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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远志说自己1931年参加革命,父亲任弼时大笑:你那时还不会走路

 哈哈狮的信箱 2023-04-12 发布于广东

任弼时的女儿任远志曾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从认识我父亲到我父亲去世,一共有4年3个月16天。但其实我们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到一年,真是太少了、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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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远志

任弼时和夫人陈琮英生过9个孩子,其中5个有的被敌人杀害、有的因条件残酷而夭折了、有的因作战寄养在江西老乡家里失踪了,最后只剩下3女1子,其中任远志是长女。

1931年,任远志出生于上海。任远志出生前7天,任弼时离开上海前往中央苏区工作,陈琮英因怀孕临产在即无法前行,临别之际,任弼时对妻子说:“别害怕,要坚强,孩子生下后,不论是男是女,我们都叫他(她)远志吧!希望他(她)有远大的志向。”

任远志出生刚满百天,就和母亲一起经历了牢狱之灾。当时中共中央政治局主席向忠发在上海被捕叛变,陈琮英和任远志被国民党反动派逮捕了。

敌人审问陈琮英时,陈琮英抱着任远志,故意装疯卖傻、说东道西,后来敌人问得她实在没办法了,她就在小远志身上猛掐、猛拧,疼得小远志哇哇大哭,最后闹得敌人没办法,只好宣布:“家庭妇女,退堂,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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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弼时和陈琮英

经过党组织半年多的艰苦营救,陈琮英带着女儿终于安全出狱了。陈琮英出狱后,对任远志的舅妈赵一曼说:“我没办法的时候就掐远志,远志腿上什么的都青一块紫一块。”

赵一曼听后笑着说:“哎呀,我这个侄女真了不起,从小就参加对敌斗争,就参加了革命,这可以算是母女闹公堂了!”

但不久以后,陈琮英就收到了前往中央苏区工作的电报,当时任远志还太小,陈琮英只好把她送回湖南老家,托付给54岁的奶奶照看。任远志6岁时,陈琮英又把刚满1岁的妹妹任远征也送回了老家。

任远志7岁时,奶奶不幸病逝,当时任弼志夫妇正在赴莫斯科担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的路上。年幼的任远志只能自己承担起带妹妹的重任,浇粪、种菜、抬水、洗衣服,什么活都干。还好之前照顾奶奶生活的王婆婆主动留了下来照顾任远志姐妹俩,她们的生活状况才稍微好一些。

后来任远志回忆起这段少年时光时,曾这么说:“这段日子非常清苦,12岁那年,我出麻疹,高烧不退,还要天天跪在井台上打水、烧菜。”

直到1946年解放战争爆发前,任远志姐妹俩才被接到延安。任远志到延安后,父亲任弼时去新疆了,她问母亲:“我爸爸长什么样子?”

陈琮英告诉女儿:“你父亲啊,戴一个黑边眼镜,留一点儿胡子,另外还拄一个拐杖,那个就是你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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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弼时

不久以后,任弼时乘车从新疆回来了,陈琮英指着从车上下来的一个人对任远志说:“你快去,那就是你爸爸,你快去叫他去吧。”

任远志激动地跑了过去,但她因为从未叫过“爸爸”,一直开不了口。任弼时并不责怪,而是满脸笑容,张开双臂,热烈地将女儿拥入怀中,他先是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用手抚摸着任远志的头说:“大女儿,你回来了!大女儿,你回来了!”

听着父亲的呼唤,任远志一头扑在父亲的怀里,流下了幸福的泪水,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再也不是孤儿了……

随后任弼时把任远志抱上了车,车上共有三排座,第一排坐着朱德和康克清夫妇,任远志和父母坐在第二排。任远志坐在车上酝酿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叫了任弼时一声:“爹爹!”

没想到任弼时并没有答应,反倒是坐在前排的朱德爽快地答应了。任远志鼓着嘴问朱德:“你不是我爹爹,你怎么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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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

陈琮英对女儿解释说:“大女儿,陕北有个毛主席,还有一位朱总司令。延安的娃娃们都叫朱总司令'爹爹’,所以'爹爹’还以为你在叫他呢!”

任远志听后,不好意思地笑了。

初到延安的日子里,任远志终于和父亲有了难得的相聚时光。有一天,任弼时带着几个孩子沿着延河散步,跟他们讲起了革命道理,任远志插嘴说:“爸爸,其实我早就参加革命了。”

任弼时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啊?”

任远志调皮地答道:“1931年啊!”

任弼时更不信了,他说:“胡说八道,那时你还不会走路呢!”

任远志狡黠一笑,得意地说:“1931年,我不是陪妈妈坐牢嘛!妈妈受审时拧得我青一块紫一块,所以说,我从小就参加了对敌斗争,为革命作出了贡献呢!”

任弼时不禁哈哈大笑,并爱怜地抚摸着任远志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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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弼时和家人,左一为任远志

一个月以后,任远志被送进了延安中学住校读书。任远志在学校里吃的是当时延安规定的3种伙食标准中最低一档“大灶”,过“吃饭关”对她来说是一项艰难的考验。

因为任远志从小在南方老家长大,习惯了吃米饭,所以来延安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习惯吃小米饭,那硬硬的小米吃起来就像满嘴沙子,很难下咽,偶尔改善伙食,也尽是膻味十足的羊肉,冬天气温低,还等不到盛在碗里,羊油就结成了白花花的一层。任远志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逐渐适应了过来。

有一次,任远志生了病,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她的同班同学、刘少奇的儿子刘允若在食堂用面粉为她做了一顿病号饭,其实刘允若根本不会做饭,一锅面粉被他煮成了面糊糊。不过任远志仍然吃得非常香,因为当时学校里一个月都难得吃上一顿细粮,能吃上一顿白面,那真是天大的美事啊!

任远志吃完饭后,问刘允若:“我的爸爸妈妈怎么不来看我啊?”刘允若支支吾吾,也回答不上来。

其实学校早就把任远志生病的情况报告给了任弼时,但任弼志却说:“一点小病就接回家,不能这么搞特殊吧!远志可能是不太习惯延安的生活,让她在学校多锻炼锻炼,有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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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弼时和家人

直到任远志周末回到家后,任弼时见她真的瘦了许多,才心疼地说:“我原担心你吃不了苦,希望你在学校多锻炼,看来你真病了啊!不怪爸爸吧!”

任远志听到这番话后,心中的怨气才一扫而光。这次任弼时破例让女儿在家里多住了几天,直到把病养好了才回学校。临走时,任弼时一再叮嘱女儿说:“要能吃苦,好好锻炼自己,要努力学习,长大才能为国家做事,为人民服务。”

1947年4月,胡宗南进攻延安,党中央决定撤出延安城,在转战陕北中,任弼时一家分散到各处,任弼时跟随中央转战陕北,任远志则跟随延安中学的同学们一起撤退。

延安中学的转移都是日宿夜行,不论天多黑,也不能打火把,这可把患有夜盲症的任远志弄惨了,她只好在前面同学的背包上拴一条白毛巾,跟着这个隐隐约约的小白点前进。有一次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夜路泥泞难行,队伍在过一条河时,任远志因为没看清楚,重重地摔到了河里,把右脚趾骨摔裂了,手和脸也都划破了。

同学们便从老乡家借来一头毛驴,让任远志骑了上去,如果遇到连毛驴都不过去的地方,再由几个男生背着她走。但没过多久,任远志为了不拖累大家,坚决不肯再骑毛驴了,她拄着一根木棍,艰难地慢慢走着,结果不到一天, 手套磨破了,衣服被棍子戳烂了,腿脚也肿得更厉害了。夜里急行军时,她感到体力不支,渐渐掉队了。

后来任弼时听说了女儿的惨状后,才派人把他接到了中央机关临时所在地王家湾。任弼时见到女儿后,幽默地对她说:“轻伤不下火线,小同志你怎么回来了呢!哎呀,伤得不轻哟,好吧,这次跟爸爸住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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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弼时

当时王家湾的条件并不好,任弼时一家人挤在一个窑洞里,任弼时的窑洞里有一个一人多深的炕洞,是老百姓平时用来储存粮食的仓库,他指着这个炕洞对任远志、任远征姐妹俩说:“你俩就睡在这里吧!”

任远志听后大惊:“这么深的洞,我们下去了,怎么爬得上来呢?”

任弼时耐心地解释说:“这个村很小,我们来了这么多人,哪里还有住处?你们就凑合睡这儿吧,爸爸每天负责把你们从洞里拉上来就是喽!”

就这样,任远志姐妹俩住进了这个炕洞,但炕洞的宽度只够他们俩平躺,长度还不足他们伸直双腿。

毛泽东和周恩来住在任弼时的窑洞旁边,所以任弼志一直叮嘱女儿:“毛伯伯、周伯伯工作都很辛苦,你们俩住在这里,一定不要大声说话,随便打闹,走路也要脚步放轻,千万不能影响了他们的工作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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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弼时和陈琮英

但正因为任弼时的这句话,害得任远志出了个洋相。有一天,任弼时早早地起来去院子里散步了。任远志急着要尿尿,但炕洞太深,自己根本爬不上来,她又不敢大声去喊父亲,只好使劲憋着,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就尿了裤子,褥子也尿湿了一大片。事后任远志也不好意思告诉父亲,只好自己偷偷把褥子洗了晒在山上。

1947年6月初,中共中央准备转移,任远志和任远征也要随中央机关的工作人员东渡黄河到晋绥根据地。任远志很舍不得离开父亲和各位伯伯,临行前,她拿出一个笔记本,请毛泽东在上面为她题词。

毛泽东摸着任远志的头说:“大女儿,要过河了,给你题什么字呢?”思索片刻后,他挥笔写下了“光明在前”的题词。任弼时也在任远志的本子上写下了“好好学习”4个字。

正是年轻时经历的种种苦难磨炼了任远志,她迅速地成熟了起来,新中国成立后,她考入北京师范学校,1952年毕业后参加工作,她先是在国家轻工业部任部长秘书,后来又到了军事博物馆工作。1992年,任远志从工作岗位上离休。

晚年的任远志曾说:“虽然我们也算高干子弟,但现在居家生活过得很普通。父亲在世时,我们没享受什么特殊待遇,他去世得早,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说法,我们享受到的实惠不多,因而我们都很自立,按照父亲的言教和身教,努力做一个正直的人,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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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远志著《我的父亲任弼时》

2021年1月13日,任远志在北京逝世,享年9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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