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六点醒来,从窗帘缝隙间透进一丝白,拉开,天光已然大亮,日出时间似乎又提前了。 简单梳洗,轻松出行。 今天陪姐姐去逛平江路。 出地铁,习惯性往右转,走了一刻钟,却总不见印象中的美景,心忐忑。 举着导航转圈圈,迷糊间去路边问洗车的师傅,这真是位热心的人,真诚的地方普通话,各种加手势,为我指出了正确路线。 走在路上,太阳烈得如夏日灼热,这晚春时节,穿短袖T恤仍走得汗流浃背。 很意外工作日的平江路依然人流如织。想起去年、前年,我们都是周末逛的,都远不如今天拥挤。 看来不见了疫情的时期,报复性旅游真的正来得猛烈。 姐姐忙着拍小桥流水,我则溜溜达达看小花小草。喜欢草儿自由生长的样子,喜欢小花参差不齐长成自然而然的美丽。 #2 边走边聊天。 姐姐爱水,看见水就挪不动步子。 我却极怕水,心理阴影源于曾经被水淹过两次。 一次还是小学时候,学校组织我们去山上砍柴,要过一百多米长渡水桥(就是贴着水面架着的那种窄木板)。 老师要你们看桥不看水。但我们偏偏控制不住眼睛往水里瞄,于是我们几个女生一个个“扑通扑通”掉进了河里。 那次高呼救命的经历,让我对水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另一次是工作后。 公司组织去个不成熟的景区漂流。我不会游泳,又是夜漂。黑乎乎中,从几米高往下冲时,船翻了,我又不会游泳,瞬间掉落黑暗的感觉真是极度崩溃。 从那以后,我看见水就腿软。 #3 聊到我怕水,姐姐说爸爸的水性特别好!我很惊讶,一直以为斯斯文文的爸爸只会读书教书。 姐姐说,爸爸当年上初中要到离家很远的古港镇。有时候发大水过不去,他就直接将书包举起来游过河。 姐姐只大我几岁,但对家里的历史却比我了解得多得多,因为奶奶和爸爸总跟她说。我没见过爷爷,但姐姐见过,她出生一年多后爷爷才去世。 聊到祖爷爷创下的家业,真是唏嘘不已。 祖爷爷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大爷爷,一个是我们的亲爷爷。 当年家里有土地,大爷爷负责管钱,爷爷负责收租。 大爷爷爱赌,把钱输光了,最后他定的成分是贫农。爷爷勤俭持家,成分就是地主,经历运动时手被绳子捆断了,一只手就残了。 #4 奶奶生了四个儿子,只有爸爸和叔叔长大成人。 后来叔叔参加革命,被叛徒出卖英勇牺牲了。有一天叔叔的战友来我们家,他描绘叔叔最后牺牲时肠子都出来了…… 心痛的爷爷就一直重复说“我的箕权(叔叔的大名)太可怜了!” 第二天爷爷就精神失常了。 没有治疗,只是用土方子--灶心土泡水给他喝,这当然不可能有用。没几年爷爷就没了。 忆起曾经,有些难过,祖爷爷的富有带来了灾难。而赌博恶习却让大爷爷平安舒适度过了他九十岁的人生。 尽管如此,我们的家教里却绝不允许参赌,麻将都不打,扑克都从不来钱。我们并不羡慕大爷爷的人生。 #5 走在平江路,忆悠悠岁月。 爷爷的人生,爸爸的人生,我的人生……提起往昔,话题扯得有点远。 不知不觉中夜晚来临,路灯亮了,树木褪去光彩,凝成为一个个剪影。 路灯下人来车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一如历史长河中出现过的人们。 这些夜色里奔忙的人要去往哪里呢?是回家还是外出?是有人等还是要去见某个人? 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将逝去。过程中真正珍贵的,是在任何环境下创造幸福的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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