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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老城旧事:解放前吉林城内也有拉“洋车”的“骆驼祥子”们

 吉林乌拉永昌源 2023-04-04 发布于吉林

作者:优雅的胡子(吴永刚-Max)

清末民初,神州大地迎来了万物革新、思想开化的时代。在变化伊始,中国人沿袭了千百年的衣食住行习惯,在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大潮冲击下不断改变。当时的吉林城虽地处塞外,可作为吉林地区的省城都会,随着时代洪流,社会生活中也涌现出许多新生事物。例如“洋车”这种人力交通工具,保有量就不断攀升,在大街小巷与敞篷马车、玻璃马车(带玻璃窗轿厢)一起,成为市民们熟视的交通工具。进而,拉“洋车”的队伍也日益壮大,在吉林城内形成了一个新行当。

洋车也叫人力车、黄包车或东洋车,在近代由日本传进中国。全车由车把、车厢和车轮三部分组成。车把用二根铁管(长约1.3米),前端由一铁管相连,后端与簸箕型车厢相连接。车厢为木制簸箕型,靠背后仰,行走时乘车人半仰卧,一般仅能1人乘用。下部有钢板弹簧与车轴相接,车轴为铁制,约一米长,两端为车轮。车轮较大,直径约1.1米,车轮由车鼓、辐条、车圈和充气的内外胶皮轮胎组成,车鼓内装轴承。车鼓、辐条、车圈均为铁制。因车体轻,车轮大,有轴承和充气轮胎,所以行走时非常轻快。(《吉林市城市客运志》)

据说,吉林城的洋车由闯关东的底层劳动者带来。他们借吉林城近代时经济发展的契机,靠出卖劳动力,在城里城外载客,积攒下一笔血汗钱后,从外地购入一定数量的旧洋车,在城内租用清末废弃的公产房(如巴尔虎门里的吉林北仓的门房就租给了人力车房厂,车房兼顾照看日益颓败的院落),成立人力车厂(也叫“人力车房)。吉林城的人力车厂业主多雇佣家乡青壮年拉车跑腿(仍需缴纳押金和保条),利用车厂租下的房屋为初到吉林城的“新手”提供食宿。经过一定时间的经营,许多车厂逐步在吉林城有了稳定收入,更“站稳了脚跟”。牛马行公众运动场西侧(今北大小区)的一条小胡同,因为汇集了数家玻璃车厂和人力车厂,甚至以其中一家“亚洲车厂”为胡同命名。

苏州码

拉洋车在旧社会是一种地位低下、劳作辛苦的职业。当时的马车夫和洋车夫都要在警察厅备案,缴纳“车捐”(民国初期为永大洋2—3角,伪满时为4角——1元,《吉林市城市客运志》),领用一种叫做“号坎儿”的布坎肩。号坎儿前面印有警察厅、车夫姓名等字样,后面印有与车号相同的号码。这种号码最初是商业上常用的“苏州码儿”,后来改为“洋字码儿”(阿拉伯数字)。人力车夫只要拉车上街,无论如何都得穿着号坎儿,任何情况都不得脱下。否则就犯了所谓的“违警罪”,一旦被巡警发现,除了罚款,还会被罚跪并遭到巡警的殴打,甚至被小衙门(旧警察分所)收押。

拉洋车的车夫无论冬夏,都要拉车上街。因为即便刮风下雨,冰天雪地,甚至生病歇工,都要按天向车厂业主缴纳“份子钱”。在当时,大多数人力车夫会在一些固定地点“候活儿”(候,发三声),等待客人来雇车。这些人先入为主,常常几辆车把持下好地段,不让其他同行介入。而一些没有固定顾客“包月”,也没有好地段“候活儿”的车夫,为了多拉散客,则要眼尖腿勤,不停地在城区街道上“溜儿活儿”。一旦碰上雇车的,还要嘴甜心硬,根据目的地远近、载客身材及其行囊大小讲价,不伤和气(买卖不成仁义在)着尽可能多地谈下脚钱。当时,几乎所有的车夫收入微薄,每天除去向车厂上缴份子钱,还可能遭到旧警察、地痞无赖地敲诈,最终所剩往往只够勉强维持生活。

虽然是在城里拉载客人,洋车夫们工作时并不轻松。在旧时,吉林城交通状况非常糟糕。民国初年吉林各条街道上都钉有“车马行人靠左”的木牌,但实际情况却是“车马行,人靠左”,根本没有交通规则可言。与糟糕的交通相比,解放前吉林城的路况更差。由于吉林大多数道路都是弯曲的砂石土路,民间有顺口溜说“无风三尺土,雨天一街泥”。春季冰雪开化,冻土消融,道路翻浆,泥沟纵横,脏水四溢,一整条街道常常几乎无处落脚。另外,城内大多数街道没有下水道,只用路边的阳沟排水。到了雨季,污水外溢到路面,十分泥泞难行。在这种道路上拉车,洋车夫们的工作状态与马匹无异,于是觉得老舍先生在“祥子”的名前加上“骆驼”这个修饰词,特别写实。

吉林市博物馆馆藏人力车

清末民初的状况一直延续到吉林城解放前。随着城市发展,公交车成为市民出行的重要交通工具,人力车和马车、玻璃车一起逐步退出了历史。那些靠拉洋车的“骆驼祥子”们,也在新社会有了受人尊重的新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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