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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郑州男子找到失踪1年的儿子,岂料儿子双脚被砍保姆疯癫

 人之意 2023-03-31 发布于陕西

1997年1月18日下午,郑州中原区居民沈明杰家的电话响个不停。沈明杰拿起电话,里面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我找沈明杰,我看到他的儿子沈伟了!”

这种情形沈明杰已碰到好多次了,自从儿子失踪他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后,不断有人冲着1万5千元酬金而来,当然,沈明杰不愿放弃每一个寻找儿子的机会。他机械地问:“他在哪儿?”

“对不起,我暂时不能说,除非你准备好你的酬金。”

“你不告诉我孩子的下落,我怎么能给钱?”沈明杰火了,“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叮铃铃”,电话又响起,仍是那个男子的声音:“沈先生,你听我说完,你的孩子后背上是不是有三粒红痣?”

“对啊!”沈明杰一激灵,儿子身上的暗记“寻人启事”上并未写,这个人却能说出来,看来不像是敲诈,而且他又接着保证,可以亲自陪沈明杰去一趟。

见他这么肯定,沈明杰同意了。

第二天,他们在约定地点见了面,那人自称是郑州某公司业务员叫刘明,在偶然情况下见到了沈伟。在拿到2千元定金和8千元欠款条(写清见到沈伟后付款)后,刘明和沈明杰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他们来到湖南长沙市,刘明带着沈明杰在偌大的城市转来转去,转得沈明杰心火直窜,问:“我儿子到底在哪儿?”

刘明搔挠头皮:“我比你还急呢!”

下午,当他们走到一个大商场门前时,刘明突然拉了拉沈明杰,兴奋地说:“看,那不是你儿子吗?”沈明杰放眼四望,没有啊。商场门旁只有两个乞讨者,一个大人,一个残疾儿。那残疾儿又黑又瘦,目光呆滞,头发蓬乱,没有双脚,他的面前摊着一块脏兮兮的白布。

沈明杰疑惑地盯着刘明,不知所从,刘明急得一个劲朝残疾儿身上努嘴:“喏,就是他!”

那乞讨的大人以为遇到了大款,竟一个接一个地磕起头来,嘴里反复念叨:“大叔发发慈悲吧!”

沈明杰又看看残疾儿,他怎么也不能将这个孩子和自己那又白又胖的儿子对上号。刘明急了,竟嚷了起来:“这不就是沈伟吗?你怎么连自己儿子也认不出来了?”

刘明的话刚一说完,那乞讨的大人像被电击了似的,一下子蹦起来,撒腿就跑。沈明杰愈发觉得奇怪,他不由蹲下身撩起那个小乞丐身上的脏棉衣,啊,三颗红痣!其位置大小形态和儿子身上的一模一样,沈明杰仍不放心地拨开孩子的头发看,三个发旋,一顺二逆,难道真的是……沈明杰捧起孩子的脸仔细端详着,孩子那迷茫的眼神依稀透露出似曾相识的恍惚,“天啊,我的伟伟!”沈明杰大叫一声晕倒在地。

沈明杰醒来时,刘明已抱着孩子在派出所报了案,警察很快找到犯罪窝点,并带回两个犯罪嫌疑人,一个是那个男乞丐,一个是头发蓬乱、目光呆滞一看便知不正常的疯女。

就在沈明杰的目光与那个疯女的眼睛相遇时,那个疯女猛地吼叫着扑过来:“沈明杰,你不能抱走我的儿子,儿子是我的!”沈明杰浑身一激灵,哆嗦着身子说不出话来,那过去了的一切又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1988年,沈明杰和王桂枝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夫妻俩恩恩爱爱从未红过脸,然而不久一丝阴影就笼罩在他们心头。沈明杰是独子,父亲早逝,守寡的母亲早就盼着抱上孙子,可小两口结婚一年多了仍没有动静,到医院一检查,原来是王桂枝没有生育能力。从此,王桂枝背上了很重的思想包袱,她害怕因为没有爱情的结晶丈夫有一天会离她而去,沈明杰在这件事上却表现得很冷静,他对有没有孩子感到无所谓,总是劝王桂枝不要胡思乱想。

1990年初,沈母因中风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沈明杰和王桂枝商量着从劳务市场上请来了一个小保姆,小保姆是河南驻马店人,叫钱小丽,17岁,长得不高但很精明能干,她除了料理沈母的吃喝拉撒,还主动打扫卫生、帮忙王桂枝做家务。一年后,沈母不治而亡,临死前,拉着儿子的手说:“妈这辈子没抱上孙子啊……”

面对此情此景,王桂枝心如刀绞,当天晚上她便向沈明杰提出了离婚,她让他趁年轻再找个能生育的姑娘,好为沈家传宗接代,但沈明杰一口拒绝了,他这样做一是因为珍惜和王桂枝的感情,二是考虑到离婚后自己的条件恐怕很难找到像王桂枝这样从条件、收入、相貌都很般配的妻子,当然,在内心深处,他强烈渴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沈明杰坚决的态度却使王桂枝十分感动,她开始想方设法关心体贴他。

这天,当小保姆钱小丽迈着年轻的步伐从菜场回来时,王桂枝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一个“借腹生子”报答丈夫的计划很快在她脑中形成。

第二天晚上,沈明杰像平时一样掀起被子准备睡觉时,猛然发现躺在床上的不是妻子而是小保姆钱小丽,他惊得一翻身下了床,“你,你怎么……”他简直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钱小丽已顾不上少女的羞涩,她说:“是阿姨让我和你睡觉,给你生个孩子的。”

原来,王桂枝以3000元钱和帮助找工作为诱饵,轻易地使钱小丽答应了她荒谬的要求,这个十几岁的山区姑娘并不知道她代替王桂枝行使妻子权利意味着什么,她太想留在城市,哪怕仅仅只是当保姆而已。

从那之后,钱小丽白天是他们家的保姆,晚上却是沈明杰的“妻子”。不久,钱小丽怀了孕,为了掩人耳目,王桂枝假装怀孕,学着《骆驼祥子》中虎妞的把戏,往自己怀里逐渐加东西,向单位申请了准生证。与此同时,又将钱小丽锁在家里,轻易不准她出门,就这样,10个月后,钱小丽生下了9斤重的男孩,白白胖胖,取名为沈伟。

既然耿家已有了后代,王桂枝很快便提出辞退钱小丽,但此时的沈明杰不仅仍迷恋钱小丽年轻的身体,而且还想保持“一妻一妾”的现状,于是他便以“孩子小,离不开小丽的奶水”为由不同意,郭亚焖不敢和他撕破脸皮大闹,只有明里暗里不准钱小丽再与沈明杰纠缠。

沈明杰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常在上班时间请假溜回家和钱小丽混在一起。生了孩子后的钱小丽,白胖滋润,俨然成大都市里的少妇,“母以子贵”,她总认为自己是耿家功臣,行动言语上傲慢了许多,如今她又看见沈明杰这样迷恋她,便以为改变保姆命运的时机到了,她向沈明杰提出了结婚要求。

沈明杰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平日温驯的小保姆竟有这样的野心!他虽然喜欢钱小丽,但只想长期占有她,他从没打算过和这个没有城市户口、没有工作、没有文化的小保姆结婚,那是万万不行的!为了稳住钱小丽,沈明杰一面假意答应,一面暗中想办法推脱。

然而,转眼到了1995年,钱小丽对沈明杰的诡计已有所觉察,她向他下了最后通牒:“3个月内,你如果不和王桂枝离婚,和我结婚,我就上法院告你强奸罪,我还要抢走伟伟。他是我的儿子,到那时,你还要按月给我们母子生活费……”

沈明杰这下可真急了,钱小丽如果真这么干,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弄不好,甚至还要蹲监牢。这天晚上,他思忖再三,还是向王桂枝讲明了此事,王桂枝一听冷笑说:“我早就看出这丫头的野心了,可你却鬼迷心窍,一直把这个祸根当个宝贝留在家,看你现在怎么收场?”

沈明杰也毫不示弱地说:“你不要忘了当初可是你想出这个'借腹生子’的办法,我要有罪,你也逃不了!”

这天夜里,他们夫妇俩密谋了许久,终于定下了一条毒计。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沈明杰当着钱小丽的面对王桂枝说:“我们单位组织去贵州黄果树大瀑布旅游,允许带老婆去,你准备准备吧!”

王桂枝摇摇头:“我不去,一个破瀑布有什么好看的。”

“哎,那可是有名的风景地啊,厂里只给了几个指标,别人想去还不成呢。”

“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钱小丽在一旁听得心里痒痒的,她真想像城里人一样到外面去旅游旅游,可她怎么好开口呢,她只能怔怔望着沈明杰,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神情,沈明杰见状,心领神会地对王桂枝说:“你要不去,就让小丽去吧,省得便宜了工厂。”

王桂枝翻了翻眼,说:“她去,活不干还得拿工资,想得美!”

钱小丽忙接上话:“我去。我这个月的工资不要了。”

就这样,幼稚的钱小丽高高兴兴地钻进了沈明杰夫妇为她设计好的圈套。

一路上,钱小丽得意洋洋,她和沈明杰俨然夫妻般出双入对,她几乎没有时间想一想为什么沈明杰单位组织的旅游只有他们俩人。

这天半夜,钱小丽一觉醒来竟发现一个陌生的农民汉子正站在她的床前,她慌忙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男人不慌不忙地说:“妹子,你是我的人啦,你丈夫已经把你卖了。”

“你胡说!”钱小丽披上衣服就往外跑,然而门已被拴牢,那人攥住她的胳膊将一张纸递到她的眼前,钱小丽抬眼一看,纸上正是沈明杰的字,上面写着:“今收到货款3000元,永不反悔。”

钱小丽一下子瘫倒在地,到这时她才如梦初醒,沈明杰为了摆脱她又不失去儿子,竟将她卖到这远离城镇的大山之中,这一招多么狠毒啊……

十多天后钱小丽慢慢冷静下来,一边假装对那个叫潘周华的男人千依百顺,一边伺机逃跑,然而由于不熟悉地形,她没有一次逃出去过。每天晚上,当她一遭到潘周华的蹂躏,她的心中就不由得燃起一股怒火,她要报复沈明杰,她不能让沈明杰拥妻携子在郑州城逍遥自在,她要夺回儿子!

钱小丽很快想出了一个办法,她以不再逃跑为交换条件,要潘周华到郑州将沈伟抱回来。原来,钱小丽在耿家当保姆时,藏下了两套门钥匙。潘周华临行前,钱小丽再三叮嘱他:“记住,伟伟星期六不上幼儿园,上午9点他们一个去买菜一个去取牛奶,只有伟伟一个人在家,时间只有15分钟,你别忘了一定要拿着我的照片,说是我让你接他的……”

钱小丽本想自己去郑州,无奈潘周华死活不答应她只得把自己当人质押在这儿,把赌注下在潘周华身上。

事情竟如钱小丽预期的那么顺利。

1996年3月,潘周华拿着钱小丽给他的钥匙顺利地开了门,又用她的照片轻易地带走了伟伟。原来,钱小丽走后,沈伟天天哭着嚷着要“小姨”,沈明杰夫妇总哄他:“小姨过些天就回来了。”所以当他一听说小姨接他去玩,欢天喜地就跟着潘周华走了。

沈明杰回家一看,大白天门窗未撬儿子却不见了,心里马上意识到一定是钱小丽干的,在卖掉钱小丽后,他为了以防万一换了家里的锁,但他百密一疏的是换的是把家里的备用锁,而这把锁不知怎么也被钱小丽偷配了一把。

沈明杰没敢报案,他和王桂枝立即去火车站堵截,一连三天也没堵住。原来,工于心计的钱小丽早已算好他们夫妇会去火车站堵截,所以她让潘周华带着孩子先坐长途汽车再乘火车回贵州。

几天后,当沈明杰来到贵州找到潘周华家时,他才知道,就在前一天,潘周华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走了,至于去哪里,谁也说不清。

钱小丽和儿子团聚后百感交集,她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儿子绝不能让沈明杰抢走。当天晚上,她趁潘周华酒醉后呼呼大睡之时,悄悄起身抱着儿子溜出了山村,她知道如果再不离开这儿,沈明杰肯定会随后找来的,她只有抱着儿子一走了之,才能摆脱两个男人的威胁。

天蒙蒙亮时,钱小丽终于背着儿子来到了公路边,她轻轻吁了口气放下了儿子,只要拦住一辆过路的车,她就可以逃出这里了。

突然,一个噩梦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这个死婆娘又想跑到哪里去?”潘周华如从天降地出现在钱小丽面前,他是在半夜酒醒后发现钱小丽不见的,仗着熟悉地形,他抄小路赶上了他们母子。此时,他双眼喷火,恨不得一口吞了钱小丽,钱小丽颤抖了,她太清楚潘周华的脾气,他一发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钱小丽“呼”地一声跪倒在地,哭着哀求说:“你就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吧,沈明杰马上就会追来,我们不能留在这儿,你要是愿意就与我们一起走吧!”

“走到哪儿去?用什么吃饭?”

“我还有点钱,我们可以打工,我还可以再当保姆……”

潘周华心动了,郑州一行使他大开眼界,他很快决定和钱小丽母子一起去广东、湖南打工,他想只要守住钱小丽这样的女人,走到哪儿都应该不愁饭吃。

离开山村以后,刚开始他们三人的生活还可以维持,但没过多久,好逸恶劳的潘周华就不愿干苦力活了,他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钱小丽打工挣的钱,不仅要养活3个人,还要供他赌博。钱小丽几次想离开他,却不料他总将儿子沈伟看得严严的,哪怕去赌博也不准沈伟离他半步。

一天晚饭后,潘周华喝得醉醺醺地对钱小丽说:“我今天发现了个挣钱的好门路。”

“干啥?”

“要饭,不用力气,不费神,一天就能挣百多块,多好!”

“那你就去吧!”钱小丽厌恶地说:“一个大男人也不嫌丢人。”

“你就等着瞧吧。”潘周华诡秘地说。

第二天下午,钱小丽下班回来,一推门便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小屋里满是血,儿子伟伟昏死在床上,一双脚齐齐地没了!原来潘周华说的乞讨赚钱是让伟伟扮残疾人行乞,为了断绝钱小丽逃走之心,他竟凶残地砍掉了伟伟的双脚,真的让他成了残疾人!

钱小丽再醒来时,已辨不清东西南北,她只恍惚记得,沈明杰、潘周华、儿子,她精神失常了。失去双腿的伟伟虽然保住了命,却经过这一场惊吓,变得痴呆了,他每天只知道被潘周华摆弄到街头,或坐或躺地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行人扔过来的一枚枚硬币……

案情终于真相大白了,失踪了的沈伟也找到了,然而,案件中的每个人却并不因此轻松下来。

沈明杰、王桂枝、潘周华、钱小丽4人均触犯了法律,除钱小丽因精神错乱免于起诉外,其他三人都将面临法律的制裁。然而,在这落幕的“借腹生子”的荒谬剧中,谁该对那个无辜不幸的孩子负责呢?

法盲和无知不仅仅存在于农村,这一桩发生在郑州的案件是由夫妻导演的一幕荒唐的“借腹生子”闹剧,它让我们清楚地看到:就是在现代的大都市里,也有不少像沈明杰夫妇这样的法盲和无知者。原本宁静的“两人世界”因妻子不能生育而引出一场轩然大波。妻子借小保姆之腹,替丈夫生下儿子,然后企图用钱打发小保姆,过上三口之家的快乐生活,殊不知他们已由荒唐的闹剧走向违法之途。

这正是法盲和无知树上结的苦果。

这正是游戏生活的人受到了生活最严厉的打击。

(因可理解原因,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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