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在千里之外的广西朋友打电话来说, 木棉花开了, 激发起 我对木棉花朵的思念和遐想。三年前的清明前夕,我与那些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宁海籍老兵、烈士家人自费组团赴广西防城港烈 士陵园扫墓,那里长眠着我们宁海籍3名烈士。 30 年后的 2009 年 3 月 31 日, 老兵们要去祭奠他们,以还未了的心愿。我没当过兵, 更未经历过那场战争,抱着崇敬的心情, 自愿要与他们同行, 要去祭奠烈士, 为我能够享受到现在这种和 平和幸福的生活, 献上一朵花，一把黄土。 对广西我并不陌生, 当年的一月份我还出席了在南宁召开的 玉柴发动机厂的服务年会, 因为我们的汽车修配厂是该柴油机厂 的特约服务站，而年产值400多亿的广西玉柴机器股份有限公司是 世界500强企业, 是广西壮族自治区的骨干龙头企业。而我刚结识的那位广西朋友,就是那次在火车上与他交流时而将关系拉近的, 因为他的企业与玉柴机器配套,“孪生兄弟单位”成了异乡的铁杆朋友。听说我要去广西防城港,而且在南宁机场下飞机, 我这位朋友非要开车到机场来接。而这些老兵们又胸有成竹地说: 我们的 老房东会来接的。为了保险之见我没有回绝我的朋友, 结果飞机一到机场, 他们两拨人都等在出口, 为了老兵们的心愿, 我只好向朋友表示歉意, 坐上了当年房东大娘的外孙韦岳阳驾来的小车到军区招待所息憩。 第二天晚上, 85岁高龄的老房东林宝莲大娘, 带着祖孙4代 人邀请我们在防城港最大酒店就餐,并且以超人的记忆力认出这些浙江籍的老兵来。据他的外孙韦岳阳介绍,外婆亲身经历三年自然灾害中家里断粮挑野菜,而我们国家将一车车大米送往越南, 支援他们抗法、抗美斗争, 又目睹越南人打到她家附近的一发未爆炸的中国造炸弹。 每年的清明节, 只要老人身体行, 都要带着她在公司办厂的 下一代年轻人去防城港陵园祭扫烈士墓,告诉他们今天能够平平安安办企业,过生活,都是这些兵带来的。要他们珍惜,要他们要报恩。 这使我感触很深。一个国家,一个民族, 如果没有强大的国 防, 怎么能让社会发展? 怎么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 就如发生在 伊拉克、阿富汗和利比亚的战争, 就如现在南海的这些向我们挑衅国家的一幕幕。 去陵园的两侧, 生长着挺拔茁壮的木棉树, 木棉花竞相怒放, 映红了天空, 看着朵朵如火焰般美的花朵, 使我心中感慨万千。30年前, 这些兵还只刚刚20出头, 就像这美丽的木棉花, 正是吐露着芬芳, 散发出清甜的香气季节。 踏着沉重的步履, 庄严肃穆, 在陵园 312 位烈士墓碑中, 我看到了 他们鲜红的名字: 杨绍葵、 叶小常、 吴振来。老兵们用家乡带来的米酒、黄土招魂幡、清明麻糍摆放在碑前, 用传统古老的仪式来祭奠,还了30年的心愿。此刻,这些老兵眼角已挂满了泪花。 逝者如斯夫, 虽然烈士已离开整整三十年, 但每当清明时节, 这些活着的老兵总会记起他们的音容笑貌, 一切宛如昨日。老兵们说: 战争结束退伍回家后的30年,是人生从青年步入中老年的历程, 他们结婚、生子,甚至还见到孙子辈经历过曲折、磨难,品尝了甜、酸、苦、辣,他们都过来了,过得痛痛快快, 甜甜蜜蜜, 因为他们感受到, 没有什么可以比生命更重要。 追悼亡灵, 回访生者, 又是这些老兵们的另一个内容。他们 看望了当年连队的指导员郑游击, 回忆起相处的那几个月的日日 夜夜,千言万语无法从头说起, 只是脸上的泪花写出了战友生死离别情。 当年的团长林美思在自治区外贸厅离休以后, 都已经73岁, 却在南宁郊区承包了一座荒山, 一种就是10年, 现在满园的荔枝、桂圆郁郁葱葱, 满眼翠绿。看到他的这些兵, 老团长如同孩童一样, 一会儿拉着他们的手说, 你们应该在7月份来尝鲜我种的荔枝和桂圆, 一会儿又带他们到果园一角, 指指点点回眸战争岁月。 记忆是一条河流,在这条川流不息的河流中,装载着老兵们的从容和局促、快乐和忧伤、幸福和苦恼,铭刻着他们对生活的 认知、思考和感悟,这其中战友之间的温暖情感, 如涓涓细流, 静静地流淌着, 润泽着他们脸上笑容, 也感动着在一旁观察的我。 跟着老兵们的记忆,来到他们当年反击战出发阵地———东兴 市,东兴市和越南的芒街仅一河之隔, 祖国南疆的陆地边境线,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老兵们当年也是在这里开始,用血肉之躯, 筑起祖国的第一道安全防线。按下沉重的记忆, 与老兵们来到浙江商业城,这里的商品大部分是从我们义乌小商品市场进的货, 大概不是旅游旺季, 客流量稀稀拉拉。也能碰到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但更多的是越南人,他们拿着越南水果、江商业城, 这里的商品大部分是从我们义乌小商品市场进的货,大概不是旅游旺季, 客流量稀稀拉拉。也能碰到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但更多的是越南人,他们拿着越南水果、糖和纪念币及 我们 “中华” 牌的香烟 (外表看香烟大多数都是假烟) 一路兜售, 在我拿出 20 元买了一瓶越南香水后, 考虑到上飞机可能的麻烦, 就送还给她表示不用退钱, 而这位女商贩还是匆匆忙忙从包里掏出一些纪念品来补偿。在商品交易中,她们也还是讲诚信的。越南的这些商贩也能熟练地讲中国的普通话。在交谈中得知我们 是中国浙江人时, 她们就会伸出大拇指说 “老板, 浙江人是大老 板……” 看来浙江人是中国的犹太人还是世界人民公认的。 别提我们浙江的经济发达。当我站在广西东兴市的这块土地 上, 再遥看相隔几十米的越南芒街, 二个城市就天渊之别。一个是高楼林立,欣欣向荣的繁荣都市, 而另一侧却是凄凉寂寞冷落的荒野农村模样。和平,对于国家的建设和人民的生活是多么重要啊! 而要有和平的环境, 又是靠军队, 靠战争打出来的, 回想那场自卫还击战, 实在是和平的奠基石, 发展的动力源, 否则还是不太平的。 人生有两件不为自己所感受的大事,就是生与死,这不能不说是人生的遗憾。而真正感到遗憾的是默默地生, 默默地死, 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一个匆匆过路客。 今天, 我同这些老兵来看望他们的战友,缅怀他们的事迹,寄托自己的哀思, 并非“作秀”的行动,而是感恩报答, 希望自己的行动能唤起更多人的麻木心灵和思考,让长眠于陵园的烈士成为人们心头的一座永久丰碑。就像这朵朵的木棉花儿, 燃烧着一簇簇不灭的火焰, 映红着蓝天。
林伟民，发表过文学作品，现浙江省交通作家协会会员。林伟民，50后，原宁海粮机厂职工，现私营企业法人代表。浙江省交通作家协会会员，宁波市作家协会会员。业余时间爱好文学，曾为多家行业报刊撰写《服务专栏》文章，《散文选刊下半月》杂志2019年度签约作家。诸多作品在《海外文摘》《散文选刊》下半月原创版、《中国汽车报》《浙江日报》《交通旅游导报》《宁波日报》《宁波晚报》《今日宁海》等省、市、县级报刊发表，并多次获奖。
□题词：储吉旺先生
□LOGO\题图\尾签设计：野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