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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田里的母亲 文/张继 夏日，金黄的麦浪荡起丰收的喜悦，田野上弥漫着麦子的香味。农场职工都忙着清除麦地里的埂子和杂草，为联合收割机收获麦子扫清障碍。湛蓝的天空，阳光烈烈，晶莹的汗珠，挂满了他们的笑脸，欢笑流淌在心里。 树阴下，几个孩子兴高采烈地玩着捉蚂蚱。那个麦秸秆编织的小笼子，在眼前晃动，把我的思绪带回到了童年。 儿时，农场的麦田像一片片望不到边的麦海。麦子熟了，金黄的麦浪像传递着丰收的喜讯，一波波地滚向天边，那气势真像排山倒海的大潮。收割机在辽阔的麦海里像船一样航行，身后吐出的麦秸秆，像飞舞的浪花，好看极了。 夏收大忙季节龙口夺粮，也是农场人最忙的时候，学校也放暑假了。我上小学二年级，母亲忙完棉田里的活，总是利用休息时间去收获过的麦田里拾麦穗。那天，她对我说：“儿子，跟妈妈去麦田里拾麦穗吧！拾些麦穗回来换白面给你蒸白面馍吃。”记得那时，农场人的生活艰苦，我家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白面馍，我便高兴地答应了。 于是，我提着一个小筐跟着母亲后面，顶着炎炎的烈日，去收获过的麦田里拾麦穗。渴了喝一口水壶里的水，饿了吃一块干粮，累了躺在麦秸堆上歇一会儿。鸟儿在身边欢快地鸣唱，像催促我赶快把小筐拾满。临近中午，我提着一筐麦穗，倒进母亲的编织袋子里。她轻轻擦去我额上的汗珠心疼地说：“儿子，热了吧！去地头的林带里凉快一会儿，再来地里拾。”说着从黄挎包里掏出一块玉米面发糕塞给了我。 我坐在凉风习习的树林里吃着发糕，兔浆草蓝色的花朵，在我周围肆意地绽放。美丽的蝴蝶也在花丛中忙碌着，仿佛对花儿有说不完的情话，一会儿在这朵花上轻言几声，一会儿又在那朵花上叮嘱几句。它们轻盈的身影，在眼前舞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蓝蓝的天空上，白云随风飘动，犹如飘飞的仙女下凡而来，把我迷迷糊糊地带进了梦乡。 “儿子，起来！别睡了，要着凉了。”朦朦胧胧中，听到母亲的呼唤声，睁开眼，见她满头大汗地坐在我身旁，正大声嗔怪我。 太阳仍火辣辣地悬在头顶，空气中热浪滚滚，仿佛要燃烧起来。母亲擦擦额头的汗水，再一次冲进麦田里。她的身影在平展展的地里，越变越小，仿佛融进了遥远的天边。我也不情愿地走进地里，为最后一小筐麦穗而努力，麦茬划得我脚面生疼。忽然，一只蚂蚱从眼前跳过，我顿时来了精神，扔掉了小筐，奔向它而去。可是，蚂蚱像专门气我似的，总在我将要抓住它时飞走。 我沮丧极了，蹲在地上生闷气。忽然眼前一亮，周围的麦茬上躺着一大片的麦穗，像专门留给我的，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轻而易举地拾满了一小筐麦穗，坐在地头等母亲出来。夕阳的余晖已经浸染了大地，只见，眼前黄灿灿的麦茬地，像一片金波荡漾的湖面。母亲身披霞光，从湖中走来。长长的秀发披在肩头，俊俏的脸庞在霞光的映衬下，更加妩媚动人，真像仙女下凡了。 母亲见我拾满了一筐麦穗，汗湿的脸上透过一丝惊喜。她高兴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柔声说：“儿子，你真棒！妈回家给你酿米酒喝。”母亲的米酒是麦子做的，确实好喝，酸甜可口，清香怡人。然而，我却得寸进尺地说：“妈，我想要装蚂蚱的笼子，就是麦秸秆编的那种。”“好！妈给你编一个。”母亲爽快地答应了。目光温柔极了，流露出浓浓的爱。 那个夏天，我和母亲拾回了二十多公斤麦子。母亲没有食言，骑着自行车驮着麦子去公社换回了半袋子白面，蒸了几笼白白胖胖的大馒头，让我吃得肚儿滚圆。还给我编了两个漂亮的小笼子，我把一只蚂蚱放在笼子里，养到了秋天。 这些浸着麦香的记忆，伴着母亲用麦子酿的米酒，飘香了那段清苦的岁月。 如今，那飘着麦香的记忆又随着夏日的微风，漾上我的心头，像一股甘甜的清泉，流过我的心田，让丝丝的凉爽和惬意抹去夏日的炎热。又像一首赞美母亲的歌，唱响在鲜花遍野的大地上。 作者简介： 张继（雪中梅花），笔名，原名：张积宽，中共党员。新疆兵团作协会员。散文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散文百家》《北方作家》《中国乡土文学》《绿洲》《回族文学》《秦都》《新疆日报》《兰州日报》等报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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