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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母亲节，每每有话题，今又母亲节，愿有一场心雨，飘飘洒洒，落在人间，滋润你我她的心田。 母亲很平常，在茫茫人海中，母亲没有任何特殊的外貌特征，她让人认不出来，而其实，母亲又是与众不同的，她的与众不同就是，母亲早已把自已的平常与伟大浇铸在一起了。 母亲原是女儿，做她自己母亲的女儿。那时，她们自由自在，是小鸟，飞来飞去，如马儿，撒缰奔跑，亦是娇女，在爸妈面前吵吵闹闹，喧喧嚷嚷，无拘无束。但是，一旦做了母亲，一切都变了。那么，做了母亲的女人是如何度过以后的人生的呢？  一开始，母亲就在写一本人生辛苦史。十月怀胎娘辛苦，一朝分娩辛苦始，十月怀胎，受尽苦楚，一朝分娩，不是了事，而是千辛万苦的起始。把孩子拉扯长大的过程，是母亲吃尽千辛万苦的过程。儿女长大之后，他们不属于母亲，远走了，高飞了，母亲守着老窝，在原地。 母亲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奉献出来，有十分力，偏要出十二分，有五分力，偏要出十分，没有力了，还要硬拼，不把自己搞得油干灯草烬，她不罢休。母亲，早早地弯腰曲背，早早地人老珠黄，早早地重病缠身。 母爱的牺牲精神独特得让人瞠目结舌。如果说，母亲与儿子，两人中必要死去一个，母亲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说：'拿我的去，留下我儿子！'如果在饥荒年，一碗薄粥只能救母亲与儿子中的一人，母亲会撞死墙角，以绝儿子推让。没有夸张，母爱就是这样的。 中国社会的精神文明仓库中，有相当一部分文明史由母爱的血泪写成。 介子推的母亲为支持儿子持守忠孝节义，宁愿被大火活活烧死，也不退缩半步。岳母刺字，是今天人们耳熟能祥的故事，为爱国，岳飞母亲义无反顾地在儿子背上刺下'精忠报国'四字，鼓励儿子英勇抗敌。孟母三迁其居，是为了儿子的健康成长，择邻择环境。杨开慧烈士在1930年10月，带着10岁的儿子毛岸英坐牢，牢中，她全力保护儿子，不把儿子交给别人，这位伟大的母亲，集家国情怀与爱子之心于一身，最后壮烈牺牲，震撼人心。 在中国人民伟大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母亲送儿上战场的例子太多了。  曾看过一个电视剧，记述解放战争中革命老区人民对敌斗争的事迹，剧中描述一位母亲把七个儿子送上前线，当七个儿子都壮烈牺牲后，每过年时，她就逢制七双鞋子陈列在家中，一一喊过每个儿子的名字，以示思儿之心，惊天地，泣鬼神，观众无不为之动容，为之泪目。剧名忘了，但这个母爱的情节牢牢地印在脑海里，淡化不了。 曾去山东乳山旅游，见乳山脚下，有许多山洞。据说，这些山洞，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是乳山人民为解放军伤员疗伤的地方，是乳山妈妈为前方打仗战士的年幼子女哺乳的地方，当年山东哺乳妈妈宁愿让自己的孩子饿一点，也要喂饱战士们的孩子。母爱啊，就是这么大无畏，就是这么无私，大爱无疆！ 我的童年的家，住大丰农村，南宅邻居妈妈，村里人都喊她大宝妈妈，她家的事，至今历历在目：我每每看见大宝妈妈不管天冷天热，只要发起病来，就往东边的塌河里扑去，游过去，嘴里不停里喊：'大宝，大宝，家来歇一歇……'她患的是精神分裂症。她的四女儿与我同上小学，告诉了我有关情况。原来，她大哥王大宝在渡江战疫中牺牲了，她家是烈属，这些，大宝妈妈是知道的，但发起病来就不知道了。大宝妈妈只记得儿子王大宝当年胸佩红花参加解放军时，全家送别就在这条塌河东的大马路上，于是她的记忆就定格在塌河东岸。为革命事业的胜利，她义无反顾地送儿参军，感到光荣；儿子牺牲了，骨肉分离，她受着痛失儿子的煎熬。理性的大爱与天性的母爱交织在这位农村妇女一个人心灵深处，前者伟大，后者领人心酸。悲催的大宝妈妈，人们为她的母爱而歌而泣，大家称呼她大宝妈妈，就是对她伟大母爱的颂扬，也是对革命烈士的纪念。  母亲是难为之人。她，为人母，为人妻，为人媳，为人女儿，老了还为人婆婆，为人奶奶。这多重角色，其担责是沉重的。母亲得尽心尽职地去做好每一个角色，她小心谨慎地做，含辛茹苦地做，拼命地做。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这多重角色就能轻易做出色了吗？男同志若不信，你去做着试试！ 母亲是伤心的。子女远行了，她最想念，这时的母亲，常常独自一处，呆呆地。眼前有翩翩少年走过，她幻视是自己的儿子；忽闻敲门喊妈声，她急忙去开门，却是幻听一场。一场场幻觉一场痛，母亲忍着，沉默着。 八十年代我在县城工作，听说过一个最悲催的真实故事：一个农村高三学生考上了北京的某所名牌学府，上学去了，这是件大喜事。不料，母亲思儿难当，患了抑郁症，由抑郁而寻了短见。对一个农村母亲，人们除了同情叹息，还能说她什么，请不要说她无知，要说她母爱深沉。都说母爱宽阔得如大海，但母亲毕竟是人，她有想不开的时候。如果不让儿子远走高飞，不是就不受这思儿之苦的折磨了吗？把儿子拢在身边，考虑一下自己的生老病死，完全可以，但是，凡母亲，都不会这样自私，当儿子有前途时，毅然决然地把他送去诗的远方。这一对对矛盾，在母亲这儿，要解决很难很难，她解决不了。解决不了，也得解决，办法就是让自己承担思儿痛苦，绝大多数母亲挺过来了，少数的挺不过来，就如上述的大宝妈妈与患思儿抑郁症的妈妈。 关于母爱，有许多问题，是得不到答案的。也许，本就是无解；也许，本有解，大家都不愿去解，母亲当然也就不好去自解，结果就算是无解吧。 母亲当然也有许多幸福。例如：孩子呀呀学语第一次喊她'妈妈'时，她特感幸福；她为她儿女累死累活时，虽累不怨，她感到幸福；孩子成材成功时，她不为自己而为儿女感到幸福；儿女结婚成家时，她感到幸福；家里添丁进口时，她感到幸福；孙辈们喊她'奶奶'时，她幸福，等等，那时那刻，母亲感到，人生很幸福。 母亲也能在老年生活中得到点滴幸福。前不久，亲戚会餐，与一位80大几的老嫂子邻座，她很健康，只是夹菜有点困难。当她想夹一块红烧肉而屡次夹不住时，坐在大圆桌对面的儿子立即走过来，给母亲夹了一筷。一个小小的举动，对母亲来说，就是莫大的幸福，我被感动得心跳加快，连连夸奖她儿子，她笑笑说：'我家三子一直孝顺。' 母亲在晚年也有福报。母亲病了，儿女不遗余地抢救；母亲老了，儿女要管一管、问一问；母亲住进养老院，儿女是法定保护人，有保护人，母亲不遭欺侮；母亲死了，儿女要痛哭，收拾后事。这些事，只有儿女有责任，作为'报春晖'。养儿防老，古今同理。  我感叹母爱的深沉，讴歌母爱的永恒，认识母爱的不可替代性。母爱一词，在我心中重千斤。 讲一个久病床前有孝子的真实故事： 我有一个小亲戚，他是今时代的孝子，让人不得不褒扬他。 他的母亲中风有三个年头，行动不便，生活不能完全自理，这是极其麻烦的事。有句民间语，叫做'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是，这位母亲的儿子却颠覆了这句话，他践行了'久病床前有孝子'的崭新观念。当初，母亲突然脑血栓晕倒时，他第一时间将母亲送去最好的医院抢救，由于途经中转，抢救超过了黄金时段，母亲落下了中风后遗症。在过后的日子里，这位孝子不厌其烦地服待，无微不至地照顾，一举一动，感人至深。母亲在儿子的精心照顾下，日趋康复。这位母亲虽然不幸中风，但因儿子的精心救治和服侍而基本康复，她是幸福的。 我佩服与推崇这类新时代的孝道，愿发扬光大之。 讲一个寻找人类第一个母亲的故事。 我曾大病一场，深度昏迷中的我，如同死去一样，毫无知觉，但不死的脑神经指使我去寻找人类的第一个母亲。'寻找人类的第一个母亲'，这是我重度昏迷中，自己对自己提出的任务，这个现实中无法完成的重大命题，我竟在重病幻觉中完成了。我爬山越岭，不知几千里，途中，到处打听，这第一位母亲在何处？都说'在前面'，至于在什么地方，没人明示。山路崎岖不平，我不停地跑啊跑啊，不知几天几夜，昏迷中是没有时间概念的。终于见到，在一座高耸崖壁上挂着一个女人头像，部面轮廓就如中学历史课本上的中国猿人像。我自己告诉自己：'这就是人类的第一个母亲。'于是，我不再向前奔跑，在这位母亲头像前伫立许久许久，不知站立了多久，究竟是多久，也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之后的事，我就记不清了。31天后，我奇迹般醒来，这个过程记得完整不漏。 昏迷中的幻知幻觉，完全不作当真，那完全是一次幻游。清醒后的我却一直思考：人类应该有第一位母亲，她是谁，今天的我们并不知道。《神经》说她是上帝造的夏娃，进化论说她是猿人，中国神话说她是女娲造的泥人。不管是谁，她当是我们人类共同的第一位母亲，人类从她来，后来的母亲都是她的女儿，女儿的女儿。从她开始，所有女人都在做一个伟大的母亲，养育繁衍，生生不息，一代又一代，孕育万世文明。今为母亲节，千万别忘记敬仰这位第一母亲，用心凭吊她！  生我养我的母亲，她早已西行，如今，只能在清明节上坟时，手扶墓碑，喊声'姆妈'。如生前一样，她内向、沉默、有涵养，不作声，没有应答我，与她说话，也只是我的独白。姆妈，多么亲切的称呼，世上的亲人很多，但只有一个人是'我'的'姆妈，也只有姆妈亲生的子女叫声生他养他的人'姆妈'。作为母亲，听子女喊声'姆妈'，是多么幸福。 应该说，我自己是个孝女，但每每忆起亡母，还是十分自责，谴责自己在母亲生前有诸多不周。对于婆母，我也算是个好儿媳，但每一忆及，也总责备自己当初对婆母有不周。我知道，再孝的下辈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媳，也对称不了上辈母亲的大爱，所谓的报春晖，也只能报个点滴之恩。 有一段微文说： '树欲静而风不至，子欲孝而亲不待。妈妈健在时，你孝顺她了吗？你陪伴她了吗？你爱她了吗？不要等她离开了才后悔莫及，泪水长流。' 平平的文字劝勉做儿女的要在父母活着的时候对父母好一点。其实，现实生活中，母亲，没这么高的要求，她不要求回报，不要求陪伴，不要求施爱，她只想听到一声'姆妈'即行。母亲，她用守望之心，在母爱的心田努力点亮一盏亲子之灯。这盏灯亮了，她就满足了。 …… 当夕阳西下之时，你会在西方地平线上看到一抹晚霞在缓缓落下，这抹晚霞，可能就是你的母亲，她依然平凡、沉默。这时，你有没有在百忙中注目她一眼？你最好回望她一眼，因为她还在深情凝望着你，还因为她即将落山了。 曾经为孟郊的《游子吟》写过读后感诗《今游子吟》： 慈母无针线， 游子自有衣。 临行三叮嘱， 毋作思娘归。 儿以寸草心， 报国用春晖。 当今社会，物质极大丰富，儿子外出求学或工作，衣着不愁，不用'临行密密缝'，但是有一项却是古今同一，母亲希望儿子报效国家。一句'报国用春晖'，袒露现代母亲的博大胸怀，她深明大义，国，一定是大于家的。 有人说，母爱是一场难以退出的爱；有人又说，母爱是一场难以体面的退出。这两句话戳着母亲的心，前句意为母爱是永恒不变的，要它退出很难，后句意为母爱终究是要退出的，但退出得艰难困苦而显得不体面。 世之爱有千种万种，母爱是独立的一类，它纯净如天上之水，它真挚若愚人得痴，它绝对不妨害其他任何一种感情，不但不妨害，还努力地促进、加深、耕耘其他感情，如上诗中的叮咛语等。生活啊，为什么就要让它艰难痛苦地退出呢？！ 母亲的劳与累，母亲的苦与痛，母亲的血和泪，汇成了奔流的河，开辟了荆棘的路，掘成了甜水的井。请所有的儿女，行船不忘挖河人，奔跑记住开路人，喝水不忘掘井人。母亲就是这样的挖河人，母亲就是这样的开山人，母亲就是这样的掘井人。记住：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是怎样来的？ 母爱是心雨。这个母亲用青春的心雨，滋润着另一个青春，这个青春枯萎了，那个青春新生了；这个母亲用心雨浇灌另一个生命，这个生命远去了，那个生命走来了；这个母亲的心雨输进了另一颗心脏，于是，有了母子血缘。 有人就说：'母爱是母亲的本能和本性'，我接了下一句：'母爱的结果本应是儿女的本心和良心。' 母亲的心雨沥沥，无声无形，看不见，摸不着，但又实在存在着。 母亲节， 愿逝去的母亲安息！ 愿忙碌着的母亲平安！ 愿幸福着的母亲幸福！ 不愿，年老了的母亲辛酸！ 遥遥过往事， 历历眼前情。 年年母亲节， 默默念儿声。 将此文献给所有的母亲大人！ 作者江苏盐城徐应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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