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海海》这本书讲的是，一位因“作风问题”被部队遣散回村的军医。他上过前线，打过仗，杀过鬼子，当过间谍……因为又是军医，他的工具箱里装的是金子打造的手术用具，很多人又叫他“金一刀”。 他医术极高，救过许多大领导。遣散回村后，很多人叫他“上校”，也有人叫他是“太监”。但他并不恼，他并非太监，他只是为了掩盖小腹上的一行刺青，才随意让村里人当个笑话一样来讲。 后来因为他太神秘了，在有红卫兵那个荒唐的年代，首当其冲遭了殃，他的生活也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1.人之初，性本恶 看《人生海海》，我第一次因为一本书里的故事感到无比愤怒——一个威风凛凛的，温文尔雅的，对全村人有恩的，为国家出过力，上过战场，杀过鬼子，枪林弹雨里活下来的，救死扶伤的军人。 到了和平年代，竟然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猫，更保护不了自己，那些缺了德，没有良知的一群半大孩子——红卫兵，搅得整个世界人仰马翻，整个村里鸡犬不宁。 更可笑的是，这一切竟然没有人管，而任由他们兴风作浪，胡作非为，为非作歹。 当我读到上校判断自己要被批斗时，他对自己的朋友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躲一躲再讲”时，那时，我希望上校是明智的，真的躲过了他人生中这一大灾难，就像我从前听我父亲说“大革命”那会村里有人听到要被斗的风声，而连夜走掉，避免了灾难一样。 可惜上校明智了一次，却终究失算。村里的“小瞎子”挟持了他的两只猫，于是他便回来了。小瞎子他爹是瞎子，他不瞎，可他上初三了，没有道德可言，他属实是眼瞎心也瞎的。 所以当读到后面，上校为了保护自己小腹上的隐私，割了小瞎子的舌头，挑断了他的手筋时，我着实也跟着出了口恶气，恨不得上校将其他那几个孩子一块，都收拾干净了。 上校是仁慈的，小瞎子是卑劣的，即使到最后，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他依旧没为自己的早期行为有过一丝愧疚，他是彻头彻尾的渣子，毒害社会的渣子。 2.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本书里“我”的爷爷对上校的情感很复杂，最初对于上校的进门，他会摔桌子打板凳，不欢迎，他怕上校太监的外号影响子孙后代。 可当听了“我”回来讲的关于上校的故事慢慢有了改观，到上校把小瞎子舌头割了以后，又主动给上校出主意并且斩钉截铁严厉告诫上校必须逃离。 书上说爷爷的样子“是长辈老子的口气，带着见多识广的权威和坚决，'要走得尽快，必须在天亮前走，晚了就走不成了。’”在上校低声哭泣不配合“父亲”时，爷爷催促:“赶紧走，还要收拾东西，不能耽误了。” 可就是这样的爷爷，在上校最危险的时候拯救了他，最后又在上校安全的时候又出卖了他。 或许因为人都是利己主义者，在流言蜚语中，人，爷爷迷失了，他做了一辈子智者，眼看就要“功成名就”，却在最后犯了糊涂，犯了众怒，让他不得善终，也让子孙后代受尽折磨，孙辈不得不远走他乡。 3.造化弄人，此生成殇 那个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上校，在一群半大孩子的折磨下，智商退化成了七八岁的小孩子。 现在回想上校被批斗之初与“父亲”的对话：“俗话讲不怕老只怕小，小鬼作恶老鬼哭。你不晓得，我早晓得，城里被这些小鬼搅翻了天……这些小子心还没有长圆，做事没轻重……”或许本就是上校后来结局的伏笔吧! 从前最为在意，费劲心思想隐藏起来的小腹，在疯魔之后竟主动想拿出来给别人看。 上校的结局，说不清是时代造就的，还是性格造就的，大概两者兼有。他在最好的年纪与老伴相识，本该恩爱的情侣，却因为种种原因，与相爱的初衷背道而驰。 读到最后，尽管上校有了“老伴”的照料，得已善终，心中还是不平。 《人生海海》虽然讲的是故事，但有些事情，有些人，在特殊时代的遭遇却并不是故事。 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有讲过那个时代的人，电视剧《父母爱情》里，也有老年痴呆还在喊着的“不剃头”的校长…… 时代特殊又不特殊，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可能变为“特殊时代”，特殊时代回归到的普通时代，用了多久不知道，反正那群乌合之众拍拍身上的灰走了，忘记了自己干过的缺德事，被折腾的人，伤疤却一直留在身上，留在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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