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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93 期〓 文|李世英 编|王成海 当我和弟弟放学进院后发现，一辆绿色的半旧女式自行车停在我家窗台下，弟弟扔下书包冲自行车跑去，迫不及待地跨上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在院子里骑着转开了圈。 这是我家的第二辆自行车，第一辆是80年代二八式红旗牌自行车。当时买自行车的顺口溜是：“飞鸽快，永久耐，买上红旗赶紧退。” 大概是红旗自行车价低质次的原因，加上我父亲不是一个细致的人，脚蹬也掉的只剩两支光杆杆了，车轱辘也变形了，链条发轴，蹬起来特别费劲，所以平时基本是处于闲置状态。当时因为我们年纪小、个子矮，拥有一辆轻便、灵活的自行车，是我们一个奢侈的愿望。虽然看着别人骑着灵活的自行车在土路上飞驰，我们也手痒难耐，可在这片贫瘠的靠天吃饭的土地上，对于一切需要花钱的事情，我们是没有任何奢望的。
贫穷从记事起便是我们的一堂必修课，它把我们所有的奢望都埋在了黄土里，将它曝晒、风吹、板结，最后化作成了尘埃。虽然贫穷扼杀了奢望，但少年总有梦想的种子。想拥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大约是弟弟跟父亲提过最奢侈的愿望，不过提出来的时候弟弟应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当时三十多岁的父亲该是像我们一样，有着一身力气，有着勤劳致富的梦想，有着普天下父亲疼爱儿子的共同的爱，破天荒地答应了弟弟的愿望。所以当这辆二手或者几手自行车出现后，尤其是我弟弟，更是车不离手，恨不得睡觉都搂着车。 这辆车身较低，我们不需要助跑和垫着脚便能骑行，车也轻便、灵活，轻轻一蹬便能走出很远。每天上学、放学弟弟便骑着新座驾，斜跨着书包，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飞驰着。因为新座驾的原因，他也成了其他孩子艳羡的对象，在那个贫困、没有色彩的年代，这该是一件为数不多让我们有自豪和满足虚荣心的“大事件”。当然，弟弟还得兑现他给父亲的承诺：骑着新座驾每天给牛割一口袋青草。通过新座驾，我们逐渐学会了更多技能，双手撒把骑行、飞跃过坑等等。 在星期天或者假日时候，偶尔骑行十几公里去姥爷、舅舅家。一辆小小的自行车，让我们征服了距离，满足了愿望，为童年增添了为数不多的彩色，隐约地为我们点亮了对美好生活的希望。
过了几年，村里又流行起了摩托车，我们光景也比以前好了起来，父亲在春天的时候赊了一辆摩托车。新摩托车轰隆隆的声音和风驰电掣的速度是自行车无法相比的，这辆父亲用了十五斤麻油和两袋山药换回来的绿色自行车便逐渐受到冷落，过了几年彻底无人再骑，被当成废品卖掉了。 多年后的一天清晨，刚出小区门口，忽然看到一位女子骑着一辆绿色的自行车。天啊，竟然和我们那辆基本一模一样！所有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三十年来年的记忆如同电影一样清晰地出现在脑海。我便紧走了几步，拍下了女子骑行的背影。 我家当年那辆绿色的自行车早已不在，疼爱我们的父亲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但他给我们编织的童年梦想，给我们带来的美好和希望，永远地留在了我们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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