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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轮回》（上） 作者：胡晞尊 李佩峰 朱韬宇 梦醒（小说配诗） 胡晞尊 月隐晓寒醉意浓， 欲却情丝遂含情。 露凝霜重泪已干， 梦醒裳湿与君断。 目录 第一章：灵山被毁 第二章：行上九重天 第三章：假观音现其真身 第四章：归西海面其父王 第五章：九重之上，西海之下 第六章：数想难解 第七章：斜月三星洞 第八章：梦回长安 第九章：险走沙河 灵山被毁 西天取经就是个恐怖的阴谋。 此时灵山尸横遍野，佛祖脸色惨白。 猴哥拼尽全力，把我们送出灵山，然后霎时间，从天而降一块巨大的白色人皮，笼罩住所有佛陀。 最后一眼，我看到全身腐烂的古佛，扯着脸皮，对着我们做了一个笑脸。 “大师兄！” “悟空！” 我和师父凄厉的喊着。 “我说小白龙，先别喊了，逃命是正事，咱们找来帮手把猴哥救出来。” 二师兄劝着我和师父。 我们一个时辰前还在接受封赏，每个人都修成正果，但万万没想到，灵山居然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变故！ 先是我们去藏经阁取书的时候遭到了阿难尊者的刁难。 在猴哥向佛祖告难之时，佛祖却愣住了。 他很认真的对我们说：“灵山根本没有什么阿难尊者……” 就在所有人疑惑之时，我发现佛祖的脸色越发苍白，嘴上越发乌黑，从他身体里传来一阵不男不女的笑声。 他的笑声越发夸张，伴着那瘆人的笑，其他佛陀的身体也腐烂溃败。 大师兄似乎想到了什么，扔下一句话：“这一路上都有个死人跟着。”便把我们救了出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 师父虽然已经成佛，但此时却又回到凡人时期面对妖怪时的焦急模样。 这不怪他，其实谁都害怕，大师兄可是齐天大圣，在他之上还有各位菩萨和如来佛祖。 他是他们死的死，烂的烂。 我不敢相信，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厉害的妖魔鬼怪！ 我们逃了好远，直到不见灵山之影，我们才稍停歇。 “徒弟们，你们想个办法，救救悟空与众佛。” 二师兄和沙师兄都本领平平，而我这一匹小白马，能耐还不如他俩。 “对了，大师兄说，咱们一路上都有个死人跟着，这是何意？” 我想到这，困惑道。 二师兄随口一答： “嗐，指不定是猴哥被吓坏了，当时胡言乱语，一个小鬼有什么好叫唤的。” 沙师兄也说： “是啊，一个死人而已，说白了就是鬼。” 我却沉默不语，认真思考起来。 我们这个取经队伍，哪怕是废材的我，也是真龙之身，若真是一个普通的鬼，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他魂飞魄散。 可是大师兄那句话，绝对不是胡言乱语！ 也许是一个比齐天大圣和如来佛祖都厉害的鬼…… 轰隆！ 我脑中响起一个炸雷！ 这怎么可能！ 行上九重天 我们没敢停留太久，师父当即做出安排。 师父和沙师兄去南海请观音菩萨，我和二师兄去天庭找玉帝。 其实我们都明白，佛祖都不行，就算请来观音和玉帝，也未必有用。 我俩来到南天门，巨灵神站在门口，见到我们飞来，拱手行礼： “天蓬，三太子，你们是否要面见玉帝？” “没错，出大事了，赶紧让我们进去！” 二师兄吭哧吭哧说道，当即便要往里闯。 “哎哎哎，天蓬，玉帝说过，现在闭关，谁也不见。” “再晚点，我大师兄就成死猴子了！” 二师兄怒气冲冠的指着巨灵神。 高大的巨灵神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小声地说： “其实灵山的事我们也知道，玉帝现在闭关就是再躲灾，这事天庭根本管不了，我们也害怕。” “你们这么多神仙，还如此胆小？” 我忍不住质问。 巨灵神无奈的摇摇头。 “总之你们今天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也谁都见不到。” 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如……你们去九重天找太上老君，老君与天地同寿，或许有办法。” 眼见玉帝躲了起来，巨灵神这个主意倒我眼前一亮，当即驾云，飞往九重天。 九重天上，老君孤独的立在门口。 我们刚要说话，老君摆摆手，有些低沉的说： “来意我已知晓，你们可知毁灭灵山之物为何？” “求老君指点！” “世人皆知盘古开天辟地，可有一物在盘古之前。” “是何物？” “吾不知其名，也不知其样，可他却出现在漫长历史当中，化身万物。” 我和二师兄沉默不语，老君说的太玄了。 “你们仰首。” “也许，它是从那里来的，九重之上为何物，无人可知。” “那请问老君，有何法可救吾师兄？” 老君回身转入殿中： “无法。在世人眼中，吾辈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可在那物眼中，吾辈与世人无差，因那物根本不属于此间。” 假观音现其真身 我俩沮丧的离开天庭，此番前来，一无所获。 “算了，先去找师父和沙师弟吧。” 二师兄挠着头，对我说道。 南海，观音道场。 “你们二人前来何事？” 我看着眼前的观音，有些说不出话来，这里只有她一人，根本没见师父他们。 “菩萨，我师父没有来您这吗？” “你师父并未到此，何事？” “菩萨，灵山被毁，我大师兄和诸位佛祖都被一张巨大人皮困住，还请菩萨想想办法！” 观音大吃一惊：“怎会如此！” “还望菩萨出手相救！” 我和二师兄跪倒在下方，请求菩萨。 “好，你们先去灵山那，我随后就到。” 出乎意料的是，菩萨答应的很快。我和二师兄相视一笑，最起码有个厉害的角色愿意帮助我们。 就在我们即将走出道场的时候，我脑中回想起一个问题： 师父和沙师兄既然不在这，那他们去哪了？ “咯咯咯……” 一阵非男非女的笑声响起，吓得我俩一激灵。 这不是当时在灵山，佛祖肚子里传来的笑声吗！ 我扭头看去，笑声却又消失不见。 “怎么了？” 菩萨问我。 “无事，弟子告退。” 就在我转头时，我的余光却瞥见一幕诡异的画面。 观音菩萨在偷笑！ 我顾不得失礼，直接问道： “您……您刚刚在笑？” 观音菩萨有些奇怪： “谁在笑？” 我说不出话来，也许是我之前被吓的不轻，出现了幻觉。 稳了稳心神，我再次行礼告退，没想到刚走两步： “扑哧，咯咯咯……” 那声音已不再掩饰！ 她先是捂着嘴，然后发出一阵非男非女的笑声。 “你俩真是笨的可以，你们难道忘了？我在灵山的时候就被佛祖给吃掉了……咯咯咯……” 这句话简直让我头皮发麻！ “那孙猴子不是说有个死人吗，你们猜猜我是谁？” 二师兄瘫坐在地上直冒冷汗，我也是硬撑着拔出宝剑，与面前这假观音对峙。 “灵山是你毁的？我师父和师兄呢？” 假观音的脸色惨白，嘴唇发黑，两个嘴角快咧到耳边。 “你师父可和我没关系，还记得你沙师兄吃过九世取经人吗？就在刚才，他把第十世取经人也给吃了。” “这不可能！” 我怒吼道。 沙师兄可是最衷心的徒弟，一定是这假观音编出谎话乱我心神！ “什么都有可能，比如，你们这西行之路，我一直都在你们身边。” “我……我根本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妖怪？” “呵呵，好好想想，在你们这一路上，肯定见过我，不止一次。” 我气极反笑，现在哪有功夫扯这个！ “小泥鳅，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你重走一边西行路，找回我出现的地方，我就放了你师兄，还能让你师傅和灵山众佛活过来。” “谁会信你！” 闻听此言，假观音冷笑道： “你没得选！” 归西海面其父王 我被假菩萨随手扔回西海，二师兄也不知所踪。 那个东西临走时说，让我重走一遍西行路，找回他出现的地方。如果我完成任务，作为奖励，他可以放了师兄他们。 其实我很费解，首先，为什么他会找我而不是其他人，要知道，三界之中，我只是个小角色。 也许，是因为我当过白马，驮着师父走了一路？ 其次， 他为什么要让我去寻找，他想干什么？ 带着这些疑问，我回到西海水晶宫， 这里是我久违的家。 潜入海底，我却有些傻眼， 之前龙宫是在海底五千米，可如今只下去一千米，便看见那炫光夺目的宫殿。 “父王，儿臣回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西海龙王，有些说不清楚的滋味在心中。 他罚了我几百年，可也因祸得福，我修成八部天龙，只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 “儿啊……听说灵山，出大事了？” 父子相见第一面，他便问出这句话。我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父王单手拄着珊瑚宝座，唉声叹气。 “你可知，咱们龙宫为何会搬到如此浅的海底？” “儿臣正想问，之前为海底五千米，如今只有一千米。” 这名三界的水族霸主，此刻的反应却不太对劲，他像个受惊的老人，眼珠转动，在回忆什么。 “一年前，咱们龙宫探子来报，说是龙宫下有何奇怪之物，在向上漂浮。” “我当时正好无事，便亲自去查看，却不想，那……那是个……” 说到这儿，父王表情更加慌张。 “那是何物？” 我好奇地问道。 “从海底浮上来的，竟是一幅巨大的白色人脸！足有上万米那么大！” 话音刚落，我身形凝滞，被吓得有些发愣，因为此画面太过骇人。 我长叹一口气，不知怎么安慰父王，我自己现在也有最苦恼的事。 此时，一个疑问从我心中窜了出来，也是一个埋在我心中很久的问题。 “父王，从儿臣刚出生时，就想知道，这海的最下面是什么？” “父王劝你永远别去海中的最深处，海底深处，有真正的大恐怖！” 此次回来看一次父王，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事，我也无心待在龙宫，毕竟还有要事。 起身向父王拜别，就在我即将走出水晶宫时，父王叫住了我： “儿啊，都这时候了，父王还有件事想对你说。” “何事？父王请讲。” “你可知道你大师兄那金箍棒的来历？” “难道不为老君所练，后禹皇治水，之后留在东海吗？” “呵呵，根本不是，其实那金箍棒，是从大海深处飘出浑浊之骨！” “什么！” “那金箍棒，来一块小拇手指头！” 九重之上，东海之下 此事已经越发奇了。 我本以为三界本如此。人魔鬼仙妖，轮回转世，相继不扰。 直到灵山一事过后，我才发现这世上有数迷未解。 九重之上为何？西海之下又为何？ 我不敢细想，我怕突然在心里萌出那个正确答案。 小时候总以为天庭为最高，地府为最深，可是老君和父王都在和我说一件事： “所有人都在坐井观天而已。” 重走西行之路，第一站，我打算前往花果山。 那里是猴哥的开始，也是西行的开始。 最主要的是我想顺便查一下六耳猕猴，他假扮大师兄的时候，曾回过花果山。 现在想想，这家伙是真可疑。 傲来国花果山，这里遍布漫山遍野的猴子猴孙，猴群每年都会去瀑布中心参拜一座雕像。 那是他们要等的人，他们等了几百年。 “你是马猴将军？” 猴群把我围了起来，我问向为首的那只老猴子。 老猴挥手示意猴群散开，温和的和我打着招呼： “你应该是大王的师弟吧，西海三太子。” “你居然认得我。” “大王回来过一次，和我们说过。” “那次，是不是有只假猴子冒充你们大王？” 说完这句，老猴浑浊的眼珠里立马蹦出精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来洞里说话。” 我随老猴来到瀑布后的山洞，这里安静异常，只有一张石床摆在台阶上，静静等待着它真正的主人。 “请问三太子，大王为什么没回来？” “他……” 我不知该如何回，告诉猴子们也只会让他们白白担心。 “大师兄还有要事，暂时回不来。” 我扯了个谎。 老猴迟钝的点点头，似乎让自己相信这一番话。 “你刚才说，冒充我家大王的假猴子？” “没错，他叫六耳猕猴，后被佛祖擒拿，我想问，当时他在花果山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六耳猕猴，什么佛祖擒拿，那都是假的！” 我有些听不懂老猴的话。 “为何如此说？” “我可以告诉你，但稍后我也想拜托你一件事。” “可以。” 老猴朝着石床看了良久。这才开口： “五百年前，我们猴群在水帘洞外，选出一位美猴王，那段日子，是我们最开心逍遥的。” “咳，抱歉，这件事我听大师兄讲过。” 我不合时宜地插嘴道。 老猴有些木然地看着我。 “那有件事你定不知道，大王出发三天后，我在海边捡回了他的尸体！” 这话如平地一声雷！ 我倒退两步，身体里的血液仿佛瞬间凉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怒发冲冠，指责道。 出乎意料的是，老猴并没有理会我，反而慢慢蹲下，抱头痛哭。 “我……我多希望那是我的幻觉！可是……后来又有一个大王回来了，他还带回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 老猴干枯的脸上全部被泪水打湿，嗓音也完全变成哭腔。 “所以我一直都不明白，究竟那海中的尸体是大王，还是说学成归来的那个是大王。” “那……那六耳猕猴……” “之后，那具尸体被我悄悄埋在后山冰潭，再后来，当真假大王之事发生后，我又去了一趟冰潭水下，结果……” 老猴停顿一下，我有些猜到他要说什么。 “结果那潭水下的尸体，不见了！” 一阵眩晕自头顶传来，我只觉得我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 数想难解 直至离开花果山，我依然头晕目眩，难以消化刚才听到的话语。 掐诀念咒，我来到地府，老猴临走时拜托我的事，正是把他从生死簿里面加上去。 老猴说自己活够了。 而我，也要去验证一件事。 地府阴森黑暗，没有日月星空，就像一个长宽无尽的黑棺，囚禁着每一个鬼魂。 阎王同样避而不见，不过我也没管这些，先找到崔判官，把老猴的事办完。 判官一旁的白无常让我有些不适，我扭过脸刻意的不去看。 “再帮我查一下，五百二十一年前，花果山是否有一个猴子出海被淹死。” 判官找了没一会儿便告与我： “没错，当年却有一只猴子出海溺亡。” 咔嚓！ 桌案被我用力按碎，我感觉自己要疯了。 大师兄说过，有一个死人一直跟着我们西行，难不成是他自己？ 不！一切都是在白脸怪物，所有诡异的事情都是因为他！ 不！是那个学艺归来的假猴子…… 不对，回来的是真的大师兄，死在那海中的是假猴子…… 等等，死的为真的，归来的是…… 无数想法在我脑中撞击在，霎时间，我觉得头疼欲裂。 良久，我才缓过神来。西行之路的一幕幕浮现在心中，大师兄善良慈悲，有一颗真的赤子之心，他绝不可能是那诡异的怪物。 我的内心逐渐镇定，我相信大师兄！ 而且这也让我们更加确定，下站菩提祖师那里，是一定要去的。 菩提是真正的高人，可与三清佛祖比肩，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方寸山下，雾气蒙蒙，偶有仙鹤声鸣，千株老柏，奇花异草，当真是个洞天福地。 不远处，传来一阵歌语，我好奇走去，发生处是一位樵夫。 他头戴斗笠，手持铁斧，身后背着一担柴火。 “请问这位大哥，你可知这山上有一福地，名为斜月三星洞。” 斜月三星洞 樵夫抬头看向我，露出斗笠下的容貌，质朴沧桑 。 “小哥，往西走三十里便为神仙洞府，你是来拜师学艺的？” 我微笑回到： “正是，多谢告知。” 樵夫远去，我腾云驾雾，飞往三星洞。不多时，已到 。 眼前之景，让我有些吃惊，满目无人，破败荒凉，山门也已腐烂。 菩提祖师……去哪儿了？ 菩提在三界之中可谓是最神秘的一个，没有之一。他教出许多徒弟，自己却不为人知从哪儿学来这般功夫。 等等！ 那个樵夫…… 我立刻冲下山，那诡异的黄曲山歌再次响起： “现在我找到你了，我该教你菩提祖师还是白脸怪物？” “不错不错，现在你找到第一处了，能否告知我你是如何发现的？” “很简单，一个普通的樵夫根本活不了几百年。” 他微微一笑： “那好，作为第一次的奖励，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大师兄是怎么回事？在海边淹死的和修成归来的哪个为真，哪个为假？” “没有什么真假之分，当时他在海中淹死，怨念不散，我就好心救了他一命，被化身菩提传给他功法，让他得以修成正果。” “所以西天取经也是你谋划的？” “正是。” “那我师父，师兄，还有灵山众佛还活着吗？” “你的问题有点多，想知道答案就继续走下去吧。还有别叫我白脸怪物，我有名字，名为古。” 在他说完话后，便化成一团白雾融化在了这三星洞之中。 春日的长安，美景轮换…… 梦回长安 （李佩峰） 大唐，长安。 天，暗沉下来。 我，来到了长安街，街上的人三两成群，街上灯火辉煌，仿佛映现出了长安的繁荣昌盛。街上的梅花并不少，也献出了长安之华。我的眼目被一朵雪梅所引。花蕊已经绽放。这正是师父所告诉我的：“疏景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不知师父师兄他们怎么样了，我喃喃道：怪我无能，怪我懦弱，怪我手无缚鸡之力。我仰望天际，此时已入夜，那一轮明月，怎么变为血红？ 今晚注定不凡。 “算命了，算命了！”卖力地叫卖声传入耳中。可民众没往那看一眼。我来了些许兴致。对于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我感到惊奇。我走到他身旁，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重归西行路可好？”我听到这番话，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他要用那诡异的声音吟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消失在人山人海中。 我又问道： “刚才的算命师傅呢？” 结果只得到了一个答复：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算命师傅……” 我顿时冒出疑问： “他是古吗？” “他怎么会知晓我重走西行？” “如果他是古的话，为何不来与我对话或暗示？” 通过这些问题，我突然发现“古”在我心中的位置不再是对立。 而是…… 引路人…… 夏日的沙河，波涛汹涌…… 险走沙河（朱韬宇） 接近流沙河时，初夏。 大雨如注，刺眼的闪电疯狂地撕开黑云的重围，一个个霹雳滚雷炸响 ，震耳欲聋。没想到再到流沙河的前一天，竟下了如此猛烈的雨。连天天与雨水为伴的我——八部天龙，都只能躲在石崖下，惊慌的看着外面如幕布的雨 。 第二天，当我迷糊地走出石崖时，惊奇地望 着外面。一轮红日升起，刺得我睁不开眼，远处的山峦，眼前的树木，都被冲刷得没有一丝灰尘 ，湿露露的地滴下水。 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的水洼与水沟，里面的水，早已被土染成了黄色。我走出了那阴冷的石崖，缓步朝西方走去。 日上三竿，我离流沙河只有几里远了。 不远处，传来了阵阵低吼，那声音如狮子的低吼，老虎的咆哮，还伴着惊天动地的水声，令人毛骨悚然。我知道流沙河就在眼前，我便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但是，才走了不到一里，我便停了下来。 流沙河的水早已冲上了堤岸，一棵棵树木被从中折断，又支离破碎的裂开，孤零零的飘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来荡去起起伏伏，连那块石碑也只露出一角 ，时而被淹没，时而又露出。 我要过流沙河——原本八百里宽，现如今千里宽的流沙河。 我小心翼翼地蹚过浅水，带着泥沙的水顿时将我围住了，我举步维艰，汹涌的水波向我扑来，尖叫着，怒吼着，我一次次险些被掀翻在这满是泥沙的河里。 幸好，我是西海龙王的儿子——八部天龙。 到了河中心，我愣住了。后面是岸，前面是望不到的对岸。 我咬咬牙，为了找到师父师兄，拼尽全力也要过去。我顿时奋起，在沙河起伏的波涛中前行。 我趟过沙河，水越来越深，冰凉刺骨的水铺天盖地如同猛兽般张牙舞爪地向我猛扑过来 ，凉意从脚心一直传到我的头顶，脚下的石子锋利的划破了我的脚底，一次次的波涛把我推得左摇右晃，我叹了一声，踉跄着摸索着向前走，混着泥沙的波涛扑在我的脸上，随着一滴滴泪珠滚落 …… 我过沙河，如同梦境。 我迷迷糊糊地走过了数百里水路，前方依旧是波涛的世界，听不见一点鸟鸣。 我仿佛走进了没有尽头的河。 我厚吸一口气，倒退两步，惊恐的望着前方。 “你一定要过去，难道你不想找到师父他们了？”一个声音响在我心中。 “你千万别过去，你的师父他们的生死与你何干，保命要紧！”又一个声音浮起。 “不，你一定要过去，你还是修得正果的八部天龙吗？”良心质问着我。 我的内心就像此时的流沙河一般，起伏不定，奔涌腾跃。 终于，我下定了决心，为了救出师父师兄，我在所不惜。 我是多希望沙师兄能像十年前那样送我们过河。 我就这样，踉跄着，过了沙河。 就在我挣扎着爬出沙河的那一刻，我累倒在了岸上，沉沉睡了过去。 在梦中，我梦回沙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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