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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是刻进灵魂里的味道
在师太儿时的记忆中，从小年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空气中就多了一种不同于平时的味道： 混合了家家户户爆竹的味道，香火的味道，烧纸的味道，大门新刷油漆的味道，大红春联的纸的味道，写春联墨的味道，贴春联的浆糊的味道，做豆腐的味道，炸香油果子的味道，蒸馒头包子的味道，煮下货的味道，炸肉炸鱼的味道…… 那样的味道里，竟能产生先祖与神灵重返人间与家人共同享受人间烟火的错觉，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正月十五，师太每年几乎都会收到父母买的一摇咯吱响的泥人玩具和头尾一对咕咕响的泥老虎。这些泥玩具身上有泥土的味道，颜料的味道，连接泥人和泥老虎腰部的软皮的味道。另外还有一包细长的发音为“滴滴金儿”的无响的爆竹，在煤油灯照明的夜晚点起一串串纷飞的小小的火花，烟火的味道经夜不散。 清明，是屋檐下松柏和柳枝的味道。 端午，是屋檐艾蒿的味道和刚出锅的粽子的味道。 每年的中秋是最忙的一个节日，除了月饼那诱人的香香甜甜的味道外，空气里还有新收的玉米的味道，玉米秸秆的味道，地瓜的味道，地瓜干的味道，各种豆类的味道，院子里晾晒的棉花的味道，街上往来穿梭的拉庄稼的车辆踏起的尘土的味道……这些味道是只属于秋天的太阳才特有的暖暖的干燥的味道。 人的味觉是有记忆的，记忆有时会成为一种顽固的习惯。 而今，无论眼前面对的是怎样丰富的盛宴，还是耳中轰鸣着怎样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心中总觉得少了最重要的什么。 细细想来，也许是因为鼻中再也闻不到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再也寻不到少不更事时对节日的那份单纯的狂热的期盼的心情。 也许，仅仅就是因为在他乡，无限顽劣、无限平常的自己曾经承欢父母膝下被无条件纵容、无原则疼爱的其乐融融的场景从此无法再现。 本文写于2021年2月26日。 作者：末道茶
◆末道茶：当老阳阳遇到三九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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