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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带来的“文明”

 贺承德 2023-05-17 发布于山东


今天中午,美容觉过后,我打开目光深处的探照灯,继续开启阅读模式。《一间辽阔的教室》里,有《一束火苗》。它燃烧着初心,释放出善与爱交织的光辉。

故事得从一个周末的电话开始打起。她在退休的那头打,周春梅老师在工作的这头接。电话的内容是一份迟到的请客,她若不提,周老师还想不起来了呢。两人是同事,一件助人为乐的小事陈酿着一坛情深意厚的美酒。原来,她的家人得了一种怪病,偏方给出的定论是,只有用一副铜碗筷,病人才能重返健康之舟。大城市里根本就找不到铁匠这样豪迈的身影,更别说是铜匠雄实的腰板了。好在周老师的父亲在乡下的老家认识这样一位民间高手。

大恩不言谢,但她却下欠下了一场“饭局”。因此她铁了心也要请客,这是她从死神手里被抢救过来以后做出的重大决定。昏迷数小时,死过一次之后,他彻底读懂了生命的可贵与真情的美好。她准备做两件事,第一件是感激帮助过她的人,第二件是陆续见到她挂念的一些老同学。周老师属于第一件事中的温情。

一时之间,这位老师的品行开始在周老师的笔尖发起光来。她不圆滑,不怕得罪人。她喜欢读书,对晚辈不刻意表示关怀。直到退休之后,拜读了周老师的书,她才觉得两人共事多年,属于真正的同志。

作为同道中人,虽然她已隐身江湖多年,但是心仍在文坛上摸爬滚打,与笔会晤。那里既有学生的视角,又有教育的情怀。这种情景,怎能不令她感到惬意?

真诚是最愉快的邀请函。两个人共同就餐时,她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记忆之窗,从心底里翻阅出丰厚的历史档案。那些历史档案仍是鲜活的,至今没有落下一丝灰尘。

在“文革”中,她是下乡的知青,承担着挑挑子的教学重任:一头挑着中学的语数英,另一头挑着小学的音体美。但这并没有耽误她在忙里偷闲的历史长河中与学生共读《红楼梦》《简·爱》和《牛虻》等名著的热情。如果说花草的心田上有文学的种子,这种子肯定是园丁播撒的。

读书是最美好的德育课,听讲是最传统的智育课,可是最生动的体育课究竟应该如何开展呢?乡下没有排球,这让孩子们怎么玩?要知道,他们连排球的影子都没有见过,更不可能触摸到排球的屁股。她的做法是自掏腰包,从城里买。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为孩子们铺好跑道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与学生们一起跑步了。当地村民用疑惑的目光为她送去的无情的评语竟然是:“神经病!”但是事隔多年,只有真正敬重、喜欢她的学生,才深刻地铭记着她为他们带来的文明。快乐地过着苦日子,这大概就是一个教师最幸福的时光吧。

朋友,作为一名教师,你有过“神经病”的经历吗?我当然是有的。

过去,我是“神经病”的典范。我和班级里的出勤标兵一起在晨读课前跑步。

过去,两个学生接受学校政教处下达的命令,和我一起用小推车和铁锹往伙房里推了一上午的煤炭。学校不管饭,我请客。在饭店里炒了四个菜,我请学生们喝鸡蛋汤,吃武大郎烧饼。

过去,我怕影响学生们学习,我经常一个人在卫生区里净化天地,美化师魂。以至于学校给班级布置卫生大扫除任务的时候,一个不知道心疼我的浑小子竟然大言不惭地说道:“去找俺语文老师,这还不是小菜一碟吗?他肯定能够帮你摆平!”

现在,我是“神经病”的楷模。除了读语文书,我还读与教育有关的课外书。当读得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时候,我就搞些写作大排档。当写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我还常常喜欢往工作群里胡乱转发。你说,这是什么混蛋东西!你说,这是什么混账作风!但仍有一些领导在群里默默地关注着我,在群外脉脉地鼓励着我。如果我不往群里转发自己的拙作,他们就会觉得群里少了一个好学生。譬如教体局语文教研员殷永丰老师,我怕打扰领导和同事们的工作热情,有好几天没有往“峄城区语文教师群”转发文字了,结果殷老师就专程跑到我们学校,千叮咛,万嘱咐:“贺老师,以后别忘了往群里发你的作品。”这样的人,肯定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我不是一匹千里马,可是我却三生有幸遇到了伯乐。她深深地懂得文字无价的真谛。

现在,我还在保持着魔鬼训练的坏习惯。早晨早些来到学校,我会带着篮球到操场上去跳高。中午为了打一会儿篮球,我会提前一小时吃饭,然后顶着烈日,再去慰问篮筐。下午的课外活动,篮球还能够再拍打拍打我的掌心和指柔。充满鄙视的目光,似乎是嗅到了我那一身的臭汗,不由得在心里骂出了两个可爱的文字:“傻熊!”在“傻熊”的背后,赫然写着的是墙壁上的一句文化广告语:我运动,我快乐。

我是一位语文教师,很多不知名的学生还以为我是体育老师呢。与其说我在强身健体,不如说我在磨练意志。看着学校的体育成绩突飞猛进,我的血糖怎能不骄傲?我的血脂怎能不自豪?与凄风苦雨打交道,我觉得内心深处的和风细雨无比香甜。

周春梅老师说:“善与爱,正如这一束火苗,传到远方,传向未来。”我说:“善与爱,正如这一支文笔,传到四海,传向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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