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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像海,心要向光———我读《人生海海》

 语文桃花源 2023-05-14 发布于吉林

 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这句话,是法国作家罗曼·罗兰说的,我早已熟知,可真正震撼我心的,却是在近日读了麦家的《人生海海》后。

“环堵萧然……箪瓢屡空……”这是五柳先生的陋室,而用这段话来描述我近几日的所居之地,亦是恰然。因一点小病,我把自己封闭在一处处所,里面虽不萧然,却连个箪瓢也没有。就这样,在这个处所,我孤独地生活着,度过了几个漫漫长夜,和几个漫漫白天。

无聊时,我会一点点地计数着时间,看着它一分一秒地从我的指缝间流过。在我的心中,时间无形中被拉长了,一天好像不是24小时,反而成了48小时,72小时。

我感受到了孤独,而消解孤独的最好方式,无疑就是读书了。在我的身边,带来的只有一本书,一本黑色封面的书,就是近段时间购的麦家的《人生海海》。

书的封面,上面写着两个字,“人生”;下面写着两个字,“海海”。四个字并列成方形,簇在一起,闪着金色。我久久地凝望着这四个字,下面的两个“海”字,竟慢慢汇成了海,载着上面的人生。在这个人生之海上,还有两只猫的剪影。有一只猫回望着远方,远方处,有一个人,似在行走,也似在沉思。

那个行走的人,和此时的我一样,也显得是那么地孤独,更甚于我的,在那人的剪影里,我还捕捉到了无法掩饰的凄然,这,不禁让我产生了压抑之感。

于是,我缓缓地翻开书,指尖在书的扉页间轻轻流动,看着里面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被震撼了,被书中的人,书中的事,和书中的那个年代。我舍不得,舍不得放下这本书,于是,孜孜不倦地,用了两天半的时间,看完了这本《人生海海》。

《人生海海》的作者麦家,写过谍战小说《暗算》《风声》,处处设疑,悬念迭生,令人不忍卒读。虽然《人生海海》讲述的是主人公上校的一生命运,类似人物传记,但,在行文中,也有着悬疑性。他以一个小孩子的视角,通过几个人讲故事的方式,写了上校的一生。

的确,起初,在阅读这部书的时候,我是压抑的。人生海海,人生真的像海,一不留神,我们就会被这人生之海湮没,就如上校的人生。

上校本不是他本来的名字,而是他曾经的一个社会身份,他的本名叫蒋正南。他还有一个绰号,叫“太监”,这个绰号,似乎影响了他的一生,可真正影响他一生的,却是刻在他小腹部的几个字,这几个字,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成了他一生无法摆脱的心魔。

本来,上校自小是一个极其聪慧的男孩,不管学什么,一看就懂,一学就会。如果不是在那特殊的年代里,作为一个山里的孩子,他会在那个山村,做着木匠,了此一生。可是,战争来了,一次去镇里赶集,他当了兵,从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因为聪敏,他在军队里,耳濡目染间,成为了一名军医,且是一名有名的军医。连手术用的成套用具,都是金子做的,于是,有了“金一刀”之名。后来,机缘巧合,他救了一名身怀六甲的,戴笠手下的一位女特务,女特务很是赏识他,于是,他又成了女特务的手下,亦成为了一名军统特务。女特务把他派到日本沦陷区上海,在上海,他一心抗日,浑然忘我。

可因身负异禀,他被手下出卖后,成了日本女人的宠物。日本女人,也就是那个中国人都知道的川岛芳子为了私有他,在他的小腹上刻上了让他屈辱一生的几个字。抗战胜利后,因上海的那段经历,他被国民政府判了刑。后来,女特务把他救了出来,辗转间,他来到国共战争的前线,又成了一名军医。幸运的是,当国民党被打败后,他又成了解放军,成了志愿军,因精湛的医术,在朝鲜战场上,他荣立了一等功,如果不出意外,他会继续当英雄楷模,甚至,成为医院院长,可是,一位爱他的女人因爱生恨,使他最终被遣送回了山里那个故乡,与老母相伴。

上校的一生,是不幸的一生,也是屈辱的一生,让我感喟的是,就是在这样的一生里,他都在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个心中有爱的人。

他心中有国。毅然参军,抗击日寇是爱国;深入敌后,杀奸除恶是爱国;含冤受屈,不顾生死是爱国;抗美援朝,屡上前线是爱国。他能成为上校,他能成为英雄楷模,都是人性使然。

他心中有民。以精湛的医术,在军队,救助伤兵;在家乡,救助百姓。“我”的小爷爷因供奉的耶稣像被妻子烧了,愤而自杀,上校不仅把他救活了过来,还为他重新买来一张耶稣像。

最终,家乡的那些百姓,在议论他的同时,也在深深地信服他。村庄中有需要解决的难题,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上校。他,成了这个山村的神。

随着阅读的深入,不知为何,我的压抑感变淡了,虽然没有最终消失,但,心情却愈发轻松了起来,因为,我发现,人性,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我”的爷爷,那位被叫作“老巫头”的老人,读过书,见过世面,为了家族的体面,总是议论上校,排挤上校。可是,当上校因不堪小瞎子的屈辱,把小瞎子割了舌头,挑了手筋准备逃亡的时候,是爷爷不顾死亡,在深夜里掩护上校逃亡。

小瞎子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好人,是反面角色的典型。害了上校,污蔑“我”的全家,可“我”的父亲却在临终前还在告诉“我”,让“我”去找传说中的那位西安大师,医治好小瞎子的手臂。

那位爱上校,又告上校的姑娘———林阿姨,在上校疯了后,她却毅然来到上校身边,和上校结了婚,一直到上校94岁去世。

……

小说里的人物,都有缺点,但,大多数,也有着人性的光芒。人性,本就如此,在一个生命体中,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有善的地方,也有恶的地方,矛盾地存在着。所以,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遭。人性如此,人事也如此,在遭遇波谲云诡的同时,也会让我们欣赏到旖旎风光。

看完书,我轻轻地合上书页,想着我的生活,想着别人的生活。

“人生海海,敢死不是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在人生这一浩瀚的海洋里,我们谁也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只能驾着人生之帆,一直向前。因为,它没有回头路,容不得我们后悔。所以,不管对,还是错;不管好,还是坏,都容不得我们悲伤,容不得我们嗟叹。因为,在这人生的海洋里,就连生死也随不得我们,可能一个浪,一个漩涡,就会让我们葬身海底。怎么办?还不如随遇而安,弄楫扬帆,勇往直前。

困难无法预知,失败无法预知,厄运也无法预知。这三年疫情,我们谁能预知?所以,人生,安然一些,坦然一些,淡然一些,看着远方的灯塔,奔着那道光,航行,航行,就是希望。

人生海海,有着满满的苦涩,但只要心中有光,就会到达我们想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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