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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这句诗，听起来似乎有穿云裂石之音，力透纸背之势，不知到的人或许还会赞一声，有此鸿鹄之志，他年未尝不可出将入相。但我若说这是满清重臣李鸿章所作，或许便只能换来诸君的一声长吁。 李公此人，我想大部分人不说知之甚详，也应略有耳闻。家父之前甚为欣赏曾国藩，言谈之间便要涉及李鸿章。特别是上了大学，近代史老师要讲，论文要写，风云人物讲座的老师仍要讲。我们承认，李鸿章之于当今毫无疑问是一个毁誉参半的人物，有人说他是奸臣，以权谋私，卖国求荣；也有人为他鸣冤，说时世命也，非人力所能乖违。他确实如他诗中所言达到了毕生的初衷，位极人臣，站在了权利顶峰；却也一朝行差踏错，将自己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无论如何，处于千年未有之变局，个人命运无论如何浮沉，也难免染上那个时代的悲怆色彩。今年的清明我和同学特地游览了位于保定市区的直隶总督府，缅故地，怀古人；栋宇存而弗毁，然故人形容精神已逝，感慨之下，未免也染上了一丝闻笛之悲。 直隶总督署位于保定市裕华路，是中国保存完整的一所清代省级衙署。它曾历经历经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八帝，可谓是清王朝历史的缩影。曾驻此署的直隶总督共59人66任，所以要明确一点，它当然不是为李鸿章所特设的，只是历代总督中，曾李二人在名气和声望上无疑是其中翘楚。  我们首先经过的便是总督署正门，之前隔街便远望见大门上方正中悬一方匾额，有“直隶总督部院”六个白底黑色扁宋大字，楹柱上还挂有歌颂晚清直督业绩的黑底金字对联。即使清时所建的辕门、照壁、班房、炮台等附属建筑如今已多有损毁，仅从正门上看已难掩气象森严之势，当年诸官员来往络绎却恪守礼仪秩序井然的画面，想来可以窥见一斑。 门后的院内有两株树龄近五百年的圆柏和侧柏。据说每逢冬季，数百只猫头鹰栖息其上，“古柏群鹦”称为衙内一景。我们确实看到有猫头鹰的标本立在支柱上的玻璃框内，不过阴森的标本总归不若古朴的松柏更使人心旷神怡。记得李鸿章说过这样一句话:“出水芙蓉，光华夺目。曾几何时无复当初颜色？苍松翠柏，视似平常，而百年不谢也。”果然“锦官城外柏森森”，时隔五百年后的今天，唯有故道旁的圆柏侧柏依旧苍翠如盖，木犹如此，见证着百年沉浮兴亡。 接着我们经过过仪门甬路向北进入大堂。大堂是整座衙署的中心主体建筑，它是以同治末年李鸿章任直督时为背景复原的。以黑色油饰为基调的大堂布置的极其森严肃穆，正中有屏风一座，屏风中间绘有丹顶鹤、海潮和初升的太阳，象征一品文职大员。屏风上悬挂着“烙恭首牧”匾，为雍正皇帝的亲笔御书，是对当时总督的褒奖赞誉之辞。最吸引人的无疑是室内的公案桌前凝坐的一尊仿真人像，该人像成端坐凝睇之姿，眉目庄重不怒而威，足见历任总督曾经的赫赫声威。大堂明柱上悬挂着醒目的抱柱联，直隶总督李鸿章70大寿时光绪皇帝及慈禧皇太后所赐的“钧衡笃枯” 和“调鼎凝厘”的匾额十分令人瞩目。此后兴之所至，我们游览时便不再讲究章法，可以说是逢门便入，穿梭在各个厢房之间。房中大多是书案箱柜，记得还有一座雕刻着葫芦纹的木质屏风和内附各种瓷器摆件的多宝格，里面掩着一座垂着帐幔的木床，大概是总督的休憩之所。当然，其中还有许多仿真人像或坐或立，用来表现总督及其从属官员办公和处理外交事务等场面。  值得一提的是，春意融融，院中海棠木兰开的正好，落如霜霰，美不胜收，衬着其间一座“公生明”牌坊，金字朱漆，更加耀人眼目。  后来我们还游览了二堂、其附属的耳房及花厅等。其中大多是一些展板和实物，还有模型沙盘，介绍清代帝后、总督出行规格和职权、官员品级划分、清人穿着服饰和生活习惯等诸多方面，包罗万象，我们挨个看去，不仅收获了知识，也为其与如今生活方式的迥异啧啧称奇。 总督署只开放了一半，另一半如今正在修缮，即便如此，游览过后我们仍然觉得余兴未了。阖府的峥嵘气象如今犹然在目，不知其间又承载了多少宦海沉浮。我们仍然相信，不是所有的历史都会被雨打风吹去，观此盛景，惟愿佯作古人，当抚掌击节，浮一大白尔。   文案|程瑶 编辑|李宇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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