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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好诗 | 林中空地

 帅帅m1guxnxn4d 2023-05-10 发布于山西

林中空地

刘亚武
林子外面,几棵玉兰开着
如果没有一场雨
那些花依然是一袭紫裙
傲视着路过的人
让我有几次将探入密林的脚
又撤了回去
现在的凋落满地都是
素衣也裸露出来
这个时候应该和落花
拥抱告别,她们一定同意我
进入密林的长条空地
几处青石块,出现断裂
或是受不住神迹
青木,香樟,蔓草
环伺着,随时覆盖一切
如果没有一场雨
灰喜鹊或猫头鹰的声音
将穿透这些
南北旧楼的窗户密闭着
阳台空空,隐约有很久的
目光弹射着后脊
这是一条废弃多年的小路
树木或藤蔓,因为礼让
或恐惧,保持着它们的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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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写得清晰、迷离又幽深。这种清晰来自于语言,句子意思完整,节奏干净利落,意思和节奏都能配合在一个句子中完成,结束得也很干脆。这是一种精准、节制的语言,每个局部都很清晰。

这种迷离来自于焦点的闪烁。诗的题目是林中空地,林中空地即是全诗的聚焦点。但这首二十几行的诗,前面一半聚焦的是林子外面的紫玉兰,紫玉兰满地的落花。而且这紫玉兰花在树上时,我不敢进入,紫玉兰花落地,才同意我进入林中空地。也就是我能否进入林中空地,受林子外面的紫玉兰影响。目光的焦点在林中空地停了四行,然后又转到了南北旧楼和它们空空的阳台,最后是一条被遗弃的小路。

这种幽深来自于诗中的我,叙述者或抒情主体的情感并不确定。我们不确定这个抒情主体与林子外的紫玉兰、与林中空地以及旧楼、废弃的小路有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关系,有什么故事。这种不确定还在于诗中起结构作用的中心句子“如果没有一场雨”,这个句子出现了两次,支撑着整首诗的结构。这是一个条件句,“如果没有”,假设的否定句式,主导了整首诗,让整首诗的语气有一种悬浮的不确定感,而这种不确定感又和抒情主体紧密相关,整体上显得隐微幽深。

这首诗的优缺点,也都在上述风格中。局部很清晰,有一些精确动人的细节,如:“让我有几次将探入密林的脚/又撤了回去”“她们一定同意我/进入密林的长条空地”,但各部分在整体上的关联不是很清楚,结果可能影响经由艺术的统一性而产生的深刻力量。

特邀点评:雷武铃

诗人简介

   

刘亚武,曾用笔名高岭,生于安徽省岳西县,现居江苏省昆山市,中学教师,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歌散见《诗刊》《诗歌月刊》《诗选刊》《诗林》《扬子江诗刊》《绿风》等杂志,多次获奖和入选,2019年参加“跨越重洋的玫瑰”第二次中外诗歌沙龙(北师大与江苏省作协合办),曾出版诗集《风吹阡陌》。诗观:去寻找那不可言说的事物。

      专家简介

雷武铃,诗人、译者、诗歌评论家。1968年生于湖南。河北大学文学院教授。出版诗集《赞颂》,出版翻译《区线与环线》(希尼诗集),《踏脚石:希尼访谈录》,《雨中鹰》(休斯诗集),《日复一日》(洛威尔诗集)。主编同人诗刊《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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