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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缕: 天真亦把阴阳论,意味旁敲

 诗画品红楼 2023-05-02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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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子·翠缕(李清照格)

孙树娟

丝丝春柳垂千缕,风雨飘摇,风雨飘摇,绿意欣然,坚韧韵犹娇。

天真亦把阴阳论,意味旁敲,意味旁敲,金玉麒麟,错位两难交。

翠缕是史湘云的丫环,湘云称呼她“缕儿”。她生得灵慧天真,娇憨可爱,性格也如史湘云一样心直口快。所以主仆关系甚是亲密。

翠缕如丝,寓意史湘云处境悲苦。曹雪芹把湘云襁褓之中父母违的柔弱命运,和无人娇养,时常做针线活到半夜的悲苦处境,都倾注在一个字中。翠缕如柳,寓意史湘云百折不挠的韧性。

翠缕原来也是贾母的丫环,湘云父母亡故,住在叔父家中,她使的人怕还不及黛玉带来的人,所以贾母把翠缕给了湘云。

第二十一回,翠缕一出场就看出她在贾府的资格和与宝玉的亲厚关系。史湘云带着丫环翠缕又回到贾府,住在林黛玉的潇湘馆。一日天明时,宝玉便披衣拖拉鞋往黛玉房中跑,黛玉湘云起床后正在梳洗,宝玉便就她们洗脸剩下的残水,弯腰洗了两把。翠绿见状说道:还是这个毛病,多早晚才改!

翠缕出场最多的是第三十一回,她是与湘云论阴阳,翠缕道:“他们那边有棵石榴,接连四五枝,真是楼子上起楼子,这也难为他长。”湘云道:“花草也是和人一样,气脉充足,长的就好。”翠缕把脸一扭,说道:“我不信这话。要说和人一样,我怎么没见过头上又长出一个头来的人呢?

湘云听了,由不得一笑,说道:“……天地间都赋阴阳二气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变万化,都是阴阳顺逆;就是一生出来人人罕见的,究竟道理还是一样。”翠缕道:“这么说起来,从古至今,开天辟地,都是些阴阳了?”湘云笑道:“……'阴’'阳'两个字,还只是一个字:阳尽了就是阴,阴尽了就是阳。不是阴尽了又有一个阳生出来,阳尽了又有个阴生出来。”

这长篇大论里,主仆之间那种随意自然的气氛,让人感叹她们多年的相依相伴,二人之间无拘无束的个性,没有埋没在史府的风刀霜剑里。作者无闲笔,那一段对话,又加上后来出现的金麒麟,那是宝玉得了珍藏着要送给湘云的。那个回目“因麒麟伏白首双星”,不得让人不想,双星会不会是宝玉与湘云,世事难言,谁又断定他与她没有相遇的一刻。但脂批曰:金玉姻缘已定,又写一金麒麟,是间色法也。写金麒麟,是为了烘托气氛,史湘云其实是嫁给了卫若兰。

当然,这里的意义还不止于此。还有翠缕和湘云论阴阳,提到了荷花和石榴。史湘云说这里的荷花不如史家的,可是石榴却十分旺盛,“难为它长”。石榴的花语代表的是贾元春,“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元春的晋升、省亲是贾府乃至于四大家族兴衰的晴雨表。翠缕和湘云看似闲谈趣话,却隐匿着《红楼梦》主要人物命运和家族运势。

曹公把翠缕这个小人物,通过几个小片段就把一个不拘小节,明朗单纯的小丫环写活了!并且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注:翟海潮、范文义、刘承彦主编的《诗画品红楼》一书已于2021年1月由北京出版社出版,当当、京东、天猫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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