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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军政全才、韩安国

 激扬文字 2023-04-28 发布于四川

韩安国,字长孺,梁国成安(今河南临汝)人。他自幼聪颖,刻苦读书,曾跟着邹县一位姓田的先生学习《韩非子》以及各家的学说。学成以后,他在梁国做了中大夫。

吴楚七国叛乱,梁王刘武派手下韩安国和张羽在东线抵御吴军。得益于两人的奋力作战,梁国安然无恙,没有遭到叛乱的攻袭。从此,韩安国深得梁王的喜爱。

梁王出生于公元前184年,与汉景帝同是窦太后的孩子。他起初被文帝封作代王,后转封为梁王。梁国拥有四十多座城,是西汉初期最富庶的郡国之一。窦太后对小儿子刘武极为宠爱,感静甚会超过了长子刘心。按照汉朝的礼制,每逢过年,王侯才能进京朝黾人子,短则三年、长则十几年才能轮上一次,而且留居长安的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天。窦太后为了可以时常见到刘武,破格允许他经常返回长安,还专门给他修建了府邸别苑。每当梁王入京,景帝便派皇帝的马车去迎接,场面可与迎接天子相媲美了。

实际上,对于这个亲弟弟,景帝内心是非常忌惮的,刘武的很多行为已经超越了做臣子的本分。窦太后也知道景帝对梁王的不满,便借机找了一个机会安抚皇帝。

有一次,梁国派使者进京,窦太后就拿这人出气,让他查究并责备梁王的各种行为。此人正是韩安国。韩安国觉得心里不平,就向馆陶公主哭诉:“为什么太后就不能察觉梁王的孝心和忠诚呢?当初七国反叛,函谷关以东的诸侯联合起来向西进军,只有梁国忠诚于朝廷,誓死保卫汉室。梁王一想到皇上、太后在长安,却日日遭受着乱臣的侵扰,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梁王不顾危险,亲自上阵指挥杀敌,也正因为这样,叛乱才得以平息,这是梁王的功劳啊!如今,太后却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小小的礼节问题如此责备梁王。梁王的父亲、哥哥都是君王,从小见的都是大场面、大排场,所以也想有一样的待遇,况且车子、旗帜都是陛下御赐的啊。其实梁王只不过想在小地方炫耀炫耀自己罢了,让各地的诸侯看看自己的威风,让天下人明白当今皇上、太后对他的喜爱。梁王是个孝子,又是忠臣,难道太后就不能体恤一下吗?'

馆陶公主认为韩安国的话有道理,便把这些话转告给了窦太后。窦太后高兴地说:“我要把这些话告诉陛下。”景帝听完后,终于解开了心结,摘下帽子向窦太后认错:“我们兄弟之间不能相互理解,给母后增添了烦恼,是儿臣的过错啊。”后来,景帝接见韩安国,并重重地赏赐了他。

有一年,韩安国受到案子的牵连被关进了蒙县的大牢。蒙县狱吏田甲是个势利小人,他见韩安国失了权势,就故意找借口侮辱他。韩安国实在忍无可忍,指着他说:“你把我看成了火头的灰烬,难不成死灰就不能复燃吗?”田甲嘿嘿一笑,觉得他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从来没听说过死灰还能有火花,要是真能复燃,我就撒一泡尿浇灭它。”

不久,韩安国入狱的事情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当年就是因为他的“哭谏”才让兄弟二人和解,太后为此十分看重韩安国,亲自下诏要梁王起用他。正好梁国内史(掌管财政的官员)的职位空缺,于是韩安国就被任命为内史。田甲听说了这件事,吓得魂不附体,他怕韩安国报复,就主动上门谢罪。

一见面,田甲就跪地不起,一个劲儿地磕头认错。韩安国见田甲这副狼狈的样子,大笑道:“现在死灰复燃了,你可以撒尿来浇灭了!'田甲吓得面无血色,跪在地上不动。“你这样的人,还不值得我报复!”最后,韩安国友好地对待了他。

当初梁国内史空缺的时候,梁王本想让齐地人公孙诡接任。七国之乱后,梁王四处招揽文士,公孙诡与羊胜、邹阳等人因足智多谋而逐渐赢得了梁王的宠信。公孙诡官至中尉,号称“公孙将军”。梁王怨恨袁盎等人阻止景帝立他为继承人,他便和羊胜合谋刺杀这些朝中大臣。

事情败露后,景帝命人全国追捕公孙诡和羊胜。内史韩安国清楚他们藏匿在梁王那里,就去见梁王。韩安国哭着说:“主上受辱,做臣子的应该去死。主上您是没有忠心耿耿的大臣啊,才把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如果找不到公孙诡、羊胜的话,我只能以死谢罪了。”梁王疑惑不解,问道:“怎么到了这种地步了?”韩安国难过地回答:“请大王设想一下,您与当今皇上的关系能比得上太上皇与高皇帝的关系、陛下和临江王的关系吗?(太上皇是汉高祖刘邦的父亲刘太公,高皇帝指刘邦,临江王指景帝的长子刘荣。)”梁王说:“自然比不上。”:太上皇和高皇帝、皇上和临江王都是最亲密的父子。然而高皇帝说:'手提三尺宝剑,夺取天下的是我。在帝手,太上皇无法决策,只能住在栎阳。临江王刘荣本来是太子,因为母亲栗姬的一句不恰当的话,他被废为临江王,后来建宫室侵占宗庙空地,自杀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治理天下要分得清私与公,不能感情用事。俗话说得好:即使亲生父亲,谁又敢保证他不会变成老虎?就算亲兄弟,又怎么知道他有一天会不会变成狼呢?”如今大王位居诸侯,喜欢听小人的胡言乱语,不小心触犯了皇上的禁忌,可皇上并没有为难您,这是看太后的面子。如果有一天,太后去世了,您还能依靠谁呢?”没等韩安国说完,梁王就痛哭流涕,连忙向他道歉:“本王现在就把他们交出来。”公孙诡和羊胜见无路可走,最终自杀身亡。

梁王去世后,韩安国因再次犯罪而丢了官职,赋闲在家。汉武帝即位后,武安侯田蚡(fén)当了太尉。一些亲近显贵掌握了朝廷大权。韩安国看机会来了,给田蚡送上了价值五百金的礼物。田蚡就开始在太后面前夸赞韩安国的才干。刚好武帝也听说他很贤能,就召见并任命他做了北地郡的都尉,不久,又升迁为大司农。

西汉时代,匈奴不断侵扰边境,对汉王朝造成很大的威胁。汉武帝以前,维系汉匈关系的主要方式是“和亲”。武帝即位以后,力图依靠武力解决问题,并取得了部分胜利。公元前 135 年,匈奴又派使者前来和亲。

汉武帝让大臣们讨论对策,有个叫王恢的人曾在边疆做过官,非常熟悉匈奴的情况,他不仅不同意和亲,还主张派兵去讨伐。他说:“过去朝廷同匈奴和亲,把公主嫁给单于,可是他们还是不守盟约,屡犯边界,还不如发兵去打他们。”当时已经是御史大夫的韩安国则主张和亲,他认为:“现在匈奴自恃兵力强大,又无固定的居住地方,我们没法用武力去征服他们。如果派大军奔走了几千里地,人困马乏,而敌人就会凭借全面的优势对我们发起攻击,还不如和亲。”大臣们经过讨论之后,多数赞同韩安国,于是汉武帝便同意和匈奴和亲了。

但是到了第二年,王恢重又提出讨伐匈奴的事。汉武帝让韩安国与王恢举行了一场针锋相对的廷辩。辩论的结果是王恢占了上风,武帝决定出兵。

元光元年(公元前134年),王恢派雁门郡马邑城(今山西朔县)的聂壹入匈奴做间谍,引军臣单于进入武州塞。汉军埋伏了战车、骑兵三十多万,隐藏在马邑城旁边的山谷中,准备一举消灭匈奴。卫尉李广担任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担任轻车将军,王恢担任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担任材官将军。汉军互相约定,单于进入马邑城时,汉军的伏兵就奔驰出击。当匈奴进入汉长城武州塞、距离马邑城还有一百多里的时候,只见牲畜放养在荒野之中.却到一个人。单于觉得很奇怪,就去攻打烽火台,俘虏了武州的尉史,向尉史探问了情况。他们探测到了汉军的埋伏,选择撤退。王恢未能追击匈奴,武帝大发雷霆。王恢怕因此获罪,于是悄悄地自杀了。事实证明韩安国的建议是正确的。

丞相田蚡死后,韩安国开始代理丞相的职务。有一天,他在引导武帝从车上下来时,不小心摔瘸了脚。武帝担心他的伤势,便改用平棘侯薛泽为氶相。韩安国因病免职几个月,病好以后就做了卫尉。

车骑将军卫青从上谷郡出兵,在龙城打败了匈奴。此时,卫尉韩安国则带病驻守渔阳。

韩安国抓到个俘虏,俘虏欺骗他说匈奴人早就离开了。韩安国信以为真,立即上书武帝说现在正是农耕时节,请求暂时退兵驻防。谁知道,军队才撤走一个月,匈奴就大举入侵上谷、渔阳。当时韩安国的军营中仅有七百多人,根本抵抗不了匈奴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匈奴俘虏了一千多人并掠夺了大量牲畜、财物离去。这件事传到了武帝的耳中,韩安国因罪降职。随后,又把他调往东面,让他守右北平(今辽宁凌源西南)韩安国的人生跌入了低谷。

他想起当年自己担任御史大夫和护军将军,后来渐渐被排斥、疏远,贬官降职,心里很抑郁,又想到自己领兵驻防,又被匈奴所欺侮,损失伤亡很多,内心觉得非常惭愧。希望能够回到朝廷,却被调往东边驻守,心里更是闷闷不乐,到任仅仅数月便得病吐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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