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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博科夫《洛丽塔》:这绝不是一本美化恋童癖的无耻之书

 置身于宁静 2023-04-11 发布于浙江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1899—1977):俄裔美籍作家,同时也是20世纪杰出的文体家、批评家、翻译家、诗人、教授以及鳞翅目昆虫学家。1899年出生于俄罗斯圣彼得堡一个富裕而显赫的贵族家庭。布尔什维克革命期间,纳博科夫随全家于1919年流亡德国。他在剑桥三一学院攻读法国和俄罗斯文学后,开始了在柏林和巴黎十八年的文学生涯。

1940年,纳博科夫移居美国,这期间他出版了《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尼古拉-果戈里》《俄国三诗人》《庶出的标志》《故事九则》《确证》等书。1955年,纳博科夫最有名的作品《洛丽塔》由巴黎奥林匹亚出版社出版并引发争议。纳博科夫的声誉在晚年达到顶峰,被誉为“当代小说之王”。1961年,纳博科夫迁居瑞士蒙特勒。1977年7月2日在洛桑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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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在早晨,她就是洛,普普通通的洛,穿一只袜子,身高四尺十寸。穿上宽松裤时,她是洛拉。在学校里她是多丽。

正式签名时她是多洛雷斯。可在我的怀里,她永远是洛丽塔。

托尔斯泰认为,一部长篇小说应该在开首第一页就要释放一束光线,这种光能牵动小说的前半部分,至于最后一页也必须有一束光线,那道光能牵动小说的下半部分,然后让两束光线相遇。《洛丽塔》做到了这一点,它的开头如此经典,亨伯特深情款款的自白: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结尾处,我现在想到欧洲野牛和天使,想到颜料持久的秘密。想到预言性的十四行诗,想到艺术的庇护所。这就是你和我可以共享的唯一不朽的事物,我的洛丽塔。首尾呼应,自洛丽塔始,自洛丽塔终。“两束光线”相遇。

若是依据托尔斯泰这个观点,其实在小说的中段,在开启漫长的旅行之前,纳博科夫同样精妙地安排了这样一束光线,这束光仍然是洛丽塔

“洛丽塔,洛丽塔,洛丽塔,洛丽塔,洛丽塔,洛丽塔,洛丽塔,洛丽塔,洛丽塔......印刷工人,重复下去吧,直到把这一页全都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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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是死囚亨伯特的自白,讲述了中年男子亨伯特对未成年继女洛丽塔的畸形爱恋。少年时期,亨伯特与14岁的少女安娜贝尔发生了一段初恋,最终,安娜贝尔死于斑疹伤寒。由此造成了亨伯特的恋童癖。

“我一再翻阅这些痛苦的回忆,一面不断地自问,是否在哪个阳光灿烂的遥远的夏天,我生活中发狂的预兆已经开始,还是我对那个孩子的过度欲望,只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怪癖的最早迹象呢?......可是,我深信,从某种魔法和宿命的观点而言,洛丽塔始从安娜贝尔开始的。”

为了控制内心深处危险的欲念,亨伯特与一位不好大声说话的成年女人瓦莱尼亚结婚。后来,亨伯特的美国舅舅意外去世,为了继承遗产,亨伯特决定举家搬去美国。这时,瓦莱尼亚才说“我生活中另外有一个男人。”她出轨了。到了美国后,亨伯特因精神方面的原因在疗养院住了一年多,后经人介绍到中年寡妇黑兹太太家里租房继续疗养。起初,亨伯特并不愿居住在这个家庭,直到黑兹太太领他去参观花园,他第一次见到洛丽塔。

“事先一点没有预兆,我心底便涌起一片蓝色的海浪。在布满阳光的一个草垫上,半光着身子,跪着转过身来的,正是从黑眼镜上面瞅着我的我那里维埃拉的情人。”

由于儿时的阴影,亨伯特对洛丽塔无法自拔,为了亲近这名早熟、热情的小女孩,亨伯特娶女房东黑兹太太为妻,成为洛丽塔的继父。

后来女房东在丈夫的日记中发现亨伯特对女儿的企图和对自己的不忠,十分生气,于是写了三封信,在寄信的途中被车子撞死。在她死后,亨伯特将洛丽塔从夏令营接出来一起旅行,他以为在洛丽塔的饮料中下药,就可以在不知不觉中猥亵她。结果药对洛丽塔全无效果。(明儿,我要把先前叫她妈妈彻底地失去知觉的那种药丸喂给她吃。)但在”着魔的猎人”旅馆,二人还是发生了关系,在亨伯特看来,是洛丽塔勾引了他。在旅途中,亨伯特禁不住洛丽塔对母亲病情的一再追问,他知道谎言最终会揭穿,于是告知洛丽塔她的母亲已经去世,至此洛丽塔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接受了必须和继父生活下去的这个现实。亨伯特带着洛丽塔以父女的身份沿着美国旅游,他利用零用钱、美丽的衣饰和美味的食物等小女孩会喜欢的东西来控制洛丽塔,以及继续满足自己对她的欲望。洛丽塔长大后,开始讨厌继父,她意识到“就连最悲惨痛苦的家庭生活都比乱伦的乌七八糟的生活要好”。于是她借着一次旅行的机会脱离继父的掌握,一开始亨伯特疯狂的寻找,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随后的两年里,亨伯特一面担任客座教授,一面和成年女性里塔一起、按照曾和洛丽塔走过的路线巡游。善良而简单的里塔给了他安慰,但是却永远无法替代洛丽塔。三年过去,一日亨伯特收到洛丽塔的来信,信上说她已经结婚,并怀孕了,需要继父的金钱援助。亨伯特去见了洛丽塔并给了她钱。他要求洛丽塔说出当时拐走她的人,洛丽塔告诉他那人正是奎尔蒂,其为学校演出的剧作家。并告诉他,她和奎尔蒂出走后,因为拒绝了奎尔蒂要她和其他男孩子拍摄色情影片的要求,而被奎尔蒂赶了出来。亨伯特请求洛丽塔离开她的丈夫和他走,但是她拒绝了这个要求,亨伯特伤心欲绝。他追踪并枪杀了奎尔蒂。最终,亨伯特因血栓病死于狱中,而17岁的洛丽塔则因难产死于1950年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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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丽塔》是一座迷宫。

纳博科夫玩了大量的“文字游戏”,从序文开始就疑云密布。通常,序文都是作者亲自出镜,是现实生活中的真实人物。但是该书不是,纳博科夫在序文中虚构了一个心理学博士小约翰.雷。序文算是这位心理博士的读后感,他将亨伯特的所作所为归结为心理疾病,并且在最后道貌岸然地说道:《洛丽塔》应该使我们大家——父母、社会服务人员、教育工作者——以更大的警觉和远见,为在一个更为安全的世界上培养出更为优秀的一代人而做出努力。

该书的一大特点是出现了大量的作家和作品,并将这些作家的部分作品(或是诗歌,或是小说,或是戏剧等)化用或引用。就像是玩字谜游戏,读者需要不断看页脚的批注才能明白那些略显突兀的句子是什么意思。尤其是化用之后,称呼的改变实在太多,稍不注意就会陷入纳博科夫制造的这些谜圈中。当然,这些大量出现在小说中的作家,有些是真实存在,有的却是作者虚构的。这是另一重解谜游戏。此外,从这些出现的作家中也可以看到纳博科夫对这些大师们的喜好。爱伦·坡、佛洛依德和乔伊斯这些大师们,都被纳博科夫揶揄。若是有兴趣的话,读者可以从小说中找到哪些大师是作者不喜欢的,哪些大师是作者比较推崇的,这算是第三重解谜游戏。第四重的解谜,就显得更为困难。读者需要通过这些出现的大师,敏锐地捕捉到作者刻意模糊化、隐晦处理后的暗线,再与小说中主人公的行动踪迹、心理变化等串联起来。比如作品中多次暗指了埃德加·爱伦·坡。亨伯特在旅馆投宿时使用了埃德加·亨·亨伯特博士作为化名,这是因为他化用了爱伦坡的名字,当我们沿着这条暗线继续探寻下去,才会明白化用的意义,原来是因为爱伦坡是一位12岁新娘的新郎。亨伯特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护。他不是在审思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是否合乎伦理、是否合乎社会道德规范,他始终认为自己痴恋 9 至 14 岁的少女并没有错 ,他认为每个人都有选择爱的权利 ,其中理所当然包括该如何选择爱的对象 ,并且他通过各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行为的合理性,无论是从法律法规,还是先贤名哲的爱情生活等诸多方面。他将自己对洛丽塔的爱与但丁和比阿特丽斯、彼特拉克与劳丽恩等人类比,从而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戏中戏是该书的第二大特色。比如多次出现的”着魔的猎人”。这是亨伯特和洛丽塔发生乱伦关系时的旅馆,是他们旅行路上的第一个汽车旅馆。同时还是奎尔蒂写的一部戏剧名。该剧实质上是对整个小说发展的一个影射。该剧的剧情是一个农家女儿遇见了一位诗人,这位诗人坚持说这个农家女儿及该剧中的其他人物都是他的创造。而在亨伯持的自白中,他本人可以说是一个诗人,不止一次次地把洛丽塔诗化。

虚实结合,悬疑色彩是该书的另一特色。我们总是看不清亨伯特的真实嘴脸。而且第一人称的叙述,深情款款的自白,让我们不经意间反而同情这个摧残伤害洛丽塔的人。至少当我们沉浸在故事中时,我们转变了立场,站到了“邪恶方”这边。悬疑片中,导演会给观众留下“锚点”,方便我们通过这些锚点去探寻故事背后的真相。在同名电影中,洛丽塔的红唇可以看做锚点。比如,亨伯特说他们发生关系是洛丽塔主动勾引的,那时镜头中的洛丽塔涂抹着艳丽的口红,可是第二日清醒后的洛丽塔却是素颜。诸如此类的镜头在电影中还有很多,需要观众细细分辨。回到小说中,我们会发现,通篇几乎全是亨伯特在说话,洛丽塔被隐去了声音。他的叙述夹杂着太多他的个人情感和情感独白,关于洛丽塔的描述真真假假,在现实上构建出诸多荒诞虚假的成分。第一人称的叙述凸显了他的强势,我们只能听着他的絮语。亨伯特还精通剪辑手法,他剪掉了洛丽塔争吵时对自己的具体指控,取而代之的是大段省略号,留下的皆是经他精剪后的洛丽塔的粗言秽语,表现得像是他始终在用无私的爱默默忍受。此外,作为言语的操控者,他还刻意引导读者误解洛丽塔,比如他强奸洛丽塔时,说洛丽塔天生就是个妖女,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魅力来诱惑男性,“我敢说在这个美丽的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姑娘身上找不到一丝廉耻。”他还指出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和洛丽塔发生性关系的男子。他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让我们误以为洛丽塔是个“坏女孩”,亨伯特用这种种手段,在他伪善的深情叙述下,遮住了洛丽塔无助的哭泣。再回到笔者说的“虚实结合”这个特色,小说中亨伯特不止一次地提及自己是个精神病人,甚至在序文中就借心理博士的嘴说出。可这是真实的吗?他非常清楚自己是在撰写回忆录,这些回忆录是他要呈送给陪审团,为自己的罪行美化,从而获得谅解。如他在强奸洛丽塔之后说道:“我夺取了她的花蕊吗?陪审团敏感的女士们,我甚至都不是她的头一个情人。”可见,他的动机非常明显,就是为自己的罪行狡辩。这样看来,亨伯特真的是精神病人吗?他的那些深情的话语又有几分真假呢?如在开始,亨伯特的一段内心戏是:“从想到1950年前后我就只好以某种方式摆脱一个难以相处、身上已经没有那种神奇的性感少女气质的少女——转而想到凭着耐心和运气,我或许可以使她最终生出一个精细的血管里留着我的血的性感少女,洛丽塔第二,1960年前后她就会八九岁,那时我仍然处于壮年;......古怪、温柔、流着口水的亨伯特博士对非常惹人疼爱的洛丽塔第三练习做爷爷的技巧。”到后来他再次见到因怀孕肚子很大、像一块干枯的木柴样的洛丽塔时,他仍然试图能和她再次回到从前,恳求洛丽塔能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这一幕,电影台词写得比小说更美。“我望着她,望了又望。一生一世,全心全意。我最爱的是她,可以肯定,就像自己必死一样肯定。当日的如花妖女,现在只剩下枯叶回乡。苍白,混俗,臃肿,腹中是别人的骨肉。但我爱她。她可以褪色,可以萎谢,怎样都可以。但我只要看她一眼,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这前后的变化,我们又怎能知道是真实的爱还是只是为了制造前后巨大的反差效果,从而博得陪审团的同情呢?

另外,在亨伯特见完洛丽塔之后,踏上寻找奎尔蒂并将其射杀的过程,怎么看都带有迷幻色彩,显出一种疯癫状态,给人感觉亨伯特的精神病已臻膏肓。两人搏杀时,甚至还念了一首诗。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多次枪击都没能杀死奎尔蒂,最后奎尔蒂终于死去,随着他向后倒去,嘴角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粉红色气泡。将悬疑、迷幻的气氛推至高潮。这个粉红色的气泡是否具有某种象征意义呢?高潮之后,纳博科夫让悬疑迷幻的氛围继续延续,当亨伯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的是奎尔蒂的一只拖鞋。所以,是他一直用拖鞋在射杀奎尔蒂?所以,是否第一枪就已经杀死了奎尔蒂,后面的过程都是他的臆想?所以,是否真的存在奎尔蒂,还是奎尔蒂就是另一个亨伯特?

但是,在笔者看来,这部小说最厉害的人物不是披着伪善外衣,实则残忍的亨伯特。而是该书的作者纳博科夫。虽然表面上是亨伯特在主宰着叙述,可是他不过是作者本人的牵线木偶。所有的一切都是纳博科夫在幕后操纵。他的厉害之处在于,他没有充当上帝,他想刻意隐去自己这个“幕后黑手”,即使连序文都不亲自下场,而是找来一个角色编排这出戏。同时,又像他刻意留下的那些模糊隐秘的暗线一样,他采取了双重叙述的手法,一边任由亨伯特为自己伪善的外衣编织华锦,一边又暗暗地揭开亨伯特的罪行。如那些从洛丽塔嘴里说出的,“你这讨厌透顶的家伙。我本是个生气勃勃的姑娘,瞧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应该把警察找来,告诉他们你强奸了我。噢,你这肮脏的、肮脏的老家伙。”隐隐地为读者揭露真相,像悬疑片中的锚点一样。此外,通常情况下,读者都是按照作者在文本中留下的线索一步步完善、修正,最终抵达真相。但是纳博科夫不是,他没有让读者找寻真相的路径一片坦荡,而是设置各种陷阱和迷雾般的“虚实结合”,让奔赴真相的路途充满崎岖。而且,很明显纳博科夫深谙“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道理,他的真相隐晦不明,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读。有的人会相信亨伯特就是深情地爱着洛丽塔,并且接受他那些辩驳之词;有些人则认为一切都不过是亨伯特的谎言和伪善。纳博科夫则专门引导读者接受前一种,让我们放下道德判断,内心不断向亨伯特倾斜。然后,他这个“幕后黑手”看着自己的“诡计”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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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丽塔》的语言风格富有诗意,文字优美。“我将被抛弃在野草腐烂的地方,余下的只是铁锈和星尘。” “我站在这高高的斜坡顶上倾听那悦耳的震颤、倾听那矜持的窃窃私语中间迸发出的不相连的喊叫,随后我明白了那令人心酸、绝望的事并不是洛丽塔不在我的身边,而是她的声音不在那片和声里面。”即使国内的各个中译版本错漏百出,我们仍然可以感受到小说的诗意美,张力美。

纳博科夫还对当时美国社会进行了批判。揭露得最为彻底的莫过于新兴的、蓬勃发展的汽车旅馆业中的喧闹、肮脏和粗俗。小说中有对旅途中行经的汽车旅馆的详尽描写。这一切,一方面是纳博科夫亲身经历和亲眼目睹的,另一方面,汽车旅馆也是他迁居美国后最熟悉的地方之一。

毋庸置疑,关于《洛丽塔》这本书的争议会一直存在。随着社会上“恋童癖”案件的时有发生,《洛丽塔》免不了时不时被拉出来讨论一番。言辞激烈者,说这本书花了几十万字就写了一个恋童的杂种,说喜欢这本书的人,都是心理有疾病的。

笔者觉得,这么说的人,可能大部分根本都没有看完这本500多页的书。很多人也许只是看了经过改编后的两版电影(或许还只看了其中一版)就加以评点,而且可能电影都没太搞懂,真的以为就像表面呈现的那样,是洛丽塔勾引了亨伯特,然后就偏颇的认为这是一本美化恋童癖的无耻之书。如果是持这种观点的朋友,笔者建议可以看看纳博科夫针对这本书专门写的“关于一本题名《洛丽塔》的书”的文章,里面作者详尽的说明了写作意图、灵感来源、写作过程、出版时遇到的困难、出版后的争议等等。在其中作者也表达了自己的诸多观点,比如“通过阅读虚构小说了解一个国家、了解一个社会阶级或了解一个作家,这种观点是幼稚可笑的。”鉴于篇幅所限,笔者在此就不详尽叙述,感兴趣的读者朋友们可以找书来看看。

在这篇文章中,纳博科夫还提出:“我既不读教诲小说,也不写教诲小说。不管约翰.雷说了什么,《洛丽塔》并不带有道德说教。”由此可见,序文中约翰.雷道貌岸然地说教也是纳博科夫的反讽,他极具有预见性地料到了图书出版后会面临的道德争议;正如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本黄书,可是通篇没有出现一出性场面描写。纳博科夫可谓将反讽运用的淋漓尽致。

此外,从纳博科夫这个观点中我们还可以看出,《洛丽塔》其实是一部描写复杂人性的小说,并不是一部探讨道德的小说。

《洛丽塔》出版后被很多人指责说有伤风化,将其当通俗小说来批判纳博科夫。后来,纳博科夫又写了《微暗的火》这样一部晦涩难懂的艺术作品来予以反击。由此可见,作家有时创造出一本类似通俗小说或是通俗面貌的小说,并不能代表小说最终的品质。《洛丽塔》就是这样一本超越了所谓的文学标准,达到了真正吸引人,又有极高文学品质的一部“奇书”。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讲究“文以载道”。似乎所有的文艺作品,必须“载道”才算好作品,好的作品背后必须要有“正确”说教。似乎只有将小说理解成“为了揭露恋童癖的丑恶面孔”这样具有正面警醒的作用,《洛丽塔》才算一部好作品。可如果文艺作品都是这样极简的推崇一元论,那恐怕最后所有的创作都将沦为鼓励伪善。

只有将审美和道德有机结合起来,既不只偏向于道德层面,也不只偏向于审美层面。到那时,文艺作品才会最终摆脱“文以载道”这个紧箍,真正爆发出大量鲜活、生猛、真实的文艺作品!当然,这只是笔者个人的愚见,欢迎读者朋友们在留言区积极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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