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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大事记(8)-庚寅年,广州城下烽火狼烟

 省愚杂谈 2023-05-03 发布于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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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总计2900字,阅读完大概需要9分钟)

广州,广东省的省会,著名的一线城市,又称羊城。如今的21世纪20年代,这里是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前往发展的第三城。
何以称“第三城”?
因为不少人心中都有一个所谓“北上广深”的梦想,“北”与“上”谁是第一,这个要看具体从哪个角度去思考;然而,无论您从哪个角度去比较,广州皆可称为是中国大陆仅次于北上的“第三城”。

拥有悠久历史的美丽羊城

所谓“花开花落花满天”,这个“第三城”还有一个别称为“花城”。这座花城历史上一直这般繁华美丽吗?其实也不然,这座美丽的花城曾经在某一个农历的庚寅年经历了一场浩劫。十个月的坚守被火炮的轰击撕裂嗜血伤口的那一刻,也便是那漫山遍野鲜花凋谢之时。
可以想象的是,这样一个些许悲剧色彩的故事,并未在正史中留下过多的记录,仅仅是一笔带过将血泪交织的风采全然深埋在了每一个有良知的人的心中。
让我们收集好史料,整理好思绪,为您讲述公元1650年,广州城下弥漫着的烽火狼烟。您好,这里是“省愚杂谈”之南明大事记(8-庚寅之劫。

1650年是为庚寅年

  • ·尚耿南下攻羊城。

永历三年,是为清顺治六年,即是公元1649年,华夏大地除了部分还在永历帝政权掌控下之外,其余皆被清军所占领。此刻的清军,瞄准了永历政权的老巢-广东。
在此之前,全国各地的反清浪潮皆被清军一次次的城破所击溃,而每一次城破便是一次生灵涂炭的悲怆。在这样的历史背景的冲击下,1649年,原明军将领尚可喜接到清帝的旨意,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开赴广州,出兵之前,尚可喜得到了“平南王”的封号,与其合军之旅为另一位清封藩王“镇南王”耿继茂。
而此刻的广州守军,是为南明总督杜永和率军镇守。
尚耿两军汇合之后,一路沿山海关、天津、登州、武昌、岳阳、南韶来到肇庆,度过肇庆之后,在公元1650年春,兵临广州城下。此刻,无论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尚耿联军,亦或是决心死守的杜永和南明守军,双方几乎都心知肚明,一场残酷的战斗,即将打响。
  • ·十月围困终失陷。

与彼时诸多攻城战役些许类同,尚耿联军仍然使用围城的方式,企图通过断水断粮的手段迫使坚守的义军率先自乱阵脚。
然而这一次围困,广州军民竟然奇迹般地坚守了整整十个月。
如今,我们已然无法找寻到1650年那一年的气候数据,并无从知晓那一年的岭南大地的夏天是否也炎热异常,是否有诸多的民众因为无法得到粮食与水源的供应而失去生命最后的尊严。但可以猜测到的是,顽强抵抗的广州军民们度过了一个令人恐惧的春天,经历了一个困难重重的夏天,还没来得及观赏秋风扫落叶,便迎来了城门即将被攻破的冬天。

明末抗击入侵历史中,多有此事件发生

尚耿联军见多次攻城不破,便筑起堡垒,使用楼车撞击城门,最后将冷兵器雪藏选择使用火药攻城。终于,在当年公历1124日,坚守十月的广州城门失陷,虎狼之师蜂拥而入,广州城破。
  • ·据城死守焉获罪。

城破当日,广州城西北角的城墙被尚耿军队使用火炮轰击出突破口,尚耿亲临前线督战,城破之后,原本是攻守战转而变成巷战。
巷战中,据不完全统计,明军官兵被诛杀者逾六千甚众,明军总兵范承恩也被清军擒获,总督杜永和见大势已去,协同自己的亲信自水路逃走,自此以后便在历史上销声匿迹,杜永和以及当时逃难离开的将领们之后的故事成为千古之谜。
令人痛心的是,尚耿联军在官兵且诛且降的情况下,将矛头对准了手手无寸铁的民众,并且给了民众一个罪名曰“据城死守”。以此为由,尚耿联军对广州民众展开了长达十天的屠戮。

手无寸铁的百姓又何罪之有?

历史总是能留下供后人叹息的教训。这是多么可恶却又让普通大众无奈的罪名,曾几何时,守卫家园,居然能成为这些入侵者安插在民众头上的罪状。让我们回望这华夏历史泱泱五千载,又有多少次这般最终让民众承受恶果的罪恶,言书及此,无不叹息。
十天浩劫过后,约十万民众最终成为那刀下的冤魂,令人扼腕叹息。
  • ·正史不敢多言半句,各方名流记录真实。

好在,历史是公平的,终究是由人民来书写的。
《清史稿》中对于这件事寥寥数字,记录为:“继茂与可喜攻下广州,怒其民力守,尽歼其丁壮。”如果说这样的描述还算基于事件的基本事实,其他诸如《清实录》里,便再无法见到半点对于此事件的评述。
让我们看看别人是怎么记录的。
意大利传教士卫匡国在其《鞑靼战纪》一书中,详细记录过“庚寅之劫”。

记录中国历史的意大利汉学家卫匡国先生

这里先简单介绍一下卫匡国,其实我们在之前的文章中曾对其有所提及,卫匡国于1614年出生于意大利小城特伦托,1643年至中国传教,其本名Martino·Martini,即是马尔蒂诺·马尔蒂尼。提及此处,或许有熟悉足球的观众会说:“诶?他也叫马尔蒂尼?”那他是否与AC米兰足球俱乐部的传奇队长,原意大利国家足球队队长保罗·马尔蒂尼同属一个家族?其实非也,省愚作为一位经常讲述历史故事的博主,其实个人最喜欢的领域是“足球”,以后有机会多给大家聊聊足球的故事,这位卫匡国马尔蒂尼和现任AC米兰队经理马尔蒂尼的姓氏还真不是一回事。足球运动马尔蒂尼家族的姓氏为Maldini,其家族原为斯洛文尼亚人,姓氏原为马尔蒂奇Maldic。因为战后特殊原因,Maldic移民到意大利,将自己家族的姓氏由典型的斯拉夫人姓氏Maldic改为具有浓烈意式风格的Maldini放眼意大利,您可能会找到很多个Martini,而Maldini却仅此一家。所以这卫匡国的马尔蒂尼才是最原始的意大利马尔蒂尼。
似乎扯远了,我们赶紧拉回来继续讲卫匡国的《鞑靼战纪》。此书首先记录下了准确的屠城时间,是为当年1124日至125日。“他们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残酷地杀死,他们不说别的,只说:'杀!杀死这些反叛的罪人。’……最后,他们在126日发出布告,宣布封刀。除去攻城期间死掉之人以外,他们已经屠杀了十万人。
些许无奈的是,从书中的记录,尚耿联军这些受满清指挥的军人居然把民众叫“罪人”,殊不知这般侮辱人的称呼到底是自嘲还是泄愤?到底谁才是罪人?

卫匡国先生《鞑靼战纪》附图

较之于卫匡国先生这样详实的记录,还有诸多学者对此事件留下了纪实。
当时的荷兰使臣约翰·纽霍夫也有记述,不过他记录杀戮时间为18天。
最为详实的是,文学家、历史学家顾诚先生所著述的《南明史》。对于这场事件,记录细致入微。“再破广州,屠戮甚惨,居民几无噍类。浮屠真修曾受紫衣之赐,号紫衣僧者,募役购薪聚胔于东门外焚之,累骸烬成阜,行人于二三里外望如积雪。因筑大坎痤焉,表曰共冢。
  • ·不堪回首的记忆。

在这场不堪回首的记忆结束后,如何进行善后工作其实至关重要的。然而事实是,根本就没有善后。
城破后,尚可喜和耿继茂相继在广州建立王府,放纵部卒残害当地居民。此“庚寅之劫”留下的痕迹,直到19世纪初,在广州城外,仍可见到一座集结成块的骨灰堆。
关于受难人数,前文提及的荷兰使臣纽霍夫称八千以上,卫匡国称十万之巨,另有汉学家魏斐德先生著书称有七万人被杀。
省愚的观点在于,无论是八千还是十万,甚至也有说七十万,这个数字本身具体是多少,在当时肯定是至关重要的。如今,几百年过去,我们似乎已经很难获得真实的数据,无论数字具体为多少,我们都应该去正视这段历史,这是一场劫难,一场本不应发生的悲剧。
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纷争,不同的国家、民族、信仰之下的纷争随时似乎都能点起那可怕的狼烟,但是鄙人终究持一个观点,任何纷争之下,民众都是无辜的,哪怕只有一个普通大众被伤及了毫毛,这都是战争本身不可饶恕的罪恶。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我们偶尔回望过去,祈盼你我都能有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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