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弗道恩 编辑|t 1959年六月末，毛主席在视察完湖北地区后，乘船渡江，顺流而下抵达了自己阔别多年的故乡韶山。 韶山冲，无数百姓和干部在那里迎接着毛主席，主席和蔼地朝他们招手示意，随后又同这些淳朴乡亲们一同碰杯吃饭。 次日，主席凌晨五点便出门上山去祭拜自己的父母，主席接过随行人员递来的松枝，放在了墓前，然后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除了这一幕场景，主席在韶山冲探亲的整个过程都被相关人员突发奇想的记录了下来，这在当时是较为罕见的。 正是有了这些材料，我们才知道了毛主席当时探亲的细节，才知道了毛主席对待乡亲们是多么地亲切，对待自己已逝的父母有多么地怀念。 将全过程都用胶片记录下来的想法，正是由一个名叫徐肖冰的摄影师提出来的。 那么，徐肖冰是一位怎样的摄影师？他和毛主席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让我们一同走进红墙摄影师徐肖冰的世界。
吃陕西小米的摄影师夫妇 1937年九月，在全国抗日热情最为高涨的时候，一个摄影师坚定不移地在山西太原选择加入了八路军，这位摄影师，便是徐肖冰。 在此之前，徐肖冰的身份是“知识分子”，早在三十年代初期，徐肖冰就在上海的诸多影片公司担任了摄影助理。 那段时间里，徐肖冰参与拍摄了大量夜上海的著名影片，例如《风云儿女》《马路天使》等，徐肖冰也因此有了一定名气。 可随着日本人的侵略，徐肖冰毅然决然选择放弃这份工作，转而把目光对准了延安，他知道那里是中国无产阶级战士们的聚集地，他是一名摄影师，也是一名向往延安的无产阶级战士。 加入八路军后，徐肖冰很快抵达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圣地延安，在这里，他接触了大量革命人士，拍摄了大量珍贵照片。
不久后，中共中央决定组织电影团，徐肖冰凭借之前的经历以及自己出色的摄影技术，成功担任摄影。 正因如此，徐肖冰有机会给毛主席等中共领导们拍摄照片，如毛主席在抗大讲《论持久战》时的照片，还有其他如朱德，邓小平等人的照片均是由他拍摄。 1942年，徐肖冰拍摄了一部震撼全国的纪录片《生产与战斗结合起来》，这部纪录片展示了王震等中共领导人开荒南泥湾地区的过程。 拍摄关于中共和八路军的影像资料，让徐肖冰感到前所未有的使命满足感，此外，他还在延安找到了命中注定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那是1940年，徐肖冰的电影团来了一位名叫侯波的年轻女战士，二人在延河边相识相知，最终双双坠入爱河。
侯波是在两年前来到延安的，那时她还叫作阎锋，只有十四岁，在延安生活了一段时间后，阎锋感受到了这里的革命氛围，于是改名为“侯波”。 一开始，侯波被派遣到中学进行学习，一段时间后则是被分配到医院里担任女护士，再后来则是调往合作社。 这段时间里，侯波不断完善自身，同时，她有机会听取毛主席的一些报告，心中便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在毛主席身边工作，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个愿望会在九年后得以实现。 做了许多工作后，侯波被中央派去延安电影团，从未接触过摄影的侯波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能有机会进入这片陌生的领域。 侯波喜欢学习，热情活泼，徐肖冰沉稳冷静，博学多才，两人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终于在1942年结为连理。
组织给他们找了一处几平米的窑洞，为他们搭好木板，就算双人床了，然后战友们又给他们送去了礼物和生活用品，简单而又温馨的婚礼就此完成。 结婚后，二人并没有机会过上普通情侣的温馨生活，毕竟彼时正爆发着激烈的抗战，徐肖冰也每日忙于拍摄任务。 侯波本就是爱好学习的人，再加上之前就已经在电影团里工作了一段时间，有了丈夫的熏陶，侯波很快便对摄影有了兴趣，苦心钻研后，侯波掌握了不少摄影技术。 抗战胜利后，徐肖冰夫妇接到中央命令随队伍前往东北，徐肖冰负责外出摄影，侯波则是被安排担任东北电影制片厂的摄影科科长。 在这里，侯波还接触了一些日本摄影技术人员，好学的侯波在三年时间里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摄影技术。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侯波真正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摄影师，拍摄，洗印照片，照片保养，侯波几乎是样样精通，平时还能帮徐肖冰不少忙。 东北解放后，徐肖冰夫妇的任务在此变更，二人辗转抵达了北平，在这里，徐肖冰的任务是拍摄新闻和影片，侯波则进入北平电影制片厂。
因为出色的拍摄技术，再加上侯波没有像徐肖冰那样的拍摄任务，于是侯波在这期间开始负责拍摄毛主席等人接见外宾的画面。 1949年的五月，徐肖冰夫妇一同前往香山，为毛主席拍摄了一组他接待苏联客人的照片。 拍摄很顺利，结束后为了不打扰毛主席，徐肖冰夫妇二人默默收拾器材准备离开，怎料毛主席却叫住了两人：你们辛苦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今天我们不忙走，大家都坐下来聊聊。 徐肖冰和侯波有些受宠若惊，他们从未想过能有机会和毛主席面对面谈话。 毛主席是认识徐肖冰的，当年在延安时见过面，毛主席和蔼地说你是我们延安出来的摄影师，这位女同志我还是第一次见。 徐肖冰表示侯波是自己妻子，主席恍然大悟，然后问了问侯波的经历，知道侯波十四岁时就到了延安，主席开心地说：你是吃陕北小米长大的，一定要好好为人民服务！ 这句话，永远在侯波心中。 闲聊过后，主席提议大家合影，一开始，本来安排毛主席在中间，夫妻二人分别站在两边，主席却表示女同志是半边天，让女同志站在中间。
于是，侯波站在了中间，徐肖冰和毛主席在两边，三人留下了珍贵的合影，而这也成为了徐肖冰夫妻二人永不忘怀的回忆。
记录中南海的艺术家夫妇 1959年六月，侯波随毛主席前往了湖北，之后又赶往湖南，前去毛主席的故乡韶山冲，跟在毛主席左右，用照片记录毛主席的点滴，这就是侯波的工作。 她的丈夫徐肖冰此时正赶往广州，但却因为天气原因停留在了湖南长沙，别样的缘分使得夫妻二人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当徐肖冰得知毛主席要去韶山冲探亲的时候，他便没有心情等待下一班前往广州的飞机了，作为一名出色的摄影师，他意识到毛主席的此次出行，极具纪念意义。 虽然有侯波等摄影师在毛主席身边拍照，但徐肖冰却突发奇想，毛主席这次出行若是能全程拍摄下来，用胶带保存，那将留下一段关于毛主席的珍贵影像。
徐肖冰立即动身，他先找到了时任中央厅主任的杨尚昆，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杨尚昆也认为全程拍摄很有必要，徐肖冰便带着自己的摄影团队赶上了毛主席的队伍。 就这样，徐肖冰，侯波以及毛主席三人再次相遇了，侯波负责拍摄照片，徐肖冰则是负责全程摄影。 从主席进入韶山冲的时刻，摄影便开始了。 毛主席第一天先是和乡亲们见面，打招呼，然后陪老乡们一起吃饭喝酒，第二天，毛主席赶了个大早前去祭拜自己的父母。 韶山冲一行，毛主席的种种细节都被徐肖冰全程记录了下来，为后人留下了关于毛主席的珍贵的影像资料。 同样的，侯波也拍摄了许多照片，也有着重要意义。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拍摄任务其实也是徐肖冰夫妇最后一次合作为毛主席进行拍摄。 事实上，这其实已经是侯波为毛主席拍摄的第十个年头了。 最开始是1949年九月份的时候，侯波接受组织安排陆续参加了一些重大活动的拍摄任务，比如第一届政协的召开。 因为侯波表现优异，党中央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决定让其进入中南海工作，成为毛主席的专职摄影师。
至于徐肖冰，他则是因为有着其他繁重的工作，至于他的工作内容，我们先暂且不表。 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毛主席，并且为毛主席拍摄，侯波自然是开心无比的，她很快因为工作需要搬进了中南海。 这之后，侯波开始了她主席专职摄影师的工作。不久后便到了开国大典，这一天的拍摄任务也是她记忆最为深刻的一次拍摄。 同年十月一日下午三时，主席开始了讲话，侯波则是用尽各种姿势只为拍摄出满意的照片，中途，侯波甚至差一点掉下了城楼。 毛主席在城楼上和其他领导人们意气风发，朝下看着那些笑意盎然的百姓们，侯波则是保持着一定距离，为毛主席拍摄着合适的照片。 在拍主席的一个侧身照时，侯波一再后撤，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在护栏边缘，差点失重之际，有一个人扶住了她，侯波转身一看，竟然是周总理。
周总理说你尽管拍，别摔着。侯波非常感动，很快又投入到拍摄中。 之后，侯波又要探出身子拍照的时候，另一位国家领导人陈云过来扶着她：我来帮你，快拍。 领导们多次的帮忙，让侯波在心中十分感动，这也让她成功拍下了许多优秀的照片。 当侯波在城楼上按下快门拍照的时候，徐肖冰也没有闲着，彼时的他正扛着党中央购买的第一批摄影机记录着这历史性的时刻。 在东北时，徐肖冰多次向党中央建议，购下了十台KC505摄影机，这些设备在记录开国大典的时候起到了重要作用。 徐肖冰和侯波一样，在开国大典时也有着拍摄任务，只不过侯波负责拍照片，徐肖冰负责电影拍摄。 同年十月一日前夕，徐肖冰就组织好了团队，安排好了拍摄事宜，并将所有摄影机都架在合适的角度和位置，誓要全方位记录这一中华民族的重要时刻。 在城楼上，徐肖冰扛着摄影机，特写，近景，中景和远景，全部尽收与徐肖冰眼底，顺利完成了录影工作。
照片和录影，这是徐肖冰和侯波工作中的一大不同点，另一个不同点在于，侯波主要负责对毛主席本人的拍摄，任务相对安全，而徐肖冰主要负责战场拍摄，这就凶险得多了。 新中国成立后不久，朝鲜战争爆发，中国志愿军战士们整装待发，朝着朝鲜战场进发。而徐肖冰，则算是首批入朝人员。 毛主席刚刚做出让彭总率队入朝的决定，二十天后，徐肖冰便带着十三名摄影师，一同带着仪器和设备渡过鸭绿江，进入了朝鲜战场。 看到朝鲜战场上的满目疮痍，徐肖冰不禁有些感慨，昔日的中国也曾是这副场景。抵达主战场后，徐肖冰等人便开始了他们的拍摄任务。 在凶险无比的战场上拍摄，徐肖冰等人就如同作战的士兵一样，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彭总还特意交代徐肖冰，一定要注意安全，找隐蔽的地方进行拍摄。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要想完成好拍摄任务，徐肖冰必须紧跟在解放军战士后面，顶着炮火将这一幕幕记录下来。
徐肖冰等摄影师视死如归的态度，终于是完成了纪录片《抗美援朝》，纪录片在国内一经上映，引起了全国轰动。 徐肖冰更是获得了朝鲜政府颁发的三级国旗勋章，毫无疑问，这是对徐肖冰这样用鲜血记录战争的摄影师的认同和鼓励。
永远的历史讲述人 1986年九月，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一次特殊的摄影展，名为《伟大的历史记录》，如此含义深重的主题，吸引了无数游客前来观看。 从这时起，人们才开始熟知徐肖冰和侯波这对夫妇。 这场摄影展正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以徐肖冰和侯波的作品为主题召开的，里面展览了近两百幅珍贵照片，其中超过三分之一都是未曾展示过的。 人们惊叹于这些照片的年代感，纪念意义以及其历史意义，这场摄影展很快在社会上引起了空前反响，徐肖冰夫妇也没想到这些老照片会这么受欢迎。
当得知这些照片的作者，一个是常年在战场进行拍摄的徐肖冰，一个是毛主席的专职摄影师侯波，人们更是惊叹无比。 徐肖冰和侯波终于从国家的幕后，走到了人民们的跟前，人们也终于意识到了以徐肖冰侯波夫妇为代表的，那些进行着幕后工作，同样有着突出贡献的工作者们。 对于徐肖冰和侯波本人来说，这些工作经历同样也给他们自己留下了深刻记忆。 1955年，毛主席畅游长江时，侯波拍下了主席游泳的英姿；1957年，毛主席前往莫斯科参加活动，侯波跳上桌子抓拍了毛主席的签字瞬间。 1961年，侯波正式调往新华社，主席亲自题字，写下了一首专为侯波创作的诗词，多年后侯波将毛主席手迹捐给了历史博物馆。
徐肖冰的经历则是更丰富和惊险一些，除了前文提到过的抗美援朝战争，还有百团大战等纪录片的拍摄。 当然，对于毛主席等领导人的照片拍摄，徐肖冰同样有着优秀表现，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那张毛主席在抗大讲论持久战的照片。 每当徐肖冰回忆这些拍摄岁月的时候，总喜欢把摄影机比喻为自己的“武器”，无论是毛主席，还是朱德，彭德怀以及邓小平等人，徐肖冰都拍摄出了许多重要作品。 甚至，有时候为了拍摄需要，徐肖冰还要“指挥”这些领导人，让他们什么时候坐着，什么时候站着，什么时候在地图面前部署作战计划。 每每回忆起这些片段，徐肖冰都颇为感慨，朱总，彭总这些都是指挥几十万战士的指挥官，自己竟能指挥他们进行拍照。
在拍摄《延安与八路军》的时候，徐肖冰经历了十分凶险的场面，好几次日本鬼子的子弹都和自己擦肩而过，可徐肖冰偏偏不畏惧，而是记录下了珍贵的景象。 甚至，有些镜头都是徐肖冰爬过战士尸体而完成拍摄的，那些战士们的尸体，也更加坚定徐肖冰的拍摄决心，他要将战争，以及那些因战争逝去的人们，记录给大众。 2009年十月，这位曾获得斯大林一等奖，朝鲜政府国旗勋章，文化部一等奖的传奇摄影师徐肖冰，与世长辞。 八年后，妻子侯波也没能抵挡住岁月的摧残，这对侠侣结束了他们在人世间的拍摄任务，他们永远是历史的讲述者。 徐肖冰、侯波夫妇，一人负责录像，一人负责拍照，一人常年奔波在战场抓拍照片，一人常年跟随毛主席辗转各地拍下主席工作照。 这二位的摄影工作为我们留下了无数珍贵的历史记忆，让我们对历史的理解更加深刻，让我们从历史当中得到更多反思与收获，向两位红墙摄影师致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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