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赐婴善举

次日，在王宫内刚刚为王室的一位成员诊治完病，便走进来一对年纪约在30岁左右的人来求诊。

柬埔寨皇宫

孙振寰依旧坐了下来，询问起他们的情况。

原来，这位男子叫梅耶，是皇室一位成员，那美貌的妇人是他的妻子，他们虽然正当壮年，却有一桩天大的难言之隐。自从前年梅耶夫妇遇到一场意外后，与妻子同房时就开始阳痿不举，两人试过很多种方法，但无论怎么刺激，梅耶总是无法成功勃起。这两年他们也曾多次求医访药，但都无法解决。

他们原本由于年轻，一直没要孩子，现在却面临着绝后的危险，两人的心情都很着急。近日听说从中国来了一位中医大夫为王后治病，他们便马上赶来求医。

孙振寰仔细询问了病情，并仔细询问了那次的意外情况。

据梅耶描述，当时他陪妻子在郊外骑象游玩时，不慎从象背上摔下，正巧落在已经伐断的树根上，伤在腰背，还断了一根肋骨，静养了几个月，而伤势痊愈后，偶尔还会感觉腰背疼，更要命地是，原本“生龙活虎”的他，从此在性事中便一蹶不振，求助了好多国家知名医生都无法治愈。好在妻子与他感情深厚，并没有嫌弃他，而是陪着他到处访医。

“孙大夫，很多医生都说我丈夫肾虚，我们去医院做过几次检查，也进行过多次肾功能化验，结果却是一切正常，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妻子一脸疑惑的问道，却没注意到梅耶皱了皱眉。

孙振寰认真地听着她的讲述，不时地皱皱眉头，“西医所讲的肾脏病，是指肾脏本身的疾病。肾脏病人可能在患病的某一阶段出现中医所说的'肾虚’症候，但'肾虚’并不意味着就是西医的肾脏病，这是两码事。因为不光肾脏病人可以出现'肾虚’的症候，其它任何脏腑有病，如心脏病、肝脏病、肺病等，都可能出现'肾虚’的症候，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们既然看过很多医生，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孙振寰看出了梅耶妻子对自己的不信任，淡淡地说道。

梅耶拉了一把妻子，赶紧起身说道：“孙大夫，对不起，我曾病急乱投医，被人骗好几次，所以她向来有点多疑，您别往心里去。其实我是十分信任您的，特别是听说了您为王后治疗高血压以及为柬埔寨王国众多病患治疗的事情后，对您的医德和医术都十分钦佩，现在像您这样的医生越来越少了……我也知道自己的顽疾，无论是否能治好，我都很敬重您。”

梅耶不愧是在皇室中长大的人，几句话下来就将妻子的鲁莽轻轻带过，孙振寰原本心中的不快也被打消了。他微微一笑，示意梅耶坐下，仔细地诊断了起来。

他观察着梅耶的气色，把了会脉，又看了看舌苔，问道：“梅耶先生，你是否手脚时常感觉冰冷，还有精神不振，腰膝酸软，心悸胆怯的现象？晚上睡眠是否安稳？”

梅耶不由自主地点头答道：“是的，这些现象都有，晚上我老是睡不好，容易失眠。”

孙振寰暗忖，从脉象和这些情况来看，确实有肾虚的症状。

根据中医的观点，肾属五脏之一，是人体生命的根本，故有“肾为先天之本”之说。它具有藏精、主骨、生髓、通脑、主水液等功能，“其华在发，开窍于耳，通于二阴”。肾的精、气、阴、阳虚衰不足，即可称为肾虚，肾虚可分四类，肾阴虚、肾阳虚、肾经亏虚和肾气虚，在临床上更多的是肾阴虚和肾阳虚。

两者的区别在于，如果是把肾阴虚是物质上的缺乏，肾阳虚就是功能上的匮乏，而两者的区分也不是绝对的，有很多都是共性的症状。但一般来说，主要是肾阴虚发生较多，特别是中青年龄阶层的人。而梅耶这种阳痿的症状却是偏于比较少见的肾阳虚一类，应以热性药治疗，最常用的，就是三国医圣张仲景的“桂附地黄丸”以及在此方基础上加味的“金匮肾气丸”。

孙振寰对此之症下了结论：“舌淡苔白，脉沉细，若兼心脾损伤者，有心悸胆怯，失眠等症，观你面色苍白，精神不振等状，必有阳事不举，或举而不坚之症。”

“对，对！您说得太对了。”梅耶连忙点头道。

孙振寰沉思了一会儿，注意到一个重要的情况：梅耶的病是在意外摔伤后发生的。而据他本人说，摔伤之前也曾有过这种“肾虚”症状，只是不如现在明显而已，当时更多的是感觉精神萎靡和小便不畅，但在夫妻性事方面却没有任何障碍。他不由想到了对阳痿的分类：除少数生殖系统的器质性病变引起外，大多数是体质性和心理性的，以梅耶现在的情况，应该属于后者，难道是……

孙振寰皱起了眉头，又问道：“梅耶先生，以前那些医生一定给你开过不少所谓调节神经的西药或是进补的食物吧？”

梅耶连连点头，事实上，他自己也在隐疾的驱使下盲目地吃了不少“补药”。

孙振寰对他地盲目进补马上进行了忠告，因为不明病理，盲目地补肾不仅不能治病，而且还会使肾气的阴阳更加紊乱，从而使肾虚更加严重，甚至长期服用还会加重肾脏负担，引起尿中毒等新的症状。

看着有些不敢抬头的梅耶，孙振寰说道：“你虽有肾阳虚症象，但那仅是原因之一，既然你有骑象摔伤在先，心中一直疑虑腰背，恐怕'不举’的主要因素还是因惊而痿，《景岳全书阳痿》篇说'忽有惊恐，则阳道立痿，亦甚验也’。这是因为惊恐伤及肾气，以至于阴器痿而不用。”

孙振寰心中却在想，是否先以针灸进行治疗，若效果不能达到预想结果，不得已再采用“精神”疗法治疗。

于是，孙振寰第一步是以指压穴手法，先行去除焦躁，使患者身体血液畅通无阻，从而使得肉体和精神都得到舒畅，这是一种全身性放松的疗法。指压“肩外俞”和“手三里”两处穴道，指压此处对体内血液流畅，肩膀僵硬、耳鸣非常有效。指压是要保持深吸气状态，用手刀劈。在劈的同时，由口、鼻吐气，如此重复数十次。用手按就痛之处，指压此处对精神镇定有效之外，对齿痛、喉肿也很有效，要领同前，重复十次。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的针灸，针对功能障碍的主因“命门火衰，肾阳不足”而采用的针灸手法，取命门等四穴补肾壮阳；关元为足三阴与任脉之会穴，补之能壮人身之元气，培元固本壮阳；心俞、神门、三阴交补益心脾。以针灸之术，取任脉，以足少阴经穴为主。针用补法，同时配合灸法，以补肾壮阳。主穴在命门、关元、肾俞、太溪四穴，配穴为心俞、神门、三阴交等穴道。

通过这两个步骤施治，可看出孙振寰大夫经验丰富，施用手法老辣，不愧是一代中华有着“神医”之称的高人前辈。

在孙大夫的治疗下，梅耶顿时感到身心舒畅，而后面的针灸则使他下腹发热，平时萎软没有感觉的部位竟然开始有雄起的迹象，心中不由狂喜，马上就要出去带着妻子回去一试“效果”。孙大夫却笑着对他说，在针灸期间的三日内不得进行房事……反正他的病症已去，也不急于这一时之快。这话让年纪不算太小的梅耶闹了个大红脸。

在梅耶夫妇千恩万谢之下，孙振寰大剌剌地受了他夫妻二人行的大礼。

三天后，梅耶带着妻子满心欢喜、心情愉快地去郊外游玩。当晚，他兴致大增，准备在妻子身上一展消失了两年的男性雄风。开始一切都正常，这让久违的梅耶欣喜无比，但就在要进入的关键时候，忽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当初骑象时，被突然狂奔的大象颠下落到树根伤腰时一刹那间所产生的极度惊恐。于是，好不容易的坚挺马上又习惯性地萎软了下来，而且再也无法重振雄风。这让梅耶沮丧无比，整晚都沉浸在失望之中。

听到这个梅耶的叙述，孙大夫的神色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并不年轻梅耶先生。

梅耶却脸色异常难看，眼见已经见到希望，最终功亏一篑。但是，尽管这样他昨晚实实在在的经历已经如实地告诉他，眼前孙大夫的医术神奇，高深莫测，更加坚定地相信一定能将他的病治愈。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孙大夫，把心中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了这位中国的“神医”身上。

孙振寰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说道：“找一间略小一点儿的静室，就留下梅耶先生一人在静室，以免影响治疗。”

之后，孙振寰转过身对梅耶妻子通过翻译低声了几句，梅耶的妻子便笑着点了点头，一声不响地站在静室门口守护着。

“翻译，你也跟进来。”孙振寰随即招呼着翻译道。

静室里，孙振寰让梅耶躺在床上，对他说道：“梅耶先生，现在我要用的是一种……'气功’方法为你治疗。好了，从现在起请你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仔细回忆一下当时骑象摔落的情景。”

梅耶虽然不解，但是依言闭上了眼睛，按照孙大夫的要求，努力地集中精神回忆起当时情景。

瞬间在他脑海中又出现当时与妻子倚坐在象背上狂奔的情景……而就在他闭上眼时，孙振寰双眸中猛地闪过一缕金芒（催眠术），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瞬间罩住了梅耶。

此时，正在门口守候的梅耶夫人受到这股强大的精神波动的影响，突然感觉有些疲倦，莫名其妙地神志迷糊、昏昏欲睡……猛然间，她想起孙大夫刚刚地嘱咐：打起精神，严守静室，禁止任何人入内。并且切记治疗完成以后，不要再向你先生谈起骑象摔伤之事……虽然她并不太明白孙大夫所嘱之意，但是，治病期间大夫的话要无条件听从。她重新打起精神，像正在执勤的卫士，恭敬地直立于门侧。

梅耶正回忆着当时骑象游玩时的情景，忽然感觉眼前一亮，不由睁开了眼睛，发现周围忽然换了个环境。那静室和孙大夫早已不见了，眼前是自己平时最熟悉皇宫外棕榈树林，而心爱的妻子正依偎在怀中，在象背上悠闲自得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梅耶觉得不可思议，是梦境吗？他偷偷咬了自己的手指一口，好痛！看着手上的齿痕，而眼前的景物丝毫没有改变，梅耶终于相信了，这不是在做梦，而刚才那个静室什么的才是梦里吧。

“丈夫！你在做什么啊？快来看我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妻子娇嗔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一醒，看着妻子已经换了一身紫色的凤尾裙，着装也比较单薄，连忙赞道：“好看！很好看！”

妻子露出个迷人的笑容，半躺在梅耶怀里娇滴滴说道：“我的这身打扮像不像你的私人女秘书？”

……

梅耶的眼神忽然有点迷惘，眼前经历的这些事情，听过的这些话，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以前在哪里经历过一般，却又记不太起来了。两人倚坐在象背上说笑着，沉浸在幸福的甜蜜中。

突然，性情一向温顺的大象，却不知为何嘶鸣着狂奔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使梅耶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妻子，要知道一头成年大象身高在两米以上，虽然象背上搭有木质平台，且平台周围有不高的小围栏，但大象狂奔起来，其颠簸的幅度是非常大的，足以把骑在身上游人抛出去。

剧烈的颠簸不多时便将二人抛离了象背，而就在二人被抛出之际，梅耶当机立断，背向下，双臂紧紧抱住妻子，随即被瞬间抛离象背，狠狠地向地下坠去……很显然，他要以自己的身体垫在妻子身下，免得自己心爱的人受伤。

突如其来的情况已经吓呆了妻子，见紧要关头自己面对危险的丈夫这一举动大惊，“不！”妻子的尖叫声传来，她看着仰面抱着自己的丈夫已经被抛到空中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眼睛也紧紧地闭上了。

“啪！”一声脆响传来。紧闭双眼的梅耶却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撞击之力，而一个熟悉的温暖躯体在他怀里痛哭起来。怎么回事？他惊讶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安然无恙，妻子正在偎着他哭。

原来他俩被抛到空中，随即重重地摔落到一汪泥水中，泥水中还有一层不厚的腐草……人却是安然无恙。

“丈夫，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傻了，要是你有个什么意外，我怎么办呢……”妻子这句话也挺熟悉的，似乎在以前沉睡的梦里也听过。不过，不管那些了，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都安然无恙！

“我没事儿！”劫后余生的梅耶惊喜地看着怀中的妻子，顺手抓起一把泥草抹在妻子脸上，开心地坏笑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妻子嗔怪道。

当晚他与妻子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激情之夜，在疯狂与宣泄之后，他搂抱着昏睡的妻子，心中泛起无比的甜蜜，也沉沉睡去……

醒来后，梅耶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个静室里。刚才究竟是什么梦境？梅耶感觉头有点昏沉，似乎忘记了什么，又似乎没有忘记，反正是一种很模糊的感觉。

这时，那位给自己治疗的孙大夫说话了：“你前段时间房事过度，导致身体疲累，所以出现了性功能障碍的情况，我已经帮你治好了，再服几剂安神补气的药，巩固一下疗效，服药期间并不禁房事，以后要注意休息和适当节制。过两天，再来复诊一次就没事了。”旁侧的翻译如实道，并且用惊讶的眼神望向孙振寰。

“哦，谢谢孙大夫！”梅耶终于记起来了，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来找孙大夫看病的！大概是前段时间过于纵欲了，才使得身体承受不了……好像很久和妻子都没有那样亲密接触了吧，一个月？更久？他回忆起“梦”中的妻子激情时的诱人媚态，下半身就不禁有了男性原始反应。看着孙大夫有些古怪的笑容，这位平时在王室长大，经历过无数场面的他，脸也不禁红了，暗怪自己控制力太差。

“好了，梅耶先生，我们出去吧。”孙大夫的话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梅耶连忙跟着他走了出去。

在交代了梅耶夫人几句话后，孙振寰微笑地看着面露惊色的她被梅耶先生匆匆拉走，微微地摇了摇头。

两天后，梅耶喜气洋洋地带着夫人前来复诊，夫人面色红润、心情愉悦。梅耶夫人压低声音告诉孙振寰大夫：“经过这两天的'实践检验’，证明自己丈夫的病已经痊愈。”

孙振寰考虑到之前的两年中梅耶的肾虚现象，又开了几剂培元固本，平衡阴阳的药给他，并嘱咐按时服药。

此时，孙振寰目视着梅耶夫妇牵手的瞬间，妻子的手臂微微一颤，略带痛苦的神色浮于脸上。

“我看梅耶夫人手肘有不适之状，似乎还是几年的宿疾？”孙振寰漫不经心道。

梅耶夫人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肘痛也被这位近乎神秘中医大夫看了出来，不由得心中对孙大夫的观病之术颇为震撼，倍感钦佩。

梅耶夫人的肘部疼痛确实已有几年，但由于之前症状的较轻，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两年来，肘痛现象却有些严重起来，发作的次数也日渐频繁，有时甚至提重一点的东西都有些困难，身体越疲累症状越重，只是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丈夫的病上面，陪着他到处奔波，一时倒疏忽了自己的身体了。孙振寰了解清楚病情后，又帮她做了一番诊断，在梅耶惊奇羡慕的眼光注视下，开始了针灸。

他按照以往的方法，取手阳明经穴：曲池、合谷、手三里三处穴道，以普通毫针之法舒筋活络；再以赤阳之力模拟灸法的温针对阿是穴施展灸法，以便通阳散络而止痛；同时针刺天井穴、尺泽穴及列缺穴，再通畅阳明经之脉。

此针法的疗效十分显着，梅耶夫人感觉整只手都轻快了许多。孙大夫告诉她，这几天定时来针灸三次，再服几剂药，就可以痊愈了，梅耶夫妇当下感激不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