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皋古文奇才竟是我的小老乡

▓按语：

继传奇高考满分骈体文《绿色生活》十年后，皋人王云飞先生再次以一篇《下驾原赋》惊艳网络。与陶兄谈及此文时颇有感慨，抚今思昔，随手翻出一篇十年前的旧文来……

古文奇才竟是我的小老乡

文  | 陶建兵

前几日便注意到网上一则消息：江苏一考生高考作文是一篇深奥的骈赋体古文，难倒阅卷老师，作文中许多生僻字难以认读，只好请来古文专家帮忙，写了满满四页纸的注释，才读懂这篇大作，古文专家亦惊叹为“古文奇才”。当时网上未贴出作文，犹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云遮雾绕不见端倪，我也是半信半疑！

上周五出差，原计划第二天晚上回来，晚九点半刚出上海时，却遭遇一场有惊无险的追尾事故，陪司机一同处理到凌晨一点。因为我们全责，我们的车子乖乖地跟随拖车去了停车场，我们凌晨一点半住到嘉定。天亮后搭公共汽车曲曲折折转车回到如皋，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江苏那篇高考“古文奇才”是如皋中学的学生，整个如城都在盛传这件事，我们着实吃了一惊，作为一个如皋人，如皋中学我在家中阳台抬头便见，也情不自禁地如阿Q般沾沾自喜起来。

周一上班，听说《扬子晚报》已正式登出来，消息确凿无疑。我没看到当日的《扬子晚报》，要找一份也不容易，大有洛阳纸贵之势。今天从网上看到最新的消息，王云飞已被东南大学破格录取，东南大学党委副书记，副校长刘波亲赴如皋“抢奇才”，同行的还有古文字专家、东南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王步高教授，可见求才之心切、心诚！

更让我惊讶的是王云飞是下原镇文庄人，文庄原属于花园乡九大队，在原花园乡乡政府南几里地，与原下原乡接壤。前几年撤乡并镇运动中，花园乡因地理位置及经济落后等诸多原因，撤并入下原乡，下原乡也升格为下原镇。我老家是原花园乡二大队，与古文奇才王云飞同学是货真价实的老乡，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下班后，从网上找到那篇王在高考一个半小时内一挥而就的奇文《绿色生活》，已被密密麻麻地注上拼音。读到第一句，便遇上麻烦，“呱呱小儿，但饮牛湩”，“牛湩”其意，我茫然不解。我平时喜读明清小品文及历代笔记小说，偶尔临几页书法，繁体字也认出个八九不离十，可读这短短的千字文，这一切全派不上用场。汗颜之余，自觉才疏学浅，难解其妙，文章高下，也不敢妄评。照片中王云飞稚气未脱，戴一副眼镜，甚而有些腼腆，非一句“后生可畏”可以形容。与全国大多数人一样，唯惊叹仰慕而已！

晚饭时与父亲谈及此事，他说文庄过去比较有名，出了不少人才，原有一个文庄小学，前几年也和其它小学合并了，大约现在已不存在了。但似乎一缕文脉却源远流长，绵延不绝！

现代新农村建设加快历史改造的进程，花园乡在如皋地图上已杳不可寻，文庄作为一个古老的村名胜，并入下原镇后，却顽强地保留下来，在2010年的盛夏，在全中国人民面前大放光彩。而更多的如皋的古老地名，却在随着越来越稀疏的老人一同隐入历史。我老家的村子原名“银杏村”，因村口河边的一棵老银杏树而得名，隔壁的村子名“倒杨村”，同样因一棵歪斜在村边的大杨树而得名。七十年代初，河被填平，两棵树都被挖去，村名名存实亡，几乎无人再提起。代之为与曙光村合并后“曙光村”这个时代烙印颇浓的村名。

小老乡的大作虽然难以读懂，但专家的意见却可以借来用，王步高教授在阅读了王云飞的文章后，赞不绝口。他感觉文章立意不错，在短短一个半小时，能用古文写出一篇对人对自然的破坏充满忧思之情的文章，很难得；其次文章结构层次也很清楚，起承转合很自然，“一个高中生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即使北大清华的学生也很难有这个水平。”虽然北大清华的高材生看后可能有些不服，如果有兴趣，耐着性子，不求甚解地多读几遍，懒得去查字典也罢，王教授认为：文中表现人对自然的破坏充满忧思之情，想必大多人还是能体会到的。与作文题《绿色生活》非常契合的，只恐怕当初的出题老师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命题会引出如此一篇当代妙文！

附上小老乡的大作，奇文共赏！

2010年6月29日

《绿色生活》-王云飞

呱呱小儿，但饮牛湩[dòng] ，至於弱冠，不明犍[jiān] 状。佌佌[cǐ]之豚，日食其羓[bā] 。洎[jì]其成立，未识豜豭[jiān jiā]。每啮毚臑[niè chán nào]，然竟不知其夋[qūn]兔。方彼之时，窋[zhú]诧之态，非闠闠[huán huì]之中所得见也。

今北方久熰[ōu]，瀵氿甃眢[fèn guǐ zhòu yuān]，坌[bèn]坲坲[fó]，焘[dào]天幠[hū]日。土地皴[cūn]崩，罅[xià] 可容人。南疆霶霈[pāng pèi]，洚水肆虐，当此之滈，茅舍尽走。欲苫（shàn）不能，啼口立啾啾[jiū] 。

凡此异态，非天之咎。

君不见斵[zhuó]楩[pián]焚樟，岵[hù]之为屺[qǐ]，睇眄[miàn]之下，万山尽屼[wù]，百尺篔[yún]簹，化为竹著。於彼幼蛇，匌[gé]不盈寸，巴蛇王虺[huǐ]，尽化柈[pán]馐。玈[lu]气烰烰，上格瑶池，贫地徕贾，以丰其赀[zī]。然千丈方圆，莱菔不生，九天之上，星河不见。

呜呼！漫山设棙，遍地尽罘。此天灾也？人祸也！河海黟[yī]然，浊水仍倾，此天灾也？人祸也！斵木算刂竹，彍[guō]弮[juàn]待兽，以至鹿不得走，翬不得飞，蚁不得宭[qún]，髬髵不见。此天灾也？人祸也！

翕合沴[lì]气，终日涽涽。天不复蓝，水不复清。未有乌云，天何暝暝？赤乌既出，焜耀无复。看天下，鸟飞不下，鲜见狉狉，当此之时，何处貣青天？

所幸者，人知之也，人更之也。然，上作网法，下偩几何未可知也。

今天下多灾。北国井冞[shēn]，阵主复至，当与孔张俱歾[mò]。南域之霖，大禹洊存，只得扼腕而叹息。人不咎己而咎旱魃，不诮[qiào]己而诼共工。未之可也。闤闠所趋，不可恈恈。当思子孙后代，人己知之。然行之效，则体躆庙堂者思之，媕娿[ān ē]之徒，弃不婟[hù]嫪，国之大蠹，捐而必究。

吾所思者，河泮水墺，杨槐蓁蓁[zhēn] ，町疃[tuǎn]，柳榆其秝[lì]。苾葌柅柅游屮[chè]葳蕤，见柳而人不攦，视草而众不蹸，日驾双軑[dài]之车，斐斐闾巷之间，目不复睺，鼻不再鼽[qiú]，鸟不惊人，鲋[fù]游沴然 。

人者，天地孕育。今其反万物，此獍也。今其不宜瞡瞡[guī]，遗祸搙孙，当修长远之道以藾万世。

今吾执笔於此，所思者，舍旁早蟠一株，今当唪唪，攲枝水上，当复驾舴艋，扌玄其落桃，投於苙。坐银杏树下，观儿童嬉於树下，延於砖祴[gāi]，搤[è]腕而惜水中未置菱藕几株。燠[yù]热之时，而可摘菱冣[zuì]菂，爇之为饘[zhān]，以奉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