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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楚之战,吴越争雄,历史远比传说更复杂

 陶鹿在读书 2023-04-08 发布于上海

历史发展到春秋时期,因着奴隶制的衰败与生产方式的成长,引发了剧烈的社会动荡。春秋因孔子整理删订《春秋》而来,但春秋的时代概念和书籍并不一致。司马迁的《史记》中因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西周灭亡平王迁都为春秋肇始,《春秋后期霸权兴衰大起底》书中采纳史界通行观点,以公元前476年为截止点,历时近300年。

在绪言中作者认为春秋有三大基本特点:动态性、过渡性、多样性。春秋时期是古典宗法社会嬗变为帝国专治社会,贵族有限分权体制转型为君主高度集权体制的过渡阶段,所以王室与列国、大夫擅权与民族冲突,各类矛盾集中出现,政治格局与经济、文化、思想方面也是新旧动荡交替,不同地区也呈现不同的差异,这让春秋这段历史复杂而丰富。前期诸侯国以郑庄公、齐僖公、鲁庄王为代表的“小霸”为代表,诸侯争霸开始。中期就是“春秋五霸”阶段,而春秋后段则晋楚力量的角逐,吴越厮杀,从诸侯征伐到“自大夫出”,这一时期无论是战争还是政治格局都是由这段弧形中间地带来决定的。

因此作者黄朴民在本书中以历史地理入手,以各诸侯国历史发展脉络为主线,研讨春秋后期战争策略部署,在对峙与冲突中发现战争模式新变化,把握春秋发展趋势。可以说,一书在手,可以让读者去了解历史细节,梳理春秋战争背后的历史发展的涌动之势。

春秋时期军事冲突几乎无岁不战,不同的邦国、部族、联盟集团之间的战争区别很大,这其中涌现出来的有四大诸侯国晋楚秦齐。龙头老大晋国一直因为是周王室后裔,拥有政治上的主动,而地形重要占据中原险胜,令其成为中原文化的核心,也是确定“春秋秩序”的佼佼者;“另类”楚国以蛮荒之地自居,从史书中也可得知,楚国一直不受中原待见,属于被打击对象。而楚国逐渐大鱼吃小鱼兼并周边使其成为领土面积为春秋时期最大的国家,蛮荒楚国与正统晋国之间的争斗就是春秋的主体历史;地处西北的秦国据崤函之固不断西进拓展疆域,东进则不断遭遇晋楚的打击,纠纠老秦人的虎狼之师成为搅动晋楚战局的那只蝴蝶;老牌称霸的齐国自管仲改革,齐桓公统治后失去霸主地位,处于中原边缘地带,自然千里之外观望中原战事,时而出手但不影响国本,基本还是以攻击楚国为主要目标,维护日渐式微的“周礼”。

中原地带战事不断,周边地区夷狄战争始终存在,边缘地带晋楚频发,“弭兵之会”后,随着各个大国内部矛盾激化,吴越开始崛起,成为新的主角。春秋交战地点也从中原地带慢慢向东转移到淮河泗水流域。东西两大武装集团开始对抗,旧的政治地理格局被彻底打破,“合纵”“连横”的地缘战略也开始登场。

根据相关书籍统计,春秋称霸战争约有380余次。如果说前期战争还有退避三舍所谓的“义战”,春秋后期的战争已经呈现出“诡诈”战法、大军团军事震慑与政治外交双管齐下的战略转变。这方面体现在军事理念上的论著就是以孙武、伍子胥为代表的兵家指导思想,以《孙子兵法》为集大成者。

在晋楚争霸下,吴国的崛起可谓是春秋后期的诸侯国代表。新兴的吴国三面受敌,楚、晋、齐鲁等国都对其施加压力。吴国君臣最终定下与晋联盟攻打楚国的战略,正式加入晋楚大战。从吴王寿梦到吴王僚即位,60年来吴楚之间先后爆发十次大型战争,主要为吴国主动进攻,楚国防守反攻。直到吴国迎来伟大的君主阖闾,内政外交军事防御兵器改良等进行全方位改革,而“疲楚误楚”等战略让楚国疲于奔命顾此失彼。

书中对东周第一战吴楚柏举之战进行了全景扫描。公元前506年,楚国进攻蔡国,唐菜两小国求助吴国,从而达成联盟。阖闾御驾亲征进行远距离战略奇袭,目标直指楚国郢都。大军绕过楚国北部沿淮水穿插到汉水东岸,提前部署与迟来的楚军对峙。以退为进在柏举与冒进的楚军展开厮杀,果然楚军大败而逃,吴军乘胜追击直接第十天就攻占郢都。

柏举之战改变了原先春秋一战定胜负的传统模式,而是战法灵活,采用不同战法,以《孙子兵法》相关兵家理论为基础,实现了古代战争史上的一次飞跃和成功的实践。这次战役也改变了春秋晚期的战略格局。书中分析了吴胜楚败的原因,吴军在前期吴国前期建设与战略指挥的基础上牢牢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而楚国的失败有其政治外交与军事指挥失误等必然性,双方皆有失误,但从此,春秋历史进入到了吴越争霸阶段。

关于吴越争霸的内容,作者描述十分详尽,吴国君臣之间的矛盾与越国的崛起,吴国在攻守之间的纠结让越国在失败中寻觅到韬光养晦的时机最终翻盘成为春秋霸主。这一段是民间传说众多,在吴楚与吴越之战中,王侯霸业成王败寇,伍子胥、孙武、勾践、范蠡等人的指挥艺术绝对超越时代的局限,利用山川菏泽突袭、作战灵活、连续作战等战法,已经让此阶段战争具备后世战争的特点。

晋阳之战,三家分晋,大宗大夫成为抢夺权力的主要力量。春秋重在以维护周王室为名,求争霸的名分,而国力局限与“周礼”约束让其不能抢夺土地,但到了战国时代,土地争夺成为战争的目的,因此战争开始变得残酷不择手段,所谓的君子风度早以荡然无存。

《春秋后期霸权兴衰大起底》一书,对于春秋晚期各方战略的点评甚至优劣分析都到位透彻,尤其是古老吴国的崛起与战争胜负的归纳总结,以点带面站在世界战争史的层面上,让读者对于古代军事行动所应考虑的各方要素有了更切身的了解,如果书中加上战略地图,那可谓金戈铁马,跃然纸上,更具学术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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