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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儿时年 岁月如梭，年华如梦。人生总有那么一段时光，无论尘封多久，总会让人在不经意间想起。又是一年春节到，当熟悉的《春节序曲》回荡在耳畔，儿时过年的情景犹如放电影般，一幕幕呈现在我的眼前。 上世纪八十年代，物质条件比较匮乏，我的家乡并不美。低矮的砖房，苦涩的水，狭窄的土路，贫瘠的地，但是民风淳朴，民俗敦厚，乡风文明，过年的仪式感非常讲究。对小孩子来说，一年中最有意思的事儿就是“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好饭，过年可以穿新衣，过年可以挣压岁钱，更重要的是，过年还可以不用写作业纵情的玩耍。 刚进腊月门，孩子们就掰着指头数，眼巴巴地盼，恨不得明天就是年。盼啊，盼啊，终于盼到了年三十。院子里的大公鸡刚叫了头遍，大人们就穿衣起来各种拾掇，这是农历年的最后一天了。我清晰地记得，每逢这一天，我的母亲总会用面粉打上一小盆糨糊。待日上竿头，屋外稍微暖和些，父亲就用炊帚蘸着糨糊贴对联、贴年画、贴窗花，我也闲不住，抢着贴福字和小酉字，还有那五颜六色的“过门钱”。 当夜幕降临时，村里的路灯亮起来了。父亲小心翼翼的换上瓦数大一点的灯泡，顿时昏暗的小屋里亮堂了许多。母亲在堂屋炸丸子、煎刀鱼、热炒凉拌，忙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就把一桌精心烹制的佳肴端上了炕。父亲捏着小酒壶，给母亲也斟了半杯。母亲虽然有些疲惫，脸上流露出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当饭菜的热气夹杂着美酒的香味氤氲开来，隆重的年夜饭也就开场了。 吃罢年夜饭，母亲开始调馅包饺子，为“发纸马”做准备。馅是素馅，用的白菜豆腐，寓意“百财”、“兜福”。我在里屋一边吃糖果，一边看电视。待一切准备就绪，父亲拿出了两个壹分硬币，用热水洗净后包在饺子里，又悄悄对我说，“明早谁咬到'钱’饺，谁就是最有福气的人，我还会给她压岁钱。” 儿时的除夕夜，感觉是那么的漫长，屋子外面黑漆漆的。电视屏幕里还未说“再见”，我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母亲见我脱衣躺下了，便找出新衣服给我套在棉袄棉裤外面，随手又盖在了我的棉被上。我激动的从被窝里伸出小手摸了又摸，想象着小伙伴们羡慕我的样子，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大年初一，是过年期间最隆重的一天。天刚蒙蒙亮，村子里的鞭炮声已是此起彼伏。有几个“窜天猴”从窗前闪过，我忙从炕上坐起来，披着棉被往外瞅。父亲放完鞭炮发了“纸马”，母亲给我盛上了一碗饺子。一口咬下去，哇哦！果然，我就是那个最有福气的人。现在想来，那一个个“钱”饺，饱含着父母多少美好的祝愿啊！穿上新衣服，扎好马尾辫，系上红纱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美得乐开了花！ 按照习俗，初一拜年，小孩都是成群结队的。同辈中年长的孩子要领着弟弟妹妹们，挨家挨户地到本家的长辈家里磕头。我虽然不理解，但也不敢多问，像小尾巴一样紧跟在他们后面，规规矩矩地照做。拜完年回到家，口袋里满满当当的，有红红绿绿的糖块，也有皱皱巴巴的压岁钱。我迫不及待地掏出压岁钱，一张一张捋顺好，仔细清点挣了多少。别看都是些贰角、伍角的毛票，要知道，在当时可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从初二开始，就要走亲戚了。舅家、姑家、姨家……每家都得上门拜访，否则就是失了礼数。记忆中，我家走亲戚的标配是一辆凤凰牌二八式自行车，车把上挂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手提包（当时流行用提包装些饼干、桃酥、麻花之类的礼品）。父亲骑着车子，我坐在车子的大梁上，遇上崎岖的路段，父亲还得下车步行很长时间。等到了亲戚家，我从车梁上跳下来，脚就跟踩在海绵上似的。更尴尬的是，有的礼品已经颠簸碎了。好在礼轻情意重，厚道的主人还是会热情款待。礼品也不会全部留下，只是象征性地拿出一两样，手头宽裕的还会塞给小客人压岁钱。 走亲戚讲究礼尚往来，等所有亲戚相互走完，就快到正月十五了。“正月十五看花灯”，灯展设在县城的繁华地段，那里聚集了各个乡镇的特色花灯。离县城偏远的村子，去看灯展的人很少，孩子们更喜欢挑着自制的灯笼到约定的地方玩儿。吃了饺子看了灯，这个年便算过完了。年前备的年货，年后收的回礼，也基本吃的差不多了。尽管“年味”意犹未尽，但是开学的号角已经奏响。于是，孩子们又开始了新一轮漫长而美好的期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丰富了记忆，苍老了容颜。而今，对于过年，我们早已没有了儿时的期盼与喜悦，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萦绕在心头。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无论地域怎样辗转，植根于内心深处的，依然是儿时的年！  插图/作者 作者简介  王绪娥，女，山东诸城人，学校教师。热爱生活，喜欢写作，文学爱好者。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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