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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 【唐】李商隐 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 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 心断新丰酒，销愁斗几千。  这首诗题为“风雨”，不是指自然风雨，而是象征人生风雨。本诗大致写于唐宣宗大中十一年（858）诗人任盐铁推官游江东时。江东，是当时六朝的英雄创业之地，龙盘虎踞之地。作者年轻时就才华横溢、胸怀大志，但仕途坎坷，难遇知音，因此怀才不遇，壮志未酬。作者当时游览江东，自然是感慨万千。作品冠以“风雨”之名，很显然是象征自己的人生，以及埋没摧折人才的冷酷社会现实。 这首诗的兴咏之由是作者漂泊他乡时的凄风苦雨，由此引发作者的身世之慨，抒发了诗人虽怀抱扶国济世的理想但还是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无奈，表现了豪门贵族和中下层地主阶级知识分子的不同境遇，流露出对唐初政治较为开明时期的向往。 首联“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以“凄凉”二字起笔，为整首诗渲染了悲凉的气氛。那寄怀壮志的《宝剑篇》，早已凄凉冷落。孑然一身，天涯漂泊，此生都快过完了。作者将过去的雄心壮志与当今的壮志难酬进行对比，辅之以天涯漂泊之苦、人生将暮之悲，突出强调对人生潦倒的悲叹。 颔联“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是直写眼前之景：已经枯黄的树叶还在遭受风吹雨打，而那青楼上的人，却仍在自顾自地歌舞宴乐。这里又用了一组对比。诗人以“黄叶”自比，而“青楼”则是权贵们把酒言欢的场所，在此代指权贵奢靡的生活和飞扬的现状。黄叶本就是将落的枯叶，再加上风雨又要不断摧残它，真是雪上加霜，那种凄凉飘零萧瑟之感可想而知。作者表面上写黄叶，实则在说自己的身世遭遇的不幸。再与青楼上的管弦对照起来，更加显示了当时社会的不公平。一个“仍”字，深刻流露出作者的凄凉、无奈和悲愤之情；一个“自”字表现出达官贵人肆意承欢、飞扬跋扈的嘴脸。 颈联“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则由眼前景过渡到对社会关系的叙写上，说明作者几乎成了孤家寡人，无人可来提拔，无人可与相知。新结交的知己，遭到浅薄世俗的诋毁，旧时的好友也由于良缘的阻隔，关系日益疏远。这里新知可能是指郑亚等人，旧好则可能指令狐。当时诗人卷入党争旋涡，被加上“放利偷合”“诡薄无礼”一类的罪名，故有新知遭受非难，旧好关系疏远的情形。这两句实在是直接，亦可见作者心情之悲愤。 尾联“心断新丰酒，销愁斗几千”借用典故抒发心愿，意思是想到自己一生漂泊无依，人生坎坷，多么盼望能喝到新丰美酒来化愁解忧，而如今这美酒佳酿又贵了多少？当年马周在新丰酒肆自斟自饮，终于得遇明主，飞黄腾达。作者借用，一语双关。一则说自己无美酒可以消愁，二则说自己现在与当年马周境况类似，却没有他那种幸运，不能得到朝廷的赏识和重用，表达了作者落魄漂泊的无奈以及不遇明主的忧愤。 诗人选择了人生遭际的几个典型情景，以现实的风雨象征人生的风雨，抒写内心孤独、凄凉、苦闷、忧愤之情，这如同一场无休无止的风雨弥漫了作者整个人生。作品最后虽然也感叹无奈，但也流露出一丝对提拔腾达的渴望，对唐初盛世的向往和匡世济时的期冀。这种实虚结合、象征隐喻的写法具有全方位的艺术表现力，仿佛作者所写并不是他个人的遭际，而是具有代表性的人生的悲剧，让人深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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