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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耐心,不能揠苗助长

 heii2 2023-04-23 发布于澳大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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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世界银行预测,未来10年全球经济将面临“失去的10年”,全球经济增速进一步降低,可能低至1.5%左右,还预警或出现两次全球衰退。
这是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从未有过的。2020到2022年三年比较特殊,暂不统计,从2019年往前30年,除了苏联解体以及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出现短暂低速增长和倒退,其他年份基本维持在3%左右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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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世界彼此之间的联系已经达到空前高度,每一个国家都必将被大环境深深影响,这就意味着必须转变思维方式。
中国也不例外,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对外贸易依存度不断提高,1990年首次达到30%,1994年突破40%,2007年达到巅峰的73.5%,此后受全球金融危机和国内改革影响,外贸依存度不断降低,但到2022年仍在30%以上。
这就意味着中国的制造业是以满足全球需要为标准构建的,仅凭国内市场绝对不可能消化掉所有产能,全球化、走出去、促进全球共同发展,对中国的意义可想而知,这也是我们现在极力在做的。
过去经济增速放缓,往往是因为出口订单减少,比如2008年金融危机就是典型,为了在短期内消耗掉过剩产能,只能想办法出口转内销,加大货币投放,搞基建、投资,给过剩产能找出路。
这就有一个问题,资金必然更多给到实力更雄厚、信用更强的企业,主要就是央企、国企、城投融资平台等有国家信用兜底的地方,更多依靠投资拉动GDP增长的模式,也使得居民收入增速落后于GDP增速,居民收入在GDP的比重一直保持在较低水平。
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原副主任郑新立在2010年两会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据他测算,2009年城乡居民收入占GDP的比例已下降到43%,提出希望通过三年左右努力,提高10个百分点。
但受到一系列客观原因限制,进展比较缓慢,目前基本在45%左右,居民收入不足,就是消费对GDP贡献相对较低的主要原因。
国家也很重视,如去年12月印发《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2022-2035年)》提出“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这几年加大减税、降费、退税、放管服等措施,也是为了改善企业的经营环境,通过保企业实现稳就业,将更多收入从政府转移到企业,进而转移到居民。
这种做法相比直接给每一个人发钱,无疑是“授之以渔”,不仅更加持久,还能从根本上提高整个国家的生产力,在全球竞争中取得更大优势,但问题在于,“授人以渔”最终也得“鱼”够多,倘若“鱼(需求)”不足,也很难打破瓶颈
根据国家统计局统计数据,2022年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仅为32.8%,甚至低于受2008年金融危机影响的2010年(37.3%),是最近十几年来最低水平。当然,去年有太多不利影响,随着经济走向正轨,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将逐步回归到正常水平,也就是60%左右。
遥想2019年初,当时刚刚印发《进一步优化供给推动消费平稳增长,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实施方案》,提出了六方面24项措施,核心是顺应居民消费升级大趋势,进一步挖掘消费潜力,当时各界普遍乐观,有的甚至认为2019年消费对GDP增长贡献率将超过80%。
然而,2019年实际为57.8%。
必须要保持乐观,但盲目乐观要不得。
未来消费升级,还能跟过去一样吗?
从1980年代开始,中国出现了长达几十年的消费升级,几乎全国一致。比如上世纪80、90年代的三大件,一家人省吃俭用几年,就为了装一部电话、买一辆摩托车;再后来,是居住升级、教育升级,买更大更好的房子,装修、添置家具,在孩子的教育上投入越来越大。
但这一切,终归是刚需,或者相对刚需,解决从无到有。
比如上世纪的三大件,要解决通信、交通方面从无到有的需求;居住就不说了,总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人均居住10平米。
至于教育,几代人通过教育改变命运,孩子更加金贵,又怎能不加大投入?
但是现在呢,还可能为了一个电话、一辆摩托车省吃俭用、砸锅卖铁吗?在人均居住面积已经超过30平方米,存量房产超过6亿栋,商品房待售面积突破6.5亿平方米的当下,还能像过去那样继续买房、换房吗?
显然不可能了,未来要从有到好,而好的标准因人而异。
就如同样的现象,反映的问题却截然不同。
比如居民储蓄率提高,一般认为代表经济发展较好、生活水平提高,是好事,很长一段时间,高储蓄率是支持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重要因素。
2022年居民储蓄大幅上升,央行去年4季度调查,倾向于“更多储蓄”的居民占61.8%,显然更高的储蓄绝不是因为经济发展较好,更不能说对未来更加乐观。
恰恰相反,这说明预期变差,担心失业、收入下降,不敢花钱,哪怕存在银行里可能会贬值,也不敢花,更高的储蓄不是为了更好地发展,而是为了保命应急。
一季度的物价指数也很反映问题,看上去物价低迷,然而大家却普遍觉得生活压力大,这看起来很矛盾,其实不然。
统计数据存在局限性,并没有充分体现这几年价格快速增长的大宗消费,比如住房,又比如应对教育、医疗、养老需求的提前储蓄等等,这些大宗或潜在消费品挤占了更多收入,导致能够花在日常消费上的开支不得不下降,才出现了物价低迷。
这种情况下,想要刺激消费难度可想而知。
必须承认一个基本的现实:拉动内需是必需做的,我们也拥有巨大的潜力,但绝不是短时间内能拉起来的,必须要有耐心。
怎么做呢?
还是要从转变思维入手。
在投资和出口时代,主体是政府和企业,政策和货币刺激效果非常明显,但现在需要刺激的成了消费,从千万级市场主体变成了十几亿个体,每一个人的消费需求都有所不同。
虽然无论城乡,都渴望改善生活,但具体到每一个人怎么算改善,很难搞清楚,更没法通过计划来实现。那么唯一可行的只有市场,通过市场去发现需求、满足需求。
更多发挥市场的力量,就必须放权于市场,减少对市场的干预,不能靠运动式的人治,而是要强化法治,建立更加公开透明、更有确定性的大环境。
更关键还是要改变预期,形成敢花钱的氛围。相比过去通过市场化改革、降低社会福利(如“**市场化”等)实现减少储蓄、拉动消费,现在需要的反而是提高社会福利,真正去调整利益关系,增加国民收入。
福利高了,保障好了,花钱人人都会,不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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