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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古籍书店的前世今生》 太原古籍书店是山西地区唯一一家国营古旧书店。1956年公私合营期间，太原新华书店收购了“书业诚”等市内原有的古旧书店，并以“书业诚”原有店员为班底，于西肖墙40号（原商务印书馆分馆店址）开设了太原古籍书店。本文即以“太原古籍书店”为中心，力求阐论其发展源流，以侧面影射太原地区的古旧书业发展概况。 01 几经易址的太原古籍书店 太原古籍书店设立之初，店内有古籍书2000余种10万余册，在这部分图书中有碑帖字画、经史子集、历代医方医案、吕律、金石等珍贵古书，在版本上除了少量的明版书外，绝大部分是清朝康熙以后的版本，也有少量的民国版本。据称当时全国只有北京、上海、扬州等少数城市开展古籍书收售业务，其它城市尚未开展，因而太原古籍书店开业后便受到北京、上海古籍书店的重视，先后派人来选购古书，调剂品种，交流经验。 1961年，太原市积极响应《关于加强旧书回收工作的联合通知》，将古籍书店从西肖墙搬到了楼儿底。当时为了缓解图书供需紧张，书店进一步拓展了旧书收售业务，把闲置在读者手中有价值的经典著作、工具书、文艺书、医药卫生和部分科技书收购回来，以质论价，供应读者，同时又增调了六名业务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以适应业务拓展的需求。据称，当时从早到晚，买书、卖书的读者川流不息，书店“多方开辟货源，派员赴各地收购进货，以应急需，至一九六三年业务达到高峰。” 后因形势有变，1965年太原古籍书店移至桥头街营业。“文革”爆发后，即被迫关门停业。“线装书全部下架封存在五一路几孔窑洞内，古籍书店工作人员或被分配至其他部门，或被派出挖防空洞、烧砖窑。”店内其余书籍也难逃此劫，大部分牛皮纸包被撕破，成套的书被乱堆，被践踏，收藏多年的山西省各县县志和较好版本的古籍书也因不被部门领导重视而随意卖出，损失惨重。  文革后期，形势好转，古籍书店逐渐恢复营业。为补充货源，封存在五一路的古籍逐渐上架，店内同仁也从北京、上海、天津等地积极购进各类经、史、子、集丛书。1978年9月20日，古旧书门市部重新在西肖墙40号开业。读者购求书籍日渐迫切，古书收售业务兴旺如初。书友杨彬称当时“收售部收藏的古旧书规模在全国居第二位，仅次于北京的同类书店，常有北京和广州的同行来太原书店进书。”山西社科院研究员降大任在《面貌一新古籍书店》中也记载道：“改革开放以来，倡导科教兴国，有所谓文化热，古籍需求量大增，读者益伙，书店的面貌大为改观。古籍书店整修了门面，图书种类丰富，店内窗明几净，所见插架琳琅，层层叠叠，虽然仍显逼仄，但此逼仄非彼逼仄，是今非昔比之况，不可同日而语了。” 1983年古籍书店搬至解放路25楼营业，店内逐渐增加了新版古籍和影印古籍的比重，版本图书则相对较少。对此，著名藏书家田涛（1946-2013）曾在《北地寻书录》一文中提到：“店中陈列井然有秩，以新版书籍为主，柜台内摆放了一些古旧书刊，大部分是中医古籍，间或有些清人文集，均为常见的通行版本，不甚可取。” 02 分店而立的太原古籍书店 1994年，为更好地经营古旧书收售业务，太原古籍书店在海子边街120号专门成立了“古旧书收售部”，形成了古籍书店分两部分经营的局面。其中解放路的太原古籍书店以出售新版影印古籍为主，同时兼售文房四宝。而古旧书收售部则专营古书收售。 然而古旧书收售部囿于书源面窄小、资金周转艰难，其经营情况却并不如意。荆帆曾在《并州书缘》中记载道：“进得门来，但见右侧有一长书架，上置古籍线装本数百部，多为清末、民国间旧本，经、史、子、集略备，但质量都不太高，多为大路货，版刻不佳，也没有什么稀见书，可能与此地向非人文渊薮有关。即使有少量精刻本也早就被精明的店家作为非卖品收藏起来。书一般，书价却不低，几百元是平常的。玻璃柜中郑重陈列着几部稍好点的本子，标价早到了难以企及的高位。这正反映出经过各种人为浩劫，目前古书日渐稀少的事实。” 2004年，历经十载的古旧书收售部门不出意外地遭遇停业。  而后，2010年3月17日，为继续服务于广大古旧书爱好者，古旧书门市部于解放路太原书城二楼耳房再度恢复对外营业，并改名为“文瀛书屋”。一时间，文瀛书屋成为太原城内的文化亮点。然而，书屋开业后其经营状况却仍然不如人意，不仅未达到上级“每年至少75万元的营业额”要求，2012年网店的上线也未有效缓解困境。时任书店经理的张晋利说：“书屋业务开展不顺利的原因很多，其中互联网古旧书网店的冲击是其中一个。此外，随着收藏热的兴起，古旧书籍回收成本也水涨船高，书屋回收资金不足，限制了古旧书回收与再发行工作的开展”，“一本好点的古籍线装书，动辄几万元、几十万元。5万元如杯水车薪，根本无法运作。”经营短短四年，文瀛书屋只能再次关门停业。 而专营新版影印古籍的太原古籍书店也遇到了生存的瓶颈。近年来，韦力先生走访太原古籍书店时了解到“书店的经营方面还算正常，最大的问题是古籍货源。因为太原古籍书店归太原市新华书店管理，虽然店里有一些老的库存，但是想从中出库供应市场很是困难，并且书店的上级领导也对古书越发地看重，不愿意将积累起来的库存轻易卖掉。而现在征集又很困难，因为有了古籍的拍卖，太原即使有的人家中有古书，也都会送到拍卖会上，这使得书店很难征集到古书。” 03 夕阳西下的古旧书文化 由此，“文瀛书屋”的关门停业即昭示着太原一地古旧书收售业务的逐渐消靡。如今太原市内残存的旧书店或转战网店经营，或于实体店中勉强挣扎。流动性较强的旧书摊主也仅仅周末流转于南宫古玩市场（正在修缮暂时关闭）、开化寺古玩市场、小井峪古玩市场和太原车站古玩市场等。令人唏嘘感叹之余，不免想到南京大学徐雁教授曾在《中国旧书业百年》（科学出版社2005年版）中对古旧书业的评论：“古旧书业的存在，其实不仅仅给人们提供着一个缅怀往日文化、追索历史故道的温情之所、静谧之地。它还有功于中华民族知识成果的集纳，有利于这些精神产品通过旧书市场的中转，而为人们的著述活动、藏书事业乃至古旧书的拍卖市场，提供源头活水般的资源。”故而，在如今提倡全民阅读，共建精神文明社会的号召下，我们应当永远牢记古旧书业对中华文化传承接续所发挥的巨大作用，并进一步建设和完善古旧书摊交流市场，为现代化都市保留一份传统的温存与情意。此当为功德万世之事也！ （作者系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博士生） 编辑 | 钱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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