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课讲中国科技文化发展史。给生命科学学院的学生讲。五一过后实行夏季作息时间,昨天是节后第一天上课,下课铃还没有调整,打得乱七八糟。今天好了,五点半准时下课。 有同学帮我擦黑板,有同学走过来跟我说再见,还有个同学帮我拔硬盘。他们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肯定。甚至课上还会在我提问时故意反着说一下,然后一起大笑,使我也被感染,顺着那个反方向走下去,直到他们被我带进死胡同,都恍然大悟,继续大笑。 给两个学院六个专业的学生讲同一门课,学生门的听课状态不太一样。生命科学学院师范类专业的学生听课最认真,和老师互动最好。录取时他们是提前批次,在清华北大之前录取,分数都非常高。有一年我教免费师范生,好家伙,他们的分数比很多985大学都高。 隔壁教室是我的讲大学语文课的同事,她可能以为我们这边教室开锅了吧。 我收拾教案时,杨朝贺走了过来。他和我探讨李约瑟难题和中国哲学史问题。他看了很多书,有些甚至我都没有看过,令人汗颜。 直到六点多钟我们才走出教室。这时几乎每个教室人都走空了。我先生巫森来电话,他对我这么晚才离开教室感到吃惊,课后师生讨论问题能够如此废寝忘食,也许不多见? 出了行知楼,去中苑餐厅吃一碗肥牛花甲粉,撑得需要慢慢挪动脚步,回到图书馆理科借阅室翻书。 这几天活动多,很多学生晚上都去练习跳舞了,阅览室有一大半座位空着,其实平时不这样的。 ![]() 我刚刚在学校图书馆一楼文科借阅室找到一本特别好看的书,《打回原形.朱新建》。今天正好翻到其中的《课堂里的事》,觉得实在有趣。 朱新建说:“我们南艺的老师上起课来是这种下场,跑到女生宿舍喊:'小姐上课啦!’跑到男生身边说:'少爷上课啦!’没人理他,接着睡觉。轮到我准备讲课了,学生就开始关门关窗户。我说你们干嘛,他们说朱老师你不知道,一会儿我们就没地方坐了,挤死了。这在禅宗里面叫'参话头’,你随便给我一个课,我高兴讲到哪儿就讲到哪儿。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说朱新建的课最好研究生毕业以后再去上,本科生上完就傻掉了,不知道怎么画了。但学生愿意听,所以我就觉得学校不应该只有我这一种老师,应该各种风格的老师都有一些。” ![]() 他还说:“就目前而言,画家群体中最缺少的就是对艺术的真诚。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书看得再多也没用,技巧解决得再好也没用。”其实他说的这个真诚原则,同样适用于写作,甚至讲课。 我们现在有一些老师讲课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恨不能给天花板读课件,就是不愿意和学生真心交流互动。没有把学生当成独立的生命个体去认真对待,那么可能就达不到“传道授业解惑”的目的和效果。我坚决不做那样的老师。 ![]() 我不敢说自己教学效果有多好,学生有多愿意听,但至少真诚是做到了。而且从真诚出发,借由真诚,抵达了一种自己引以为傲的境界。我相信“凡是形式上有的,就说明他的心灵里一定有。凡是心灵里有的,形式上也一定有反映。” 看朱新建画的画,品他的艺术主张,你可能会觉得上课时,他是个有趣的老师,但同时也是个不大“正经”的老师。对了,他就是一个不“正经”画画,不“正经”讲课的老师。 你看,在这本书的最后,他是这样说的:“古希腊的哲人相信灵魂是不死的,据说经过教育还可以知道前世的情形。没有人教育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水牛变的还是南瓜变的,但我可以想想来世。来世我愿意成为一台手扶拖拉机,插队的时候村里有一个健壮……快乐的女孩,让她来开我,我一定不亦快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