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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诸子系年 卷二 六十一 ~ 六十五

 新用户4541Ay47 2023-04-11 发布于上海

六一、墨子游楚鲁阳考

墨子 鲁问篇》载鲁阳文君与墨子论攻郑曰:“郑人三世弑其父”,《闲诂》引苏云:“父当作君。据《史记 郑世家》郑人弑哀公、(哀公八年而弑,为周定王十四年,明年共公元,今《年表》皆脱去。)幽公、繻公,是三世弑君之事。”黄式三《周季编略》又据本篇三年不全之语,以鲁阳文君攻郑在周安王八年,即郑繻公被弑后三年。孙氏则谓:“二说俱可疑。据贾逵《国语注》(《文选注》引。)高诱淮南子注》皆云:鲁阳文君即司马子期之子公孙宽,而《左传》子期死白公之难,在鲁哀公十六年。(即孔子卒年。)次年,宽即嗣父为司马。至少亦必已弱冠。下至郑繻公之弑,相距已八十四年。文子若在,约计殆逾百岁,岂尚能谋攻郑乎?”因疑三世当作二世,盖在韩杀幽公之后。梁启超《墨子年代考》谓:“幽公之弑,上距宽为司马时亦已六十余年。(今按:自白公作难,至韩杀幽公,凡五十六年,梁说误。)若此则宽非惟不能见繻之弑,恐并不及见幽之弑。”因谓:“鲁阳为宽封邑,故无可疑,然文子未必即宽。(按:《楚语》“惠王以梁与鲁阳文子,文子辞,乃与之鲁阳。”则鲁阳乃文子始封。若谓文子未必即宽,如何又谓鲁阳为宽封邑,可无疑耶?此亦梁说疏处。)安知其不为宽之子?孙氏据汉人之注以改先秦古书,甚非当也。”今按梁说亦疏。然疑文子未必即宽,则为有见。《淮南 览冥训》:“鲁阳公与韩构难,战酣,日暮,援戈而撝之,日为之反三舍。”高诱《注》:“鲁阳,楚之县公。楚平王之孙司马子期之子,《国语》所称鲁阳文子也。”高氏此注,以鲁阳公即鲁阳文子,是也,顾谓即司马子期之子,则非。何者?楚、韩交兵,始自悼王之世。悼王二年,三晋伐楚。九年,伐韩,取负黍。是年为周安王九年,适当郑弑繻公后三年。(黄氏谓周安王八年,误。)前一年郑负黍反韩,殆韩、郑交争而楚收渔人之利也。(后二年悼王十一年,三晋又败楚,又后十九年,楚肃王十年,而魏取鲁阳。)援戈撝日,其语荒诞。然韩、鲁阳构难,其事当起楚悼之世,则无可疑者。其时去公孙宽为司马已八十六年,而高注顾以为司马子期之子,其失实可知。则梁氏疑文子未必即宽,固非虚矣。且幽公见杀于韩,非郑人自弑其君。若依孙说,改二世弑君谓当韩杀幽公后,则语气情理益不合。知《鲁问》所记,确系安王八九年事。墨子其时尚存。若生于孔子卒后,至是已八十七年也。今综述墨子生平,南至楚,见惠王,在四十前。遂仕宋昭公,见逐,当不出五十。其后殆常居鲁。其至齐,见田和,已逾七十。重游楚,见鲁阳文君,则八十外老人。(齐康元至郑康三,,凡十一年。)墨子殆终于鲁阳也。

六二、墨子弟子通考

儒、墨同为先秦显学。《吕氏 尊师篇》谓:“孔、墨徒属弥众,弟子弥丰,充满天下。”今考孔子弟子七十人,而《淮南》书谓:“墨子服役者百八十。”《公输篇》记墨子说楚王,谓:“臣之弟子禽滑釐等三百人在宋城上”,是墨徒之盛,犹逾洙泗。此非孔、墨有优劣,盖时益晚而学益昌,亦可以觇世变也。惟孔子弟子,犹有史迁《列传》,存其梗概。独墨徒湮没,莫为纪述。近世孙诒让始为《墨学传授考》,缀拾遗文,网罗坠绪。传记所载,编次略尽。今特审其未备,纠其疏失。大体则详原书,不具引也。

禽滑釐(《困学纪闻集证》:“《墨子 耕柱篇》作骆滑釐,《吕氏 当染篇》作禽滑[殹康],《尊师篇》作禽滑黎,《列子 杨朱篇》作禽滑釐,《古今人表》作禽屈釐。”孙氏《闲诂》谓:正字当作屈氂,汉有丞相刘屈氂,氂当本作[未攵来],谓强屈毛也。)

《吕氏 当染篇》:“田子方学于字贡,段木干学于子夏吴起学于曾子,禽滑[殹康]学于墨子。”《史记 儒林传》云:“田子方、段干木、吴起、禽滑釐之属,皆受业于子夏之伦,为王者师。”此盖承袭《吕》书,而下语未详。云子夏之伦者,以子夏概子贡、曾子、墨子而言也。孙氏据以为禽子先与田子方、段干木、吴起受业于子夏,后学于墨子,乃大谬。又按王厚斋《困学纪闻》已先误。(阎百诗《四书释地又续》:谓“《儒林传》子夏之伦,承上文子路、子张、子羽、子夏、子贡言。”亦误。沈钦韩又讥史公为援墨入儒,此皆不识史文来历,故臆测无当也。)

楚惠王将攻宋,墨子使禽子诸弟子三百人持守圉器,在宋城上,待楚寇。其时禽子年当近三十,先吴起约三十年。时当吴起生年,或幼时也。

禽子与杨朱问答,语见《列子》。考杨朱曾见梁惠王,当在惠王早世。而惠王元年,去楚惠谋攻宋已逾七十年,去吴起之死亦逾十年。禽子至梁惠王元年,寿已逾九十。若杨朱与禽子相值,是杨朱早年值禽子之老寿也。然观《列子》文,乃似禽子辈行转后。伪书晚出,不可尽据。此特设为杨、墨两家相难,寓言无实,犹如晏平仲问养生于管夷吾也。孙氏博采,未加辩证。

高石子

墨子使管黔傲游高石子于卫,卫君置禄甚厚,设之于卿,而言无行。高石子去之。墨子悦,曰:“倍禄乡义,于高石子见之。”

公尚过

墨子游公尚过于越,越王悦之,使迎墨子,墨子辞。《吕氏 高义》作公上。《潜夫论 志氏姓篇》,卫公族有公上氏,《广韵》一东卫大夫有公上玉。疑过亦卫人。

耕柱子

墨子游耕柱子于楚。

今按:墨子弟子事迹,少可考见。见者皆仕诸侯,又皆由墨子之游扬。孔子主正名复礼,其学说若深带贵族化之倾向。又曰:“不仕无义”,遑遑走天下。顾深不愿其弟子之急于仕进。今墨子虽非礼乐,力斥贵族生活。其为学立说,虽若务为平民化,力与儒异趣。而顾汲汲游扬其弟子,为之谋禄仕。即此亦足以觇世变。“有游于子墨子之门者,欲使随而学,曰姑学乎!吾将仕子。劝于善言而学。朞年而责仕于子墨子。”(见《公孟篇》。)此可见来学者率志于仕禄也。故孔子曰:“三年学,不志于谷,不易得。”此孔墨之门人一也。“墨子游耕柱子于楚,二三子过之,食之三升,客之不厚。二三子复于子墨子,曰:耕柱处楚,无益矣。子墨子曰:未可知也。毋几何,而遗十金于子墨子。子墨子曰:果未可知也。”庄生谓“河润九里,泽及三足”,门徒之相望以仕进者,又儒墨之所同也。故觊仕为心理之同,游仕为世风之变,虽大师无如何。史称吴起家累千金,游仕不遂,遂破其家。游仕之风当盛于其时。

魏越

墨子使之游越。

曹公子

墨子仕曹公子于宋,三年而反,睹墨子,曰:“始吾游于子之门,短褐之衣,藜藿之羹,朝得之则昔弗得。今以夫子之故,家厚于始。”今按墨学之兴,适当曾子、子夏、子思得志显名之际。儒术既煊赫于天下,而墨子乃以役夫刑徒之道倡。裘褐为衣,跂蹻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虑其一时门徒相从,盖多贫贱之士。故食之三升则同门怨,遗之十金则夫子悦。墨子之门,若曹公子之徒者盖多。墨子之汲汲游仕其弟子者,此亦其一端欤。

胜绰

墨子使事齐项子牛。

墨子鲁人,其行迹所到,为楚宋卫齐四国。其游仕弟子,亦惟见于楚越宋卫齐五国。鲁虽宗邦,然以曾申、子思为儒者大师,方见奠礼。魏文侯虽好贤,然子夏、田子方、段干木、李克、吴起皆儒者徒,故墨术沮矣。

随巢子

《艺文志》有书六篇,班氏云:“墨子弟子。”

胡非子

《艺文志》有书三篇,班氏云:“墨子弟子。”(叶德辉曰:“《元和醒纂》云:陈胡公后有公子非。后子孙为胡非氏。”按《通志 氏族略》亦云然,胡非盖齐人也。)

今按:随巢、胡非,名字不见《墨子》书,其著书亦不传,其杂见于他书称引者,亦未见其必为墨子弟子也。(《隋书 经籍志》云:“巢非似墨翟弟子。”则下语为慎矣。)今《墨子》书如《尚贤》《尚同》《兼爱》《非攻》《节用》《节葬》《天志》《明鬼》《非乐》《非命》,皆称子墨子曰,明其为门弟子所记。又每题各分三篇,或乃墨分为三后,各记所受于师者。《墨经》尤晚出,当在墨学二三传以后。其书皆有条贯,不自为称说,疑当时墨子门徒,并不自著书。随巢、胡非,殆出后世假托。(马国翰有辑本,谓:“《随巢》书多言灾祥祸福,其论鬼神之能,即《中庸》体物而不可遗之意。《胡非 五勇》一篇,与《庄子》相出入,《说弓矢》亦本《韩非子》矛盾之喻。战国人文字相袭,往往而然。”据此,二书皆晚出无疑。)至其人事迹全不详,似不当与前列诸人并视也。

孙氏集墨子弟子,凡十五人,除上所称引,馀皆仅见姓名,无补稽考,兹不赘。

《韩非 显学篇》云:“自墨子之死也,有相里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元和姓纂》作伯夫氏,或当作柏。)有邓陵氏之墨,墨离为三。”《庄子 天下篇》云:“相里勤之弟子,五侯之徒,南方之墨者,苦获、已齿、邓陵子之属,俱颂《墨经》,而倍谲不同,相谓别墨。”成玄英《疏》:“相里勤,南方之墨师也。”今按:《庄子》文于苦获、已齿、邓陵子之前,特冠以南方之墨者五字,(《姓纂》,楚公子食邑邓陵,因氏焉。是邓陵子乃楚人。越有大夫苦成,是苦获亦南人。已氏无考,疑并楚人也。)则相里、五侯盖非南方之墨也。《姓纂》,晋大夫里克之后居相城,因为相里氏。后晋有建雄节度使相里金,并州人。今按山西汾阳有大相里、小相里二村,相里金墓在小相里之北,碑云:晋大夫里克,其妻携子避地居于相城,时人遂呼相里氏。相里武为汉御史,相里览为十六国前赵偏将军云云。又考北齐寺碑题名,亦多相氏。又今安邑县北亦有相里村,则相里勤疑乃北方之墨师也。孙诒让云:五侯盖姓五,于伍同,古书伍子胥姓多作五。按:春秋伍氏兴于楚,而子胥之后有在齐者,五侯亦未必是南人。又按《陶潜集 圣贤群辅录》谓:“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尊于名,不忮于众,此宋钘、尹文之墨。裘褐为衣,跂蹻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者,相里勤、五侯子之墨。俱诵《墨经》而背谲不同,相谓别墨,此苦获、已齿、邓陵子之墨。”此言三墨又异。然其不以相里、五侯为南方之墨,则殊可据也。又相里之弟子、五侯之徒与邓陵子同辈行,则相里盖前辈。此如儒分为八,以子张氏与孟子、孙氏并举,辈行县绝,则三墨亦未必同世也。

梁任公《墨子年代考》谓:“《公孟篇》记墨子与告子语,而告子又曾与孟子论性,参合两书言论,其为一人无疑。孙氏据赵岐《孟子注》,谓告子曾学于孟子,疑及年代不相及,因谓当是两人。按《孟子》本文,无以证明告子为孟子弟子,恐直是孟子前辈耳。墨子卒下距孟子生不过十余年,告子弱冠,得见墨子之晚年,告子老宿,得见孟子之中年,并非不相及。”今按梁氏以告子定墨孟之年距,是也。余考墨子卒在安王十年左右,而孟子生在安王十三四年以下。或孟子之生,竟及墨子之未死,则《墨》《孟》书中告子之为一人,尤无可疑。观《公孟篇》所记二三子请弃告子,而墨子曰不可,则告子殆亦墨子弟子。墨子主尚同一义,而曰义自天出,此即告子义外之说所本也。(沈钦韩《汉书疏证》谓:“孟子称告子,乃辞而避之,非同时问答。”今按《孟子》云:“率天下而祸仁义者,必子之言夫。”明是当面称呼。下孟子两质,告子两曰然,明是当面问答。沈说非也。)

六三、孟子生年考

世传《孟氏谱》,孟子以周定王三十七年四月二日生,赧王二十六年正月十五日卒,寿八十四岁。此谱未详来历。周定王无三十七年。又谓生当孔子后三十五年,则为贞定王二十五年。然孟子生年,决不如此之早。或谓定乃安字之讹。安王在位二十六年,下至赧王二十六年,凡八十八年。《谱》谓孟子寿八十四,逆推之当生于烈王四年。后人多信其说。惟《谱》记生平既不足信,则其记卒年及寿数,未必尽可信。今舍其生年,据其卒年与其寿数,而更推其生年,其未必信明矣。《孟子 离娄》:“予未得为孔子徒也,予私淑诸人也。”朱子《集注》:“自孔子卒,至孟子游梁时,方百四十余年,而孟子已老。然则孟子之生,去孔子未百年也。”朱子博学多识,其为《四书集注》,尤精力所萃。今观其推论孟子生年,知其时尚未有《谱》,故为朱子所未见。否则以为不足凭,抑且不屑辨数也。以此推之,《谱》之不可信尤益显。顾孟子游梁,去孔子之卒,实已百六十年。(详《考辨》第一五一。)朱子亦复误。则其推论孟子之生,去孔子未百年者,亦未必可信也。周广业《孟子四考》,又据朱子未百年之说,凑会以八十四之寿,谓:“旧《谱》生年,当改定字,去三字,为安王十七年,则上距孔子卒九十五年,其卒当在赧王十三或十二年,而《谱》倒为二十,又衍六字也。”夫《年谱》既不可信,《集注》又未可据,今两凭其说,而奋改其旧,其为不足信尤甚矣。其他论孟子年世者,纷纷之说,不一而足。顾余考齐宣王、梁惠王世次,《史》《策》既多误。诸家据以论孟子,则宜其治丝而益紊矣。今既于齐、梁、宋、滕诸国世系年代,一一重为釐定,而孟子游仕先后,亦详加审核。参伍错综,斟酌情事,而定孟子生年,最早当在安王之十三年,最晚当在安王二十年。乃与朱子、周氏之所推定,亦若相符。然其立论造断之所以然,则固自不同。且尤有进者,知人论世,贵能求其并世之事业,不务详其生卒之年寿。今谓孟子生于烈王四年,或谓生于安王十七年,前后相去不越十五年,此不过孟子一人享寿之高下,与并世大局无关也。苟既详考孟子游仕所至,并世情势,及列国君卿大夫往来交接诸学士,则孟子一人在当时之关系已毕显,可无论其年寿之或为七十或为八十矣。无徵不信,必欲穿凿,则徒自陷于劳而且拙之讥,又何为者?余兹所陈,固非以为定论,而摧廓旧说,开陈新义,亦足以见考古之意。至于援证之细,将逐事备详于后,此不具也。(魏氏《古微堂外集 孟子年表》云:“《史记索隐》谓孟子卒于周赧王二十六年壬申,《阙里志》从之,而谓寿九十有七岁,逆推之,当生于安王十七年。惟近日《索隐》本误作生于周定王三十一年,当以《阙里志》所据《索隐》原本校正。”今按《索隐》并无孟子生年,未晓魏说何据。)

又按孟子名轲,其字赵岐已云未闻,徐幹《中论序》云:“孟轲、荀卿,怀亚圣之才,著一家之法,皆以姓名自书,至今其字不传,原思其故,皆由战国之士,乐贤者寡,不早记录耳。”

六四、田和始立为侯考

史记 田齐世家》:“康公贷立十四年,太公迁康公于海上。明年,鲁败齐平陆。三年,太公与魏文侯会浊泽,求为诸侯。”《集解》徐广曰:“康公之十六年。”《索隐》云:“徐广盖依《年表》为说,而不省此上文,贷立十四年,又云明年会平陵,又三年会浊泽,是十八年。《表》及此《注》并误。”张文虎《史记札记》谓:“依《索隐》,似三年上有文字。”今按:据下文“魏文侯乃使使言周天子及诸侯,请立齐相田和为诸侯,周天子许之。康公之十九年,田和立为齐侯,列于周室,纪元年。和立二年而卒。”则《索隐》十八年之说是也。盖十八年会浊泽。其时为魏武侯十年,今称魏文侯者误。翌年十九年,田和始列为侯,纪元年。田和之二年,则为康公二十年,而田和卒也。

六五、齐康公二十一年乃田侯剡立非桓公午立辨

史记 年表》:“齐康公二十年,田和卒。二十一年,田和子桓公午立。”按:《田齐世家索隐》引《纪年》:“齐康公五年,田侯午生。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后十年,田午弑其君孺子喜而为公。”并引《春秋后传》为证。《年表》漏去剡一世,并前漏去田悼子一世,自田常以下,田齐祇得十世,与《庄子》十二世有齐国之语不符。当依《纪年》。又田和以齐康公二十年卒,田剡即以是年立,《年表》书之隔岁,依人君即位翌年称元之例也。《索隐》引《纪年》作齐康公二十二年田剡立,误衍一二字。知者,《魏世家索隐》据《纪年》,谓:“桓公立十九年,当梁惠王之十三年”,则桓公弑君自立,在魏武侯二十一年。(周安王二十六年。)自此逆溯而上十年,正为齐康公之二十年。(周安王十七年。)知《史记》于此乃误其世系而未误其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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