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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奸情类 陈巡按准杀奸夫

 zqbxi 2023-04-06 发布于江西

  崇安县人杨宠,富家子也。博奕(博弈本意是:下棋。引申义是:在一定条件下,遵守一定的规则,一个或几个拥有绝对理性思维的人或团队,从各自允许选择的行为或策略进行选择并加以实施,并从中各自取得相应结果或收益的过程 。有时候也用作动词,特指选择的行为或策略进行选择并加以实施的过程。)好嫖,与詹升相友善。升亦有家子,但好宰牛。宠有子三岁,升尝抱之,啖熟牛肉。亦尝得往来杨家,时见杨之室李氏。盖以通家子弟,又垂发至交,故不甚防闲也。一日,升抱子入手付李氏,暗捻其手曰:“你宠哥今日在某土包家饮酒。”李氏不应,亦不斥。过几日,又抱子与李氏,捻其手曰:“你宠哥今日又在某土包家歇,你空房寂寞,我来陪你何如?”李氏问曰:“他外有几个表子?”升故搬之曰:“此中妓家并土娼,宠哥都有交情。”李氏见夫果多在外歇,心本妒忌。今闻詹升报出,且妒且恨。因许詹曰:“他有许多人情,我一个谅亦无妨。你今夜可从后门来。”詹依言,夜从后门入,李氏已在候,遂携手而入。一夜绸缪,谓尽彼此相慕之意。真是欢娱嫌夜短也。自是杨子宿外,詹便入宿。时惟小侍婢秋香知之,家人殊不觉也。后因杨宠母将银十锭与李氏收藏,每锭皆十两。李氏私将三锭借詹升用。升将去剪开买牛。适杨宠见之,曰:“大银剪可惜,何不与我换碎银用之为便?”詹升不肯换。杨宠归家,偶言于母,母后问李妇取前银。只将七锭出来,那三锭托言与我代藏无妨,不必尽取。又过五日,方以三锭出还,却不是原银矣。杨母生心,疑李妇必私与何人用而复取也。因此密加觉察。每杨宠外出,则李妇房中便有男子说话。杨母后查出是与詹升有奸,因言于子,云秋香必当知之。杨宠次日诈言将秋香往城去卖,领在外鱼池阁中,问曰:“小娘尝与詹升宿,你可报来。”秋香曾受主母所嘱托,言并无此事。杨宠拔刀吓之曰:“你好说来便罢,不说便杀你,丢在池中去。”秋香吃惊,乃吐实曰:“自旧年起,官人若不在家,詹升便从后门来歇。今已两年矣。”杨宠得实,便带秋香往外家,与李岳丈曰:“你女与詹升有奸,路人皆知。我屡谏之不改,今将奈何?”李岳曰“恐人讹传,我女岂有此事乎?”杨宠曰:“秋香在此可问。”李岳问之,秋香乃一一述其私奸之由。李岳闻言,愧忿曰:“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既有此恶,须凭汝所治。”杨宠曰:“与岳丈说过,今后捉获,我要两杀之。”李岳曰:“此玷辱家风之人,但奸所捉出,杀亦由你。”杨宠候晚归,密与父母达知,先带刀躲入房中。其夜,詹升闻杨宠往城卖婢,果然复来与李氏同睡。李氏曰:“我与你好,家中今颇知风。我官人尝说,他若捉得,定将杀死我你二人。今后汝勿数来。”詹升曰:“何妨!今后若你夫来捉时,你只喊声有贼,我便打开走去,若脱不得,我便夺刀来先杀死他。后日只说是贼杀你夫,岂知是奸夫杀也。”杨宠在床下已悉听得。杨家父母叔伯早备火炬在外,闻房中复有男子说话,一时打开房门,火炬齐入。杨宠自床下出,揪詹升一刀斩之。李氏忙下床跪曰:“乞饶我命,再不敢如此。”杨宠已杀了一人,见妻跪告;不忍加杀。叔杨渥逼之曰:“可速杀此淫妇,不然你须自偿詹贼命也。”杨宠曰:“我手战杀不得。”父母即以镇惊丸与服,又酌好酒数瓯与饮,使之壮胆。再入去杀,终是夫妇情中,刀去自轻,一刀不死。父以木砧与之,令揪在砧上割下头来,即寻夜遣仆送往城中。(一场有备的群体凶杀案)次早,担两头具状去告曰:

  “状告为义诛奸淫事:律内一款,凡奸夫奸妇,亲夫于奸所捉获,登时杀死,勿论。淫豪詹升,与宠妻李氏私通有年,里邻知悉。今月初三夜,亲于床上裸裎捉获,一时义激,已行并诛,二头割在,尸尚在房。理合告明,勘验立案,以杜淫风,以正纲常。上告。”

  时林尹见斩二头人衙,心吃一惊。刑房吏禀曰:“此为不祥之事,宜打之以杀威。”林连尹信之,曰:“既捉得奸,宜解官处治,何得私自连杀二命?”喝打杨宠二十,收入监去候审。

       詹升之父詹广,随备状到告曰:

  “状告为挟仇杀命事:市虎杨宠,惯赌凶顽。借儿詹升债银八十余两,累取不还,积成仇隙。昨约算帐,挨延至夜。将失意丑妻捏与升奸,私行谋杀。切恶欠债不还,歹伤人命。倘与伊妻有奸,何不告官惩治。捏陷情冤,杀命祸惨。投台法审,断债偿命,凶险可惩。上告。”

  杨宠之父见状尚未审,子先被打收监,恐官偏问致输,即赴按院(明代巡按御史的别称。)再告。陈大巡亲提来审。杨宠曰:“詹升奸淫我妻,我亲在床捉获,故一时怒杀。若借他债,岂无中保?况我妻已生三岁儿子,岂肯把他抵赖几十两银?此决无此情。”詹广曰:“他惯赌之贼,凶险之性,家又豪富,换一妻如换一件衣服,岂恤妻子之情?其银批当日带在他家,身且被杀,批何难搜去?”陈院再问干证。众干证都曰:“杨与詹皆是大家,我辈皆是他邻佑,决不敢偏护。杨宠与詹升皆相好之友,并无借债仇隙。前日之杀,果是因奸所捉获。不然,李氏之父亦必不肯容婿之杀己女也,何不来告?此的确是因奸致杀。杨家是实,詹家是虚。”陈院判曰:

  “男正乎外,女正乎内,天地之常经;各妇其妇,各夫其夫,古今之通义。苟淫污杂扰,几同人道于犬羊;如捉获歼除,少扶世教于华夏。今杨宠生平淳善,素性方严。祗缘淫妇无良,不修帷簿。亲获奸夫于所,即就斧斤。败俗伤风,自作之孽不活;情真罪充,登时而死无冤。彼罪既宜,此杀何咎?卧榻驱他人之鼾睡,扫除此淫风;禁帏绝外侮之侵,凌清兹恶逆。宜宥杀者之罪,庶为奸者之惩。詹广人命之诉,宜坐诬告;姑念舐犊之态,薄治不应。”(此非破案之巧,而为司法之适。但评价不公允,奈公法可私行。明朝执法之态如此

  按:此判亦甚易而记此者,所以为奸夫、淫妇之戒。盖妇人不知礼法,其犯奸者多因被人诱惑。若男子明知奸情为律法所禁,而率纵意妄为者,彼惟取快一时,自谓有缘有机,不知奸而无祸,亦暗中损德。若偶遭磋跌,轻则倾家,重则丧命。人奈何以一生之命,而博一时之乐哉!看詹升之杀者,宜用省戒。 

明代嘉靖年间(1522-1566年),建宁府崇安县(崇安县于1989年8月21日武夷山撤县设市,1999年12月1日武夷山"双遗产地"确立。)有一位富家子弟名叫杨宠,年纪二十五岁,生性风流,尤其喜欢出入烟花之地。杨宠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名叫詹升,也是富家公子,平生有一嗜好,特别喜欢杀牛,把它做成各种美食,跟杨宠一起品尝。

杨宠数年前娶了个妻子李氏,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比杨宠小两岁,又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杨雄,已经年满三岁了。

有一天,杨宠不在家,詹升拿了一包熟牛肉来到杨家,又抱着杨雄坐在膝盖上,喂他吃熟牛肉。因他经常出入杨家,又跟杨宠从小长大,李氏也并不避讳,便坐在一旁看着他逗着儿子。

过了许久,詹升抱着杨雄递给李氏,暗中却摸着她的手说道:“今日,宠哥去了城东翠儿家中鬼混。”李氏听了他的话,既不斥责,也不回应。詹升见状,只好默默地离开了。

几天后,詹升又趁着杨宠不在,来到了杨家,故技重施,假装抱着杨雄捏着李氏的手说道:“今天宠哥又去了城西的喜儿家里,留下你独守空房,让我来陪陪你好吗?”

李氏终于忍不住,便问詹升道:“我丈夫在外面有几个相好的女子?”詹升答道:“多不胜数,县里所有的青楼女子跟他都有交情。”

李氏听后面有愠色,本来她就怀疑丈夫在外花心,经常夜不归宿,今天又听詹升说果真如此,心里非常忌恨,于是便对他说道:“既然他在外面有许多的情人,我有一个有何妨呢?不过现在不方便,到了晚上你从后门进来。”

詹升听罢大喜,又教唆杨宠晚上出去鬼混,自己则偷偷地从后门潜进了杨家,来到李氏的房间,见李氏正在房中等他,两人便勾搭在了一起。从此,只要杨宠外出未归,詹升便鸠占鹊巢,来到杨家跟李氏鬼混。这件事,杨家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李氏的婢女秋香知道得一清二楚。

有一天,杨宠的母亲将十锭纹银交给李氏收藏起来,这十锭纹银每锭十两,一共有一百两。当晚,李氏将银两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藏,便遇到詹升来私会,说想借三锭银两前去买牛。李氏爱惜情郎,当即满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詹升在家准备将银锭剪开,换做碎银两出去买牛,刚好遇到杨宠前来拜访时撞见,便对他说道:“这么好的大银锭如此剪开使用实在可惜,不如跟我换成了碎银子,用起来岂不非常便利?”谁知詹升害怕事情败露,不肯跟他交换。

杨宠见状,悻悻而归,刚好碰到了母亲在堂,就跟她讲起了此事,还把大银锭的样式跟母亲描述了一遍。

杨母听后没有说话,心里却非常怀疑,就找了个借口让李氏拿出十锭大银急用,谁知李氏却只拿出七锭,还跟婆婆说道:“十锭银两并没有私藏在一处,也不必一次取出,现在先取出七锭,其余三锭,过几天再来归还。”杨母听罢,也没有再说什么。

几天后,李氏找到詹升,跟他说起了此事,詹升听说后,急忙回家取来三锭十两的纹银,交给了李氏,让她还给杨母。李氏便把三锭银子交给了婆婆,杨母仔细查验了一遍,发现竟然不是原来的银两,不禁更加怀疑儿媳,认为她肯定是将银两私自给了别人,后来再取回来的,于是开始暗中监视着儿媳。

有一天晚上,杨宠又外出未归,杨母听到儿媳李氏的房中竟然有男人的声音,不由得大吃一惊,又看到婢女秋香站在门口放哨,最后查明了与儿媳有私情的人其实就是儿子的结义好友詹升。

第二天一早,杨母等杨宠回来后,偷偷地将此事告诉给儿子。杨宠听完大怒,思忖半天,终于想出了一条计策。

中午时分,杨宠准备好一把尖刀,假装对李氏说秋香年长,要将她带到府城去卖个好价钱,再买个合适的婢女回来。李氏虽然惊愕,也只好答应了。

于是,杨宠将秋香偷偷地叫到了花园里的鱼池旁,问她道:“听人说,你家主母经常与詹升同宿,你知道这件事吗?”

秋香突然听到主人这样问,不免大吃了一惊,又想起主母曾经也嘱咐过自己,便矢口否认,说根本没有此事。

杨宠听罢大怒,拔出钢刀对她说道:“我早已知道这件事。你赶快如实说来,不然我就杀了你,把你扔进鱼池去喂鱼!”说罢就要动手。

秋香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哭着道:“这件事真有其事,自从前年开始,每逢主人你不在家,詹升便来与主母相会,如今已经有两年之久了。”

杨宠见秋香说出了实情,随后又把她带到了岳父李员外家中,对他说道:“你的女儿不守妇道,趁我不在家里,竟然跟我的好兄弟私会,现在闹得路人皆知,我曾屡加劝阻,她依然不知悔改,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李员外听女婿这样说,大惊失色,急忙跟他说道:“我女儿真的做下了这种丑事吗?恐怕是有人诬陷她吧?”杨宠答道:“这件事她的贴身婢女秋香可以作证,你仔细问问她吧。”于是,秋香便将李氏与詹升有私情的事又跟李员外说了一遍。

李员外听后羞愧难当,便对女婿说道:“自古以来,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丑事,我也无话可说,一切只凭贤婿处置。”

杨宠见岳父说得在理,便又说道:“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倘若以后他们俩再被我抓住,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两个,才能一泄我心头之恨!”李员外答道:“李家出了这样伤风败俗的人,只要你捉奸在场,就算你杀了他们,我也不会怪罪于你。”杨宠答应了。

晚上,杨宠偷偷地回到家中,跟父母说了这件事,又带刀悄悄潜入到卧室,躲在了床底下。

半夜时分,詹升听到杨宠说去府城里卖秋香,便又来到了杨家跟李氏同宿在床。事毕,李氏劝说詹升道:“我与你相好,如今家里已经有了风言风语。我相公也说他如果抓住了我们,一定会将我们杀死,你以后就别再来了吧!”

詹升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你丈夫来捉我们,你只需要大喊有贼,我便翻窗逃脱,万一走不脱,我就把他的刀夺过来将他杀死,你再说他是被贼人杀死的,又有谁知道是我干的呢?”

杨宠在床下听了半晚,气得浑身发抖。这时,杨宠父母早就带着叔伯兄弟举着火把在外等待,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声音,当场一拥而入。李氏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杨宠便从床下窜出,一把揪住詹升,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杀死在床上,又砍下了他的头颅。

李氏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滚落床下,跪在地上向杨宠苦苦哀求道:“相公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杨宠眼见已经杀了詹升,又见妻子跪着哀求,便有些于心不忍,不想杀她。

杨宠的叔叔杨渥急忙喊道:“侄儿赶紧杀了这个妇人,不然你将要为詹升偿命!”说罢,逼着他前去动手。而杨宠却流着眼泪说道:“我实在是下不去手了。”

杨渥见状,连忙命家人取来了几粒镇定丸给他服下,又让他连饮了几碗好酒来给他壮胆。然而,杨宠始终想着夫妻一场,不忍心下重手,只将李氏砍伤了。杨渥见状,又命家人取来木砧,让杨宠揪住李氏的头发,把她按在木砧上,将她的头颅割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杨渥便让杨宠带了詹升和李氏的头颅前去崇安县衙告状,控告两人私通两年,人尽皆知,昨夜双双捉住,因一时激愤,将他们一并诛杀在床。恳请县太爷勘验立案,以正风化,以正纲常。

当时,崇安知县姓林,他见杨宠一大早便送了两个人头到县衙告状,大吃一惊,心里有些不喜,对着杨宠大喝一声道:“你这恶贼,既然当场捉到了两人,就应该送到县衙审判,为什么要私自杀死他们?”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先将他打了二十大板,关进了大牢。

这时候,詹升的父亲詹广听人说儿子詹升被杨宠杀死,不问青红皂白,也请人写了状子,来县衙控告杨宠赌博成性,借了儿子詹升八十两银子,不仅不还,还生了仇隙,昨晚约了儿子到杨家,设下毒计,捏造儿子与李氏有奸,私自将他谋杀。请求林知县秉公办理,要杨宠断债偿命。

林知县见两家各执一词,各抒己见,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而杨宠的父亲杨沮见儿子的状子未经审理,儿子已经被打了二十大板,关进了大牢,又听闻福建巡按陈瑞山到了建宁府巡行,便直接到陈瑞山的面前去告状。

陈瑞山听了杨沮的叙说,当场接下了状子,又将杨宠提来审问。杨宠供述道:“詹升与我妻子李氏有私情,已有两年,婢女秋香可以作证。我家中颇有家财,怎么会只借他区区几十两的银子,倘若就算要向他借债,岂能没有中人作保?就算要赖账,哪有设下毒计连同妻子一起杀了的道理呢?”

陈瑞山听了,点了点头。詹广却急忙申辩道:“杨宠嗜赌成性,又是豪富之家,换一个妻子如同换一件衣服罢了,哪里有什么夫妻之情?他曾与我儿子写下了欠条,当天晚上杀死我儿子时,又把欠条给搜走了。”

于是,陈瑞山又将婢女秋香和左邻右舍等一干人等都传来问话,都说詹升与李氏有私情。邻居们还说道:“杨家和詹家都是当地的大家族,我们绝不敢有所偏私,而且杨宠和詹升从小就是结义好友,其实并无借债。詹升和李氏被杀,也是两人当场被捉。如果其中有冤,李氏的父亲李员外怎么会容允女婿杀了女儿却不来上告呢?”詹广听了众人之言,自惭形秽,只好承认了自己见儿子被杀,痛心疾首,以致挟私诬告杨宠。

至此,这桩因私情引发两人被杀的奇案终于真相大白。詹升挑拨是非,勾搭上李氏,却被杨宠捉住,与李氏双双被杨宠杀害,如此败俗伤风,的确是自作孽不可活,于是,杨宠被陈瑞山无罪释放;而詹广挟私诬告,被依律杖责了一百,以儆效尤。从此,崇安县一带民风大治。

这个案子告诫人们,朋友妻不可欺。詹升跟杨宠自小就是结义好友,眼见他眷恋青楼,不仅不去劝阻,反而以此来挑拨其妻李氏,与她勾搭,最后被杨宠当场捉住,双双毙命,的确是死有余辜。杨宠虽然被陈瑞山无罪释放,然而他为了报仇,设下计策,心机实在是太深了,真是让人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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