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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今年年关，我返回山区老家和全哲初次见过面，谈过话，深入了解之后，将我以往所了解的点点滴滴结合起来，更加清楚地知道了全哲几近一生的经历。也清楚了他前半生人生命运起伏、跌宕的根源和缘由，是什么、为什么导致了他悲情、悲壮、悲剧的一段人生路。全哲，其前半生，40年的人生经历，和我们七十年代出生的这一代人，所具有的记忆、生活，几乎相同，一样的生活，一样的感受，具有相同的大时代背景，又是同一地域，处于农村，大山深处，包括上世纪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家庭生活，个人求学和成长过程；因为那个时代，物质匮乏、信息闭塞、交通不便，改革开放的春风很晚才吹到大山深处，山里人家，物质虽然匮乏，经济虽然拮据，家庭生活虽然困顿，简单、朴素、老实的乡里人，容易满足，心理无忧、精神支撑，靠山吃山，还勉强能够活下来；稍微有点知识，懂得知识、文化作用的父辈，即便家里砸锅卖铁，也要让孩子读书、学习，走出大山，跃出农门，要出人头地。要说大人有私心，那也是要孩子有出息，博取功名，“光宗耀祖”。及到九十年代和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十年，广大农村有了很大的变化，改革开放力度加大，文化思想，各种思潮，商品经济、科技等，多元化的东西，尤其是“拜金主义”思潮，也狠狠地冲击了农村，来到了大山深处，开拓了人们的思维，改善了农村、乡村、山里人家的生活。尤其是，年轻人，争相不甘，要有所作为。在原生家庭的影响下，在父辈的殷殷嘱托和期盼下，有的家庭孩子逆反的厉害，和父母诀别，逃离大山，脱离农村，也不知能过多久，才能和父母改善关系。而，全哲，也是苦孩子出身。原生家庭中，上面有七个姐姐，自己是最小的孩子，还是男孩子，而且最要命的是父母和姐姐们，好似智商都不高，个别的还属于弱智、智障，在他很小的时候，不觉得，这样的家庭里，与别的家庭，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到他渐渐长大，清楚了什么，默默容忍和忍受了这样的痛苦。正如，他说的，这样的家庭，十个亲人，九个都不太正常，智力低于常人，整个家，家人们，看似都忙忙碌碌，干点农活，大都却不能够完全自理，有劳动，有少量产出，远远不能满足一家人的吃穿用度，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更不要说生病了，不知道吃药，找大夫看病，也看不起病；加上其他亲人也不会护理。虽然不缺乏人气，不缺少亲人，但缺少亲情，缺少爱，家庭的温暖也是远远不够的，但是，亲人，个个好像都是在爱自己，而有好像不爱自己，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也不大为亲人着想，都只是为了顾住自己的一张嘴，为了活着，活下去，可这样的活着，有什么意义。全哲说，还不如村子里的其他远房亲人，看我们家人多，可怜，时不时地接济一下，端来些馒头、饭食，救济一下，也不是长久之计。全哲说，全家，就他好像还是正常人，明白事理，担当责任。但是，无奈，还有很深很深的愧疚，包括对村子里叔伯、堂兄堂弟的愧疚，村里乡亲、政府等等，感恩和报恩，复杂的心境。全哲说，村子里很多同龄人都出去了，要么学习，要么出外讨生活。而他，因为家庭原因，亲人要照顾，他不得不留守，学习也是时断时续。没有上过幼儿园，小学也是断断续续上完，到初中时间，离家也远点，不敢住校，每天都往家跑，有时候，借邻居个旧自行车，往返家与学校，遇到恶劣天气，就吃苦、费劲更多。这期间，几年之间，屡屡续续经历了母亲离世，以及有二位姐姐，生病离世和二位姐姐走失，永远不知道回来了，等等，苦难，包括亲人的离开。剩下有三位姐姐，受到邻居、村里、村委的帮衬与照顾。“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是全哲的童年、少年，真实的生活，悲惨的经历。还好，全哲能吃苦，爱学习，学习很努力，不仅学习跟得上，成绩还不错，赢得了村里、乡里和教育上的支持与照顾。高中时期，已经不是九年义务教育了，村里、乡里向县里申请了教育资助金，保障了全哲的高中学习和教育。为了让他安心学习，村子里，与村委答应和承诺，负责照顾全哲他的家庭，让全哲无后顾之忧。全哲也真是争气，考上北京名牌大学，而且还是全县第一，“鸡公凹”第一个大学生，有名的大学。大学四年之后，全哲放弃了出国留学、深造机会，执意要回到家乡，回报桑梓。在大学里，就已经被中央组织部门和家乡省委组织部门看中，选中，预备作为“优大生”，派驻地方政府部门挂职锻炼。全哲，在大四期间，就通过了国家公务员考试，考上了公务员。俩好，凑一好。九十年代初期，全哲刚刚大学毕业，二十三、四岁，就已经是全县里的名人，风云人物。全哲，是家乡的英雄。根据自愿、本人情况和组织委派，被派到离家乡“鸡公凹”不远的地方，太平乡乡政府工作。几年之后，太平乡撤乡建镇，全哲担任太平镇副镇长。主抓农业农村建设工作，和农村脱贫任务攻坚工作。这时期，全哲一边日理万机地工作，一边经常回到“鸡公凹”，看望老父亲，和家乡父老，那时候，老父亲已经经常生病，有时候在“鸡公凹”乡政府卫生院卧病在床，有时候在村委医务室；并经常看望父老乡亲。据说，全哲也经常接待家乡父老，解决他们的问题和关切，并竭尽所能帮助他们。到全哲担任太平镇镇长的时候，没有多久，父亲去世。剩下的三位姐姐，都已出嫁，据说，二位嫁的也不远，都是附近的乡里。其中，七姐嫁到湖北，虽然出省了，也是临省，不远。全哲家里就没有亲人了，全哲一直也没有结婚。问他原因，他苦笑着，也没有说什么原因，只说，工作忙，没有时间考虑个人私事。我想，这是全哲的隐私，个人感情，没有必要深究下去。一个人，全部身心扑到工作上，没有时间结婚，理由不充分；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估计也说不过去，像全哲这样人中尖子，二十多岁就名牌大学生，吃上“皇粮”，三、四十岁就是国家干部，国家栋梁。有多少美女羡慕得不得了，有多少人家都想把自家女儿嫁入这样的人，找到这样的“乘龙快婿”。也许，可能的原因，是全哲拥有一颗报恩的心，全副身心扑在在工作、事业上，把成家放置脑后。就这样，全哲在农村基层乡镇领导岗位上，一直干到太平镇党委书记。二十年时间里，县里，几次要提拔全哲到更高地位、更好的地方，他都不愿意离开，要扎根乡土，为家乡服务。在这里，是全哲的根，是全哲的魂。对我们家乡的人来说，突如其来的变故很震惊，发生在2008年3月25日，全哲说，离他40周岁生日差3天，在镇党委办公室，他被纪委带走了，接受纪律调查和违法审查。后来，移交检察院审查，到2009年正式定性，法院判决他十年有期徒刑，期间，他本不愿意上诉，但是他的律师劝说他，这是他的权利，所以也上诉了，结果维持原一审法院判决。问他服不，他也承认违法犯罪了。法律讲究证据，法律面前他心服口服。但是话说回来，已经这样了，他后悔也没有用，姑且算，不后悔，他认为，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为了乡亲们，为了报答我可亲可爱的乡亲们。给他们钱，给他们盖楼房，建学校，建幼儿园、建小学，给他们看病，给他们救急，也包括我的亲人，我认识的人，只要是弱者，可怜人，有求必应，我都不吝惜钱财，竭尽所能地帮助他们。即便动用公款、专款，无论什么钱，只要我能做到的。这就是“公器私用”，享受权力的快感，“快意恩仇”，如水银泻地一般。还好，我有我的原则、底线，没有一件背负人命刑事案子，有的只是“良心债”的快意偿还。现在知道，我这不是做“慈善”。直接给亲人“鱼”，不如给予“渔”，也不犯法。只是，我的做法没有控制，严重不对，法律不允许，禁止以这样的方式和途径。对不起乡亲，也可能害了乡亲们。可是，我无所顾忌，刹不住车，一路狂奔，直到，严重得不可弥补，无法救药，挪用金额及其巨大，犯罪严重。导致不仅违背党纪国法，也严重触犯刑律，代价太大，哎，也是罪有应得。他说，虽然，我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出身，也懂法律，却忘却脑后，无所节制，当了“一霸手”。我也知道，“私德”不能高于党纪国法，不能因为所谓的人亲、乡亲，小集团利益，就置党纪国法于不顾，国家利益不顾，触犯刑律。辜负了党，也对不起国家、人民，他们的期望和培养、培育我四十年。法院，判我十年，就已经是轻的，枪毙我也是应该的。全哲说到这时，内心一方面多少还有些为百姓造福，救济百姓，维护乡亲的“英雄主义”情怀和情结，另一方面，也处于心结的矛盾漩涡之中，感觉深深对不起国家和党的培养、培育。我听着全哲的话，陷入沉思，脑海中，犹如在黑暗之中，看了一部英雄主义史诗般的电影。我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时势造英雄，英雄顺应时势。时代在变化，英雄主义价值观也应该变化，要往好处变。一个时代，不是英雄造就的，能有大的影响就不错了，更绝不是一两个英雄就能造就的。英雄要和党、国家保持一致，为人民服务，不是为一部分人民，为少数人民服务的，忽略和伤害其他人民之利益，伤害国家利益。党和国家，一再要求“依法治国”，人民与英雄，无论所处什么时代，利益要保持一致。英雄，人民中的英雄，也不能违背“法治”。即便是英雄，违法犯罪，就要受到法律的惩罚，付出代价。其实，时代的变迁，国家、人民、英雄都伤痕累累。我们反思，要减少，甚至杜绝这些伤害，就必须“依法治国”，没有“依法治国”，就没有“英雄”的用武之地，就没有国家和人民的幸福！
铁本真，实名尚亦农，一九七六年生人，出身河南南阳农民家庭，现今蜗居郑州，是伴随着共和国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一代人。1999年大学毕业，本科学历；2018年自主创业。兴趣爱好不多，工作之余，喜欢象棋、书法、诗词歌赋。自诩文化人、儒者，沾点骚客味道，舞文弄墨，自我安慰、自我疗伤。没有参加任何文学诗歌类论坛、协会；仅仅几个志同道合之自诩的文人雅士相知、相会，高山流水、琴瑟和鸣。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转载请注明出处“温馨微语” 转发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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