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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主义符号学导学

 潘海露 2023-05-27 发布于江苏

结构主义——是一种方法论通过分析“某系统各组成部分之间的结构和相互关系“的方式来分析事物。

符号学——是一个以符号为研究对象的学科。

所以,结构主义符号学就是“用结构主义的研究方法来分析符号“的学派。当然,前提是符号是有其结构的,否则无法分析。

何谓结构主义

结构主义是因“反人本主义”哲学思潮而起的。人本主义强调“以人为本”,个人才是最重要的;但结构主义强调以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为本,以语言结构和社会结构为本。结构主义的兴起成就了“符号学”和“叙事学”两门新兴学科。

最早的结构主义源自语言学。索绪尔是结构主义语言学的鼻祖。后来列维·斯特劳斯将结构主义思潮用于分析亲属结构,从而将结构主义从微观的语言学分析转入人类学范畴。

代表人物有索绪尔、列维·斯特劳斯、罗兰·巴特、阿尔都塞等。

分支

瑞士结构主义

索绪尔是瑞士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创始人。他提出能指/所指、语言系统/语言,并分析了符号系统和意义之间的关系。

法国结构主义

法国学者列维斯特劳斯第一个将结构主义从语言学引进到人类学,开始研究亲属关系的社会结构。从而将结构主义从研究微观的语言学系统结构,转为宏观的社会结构。其后,阿尔都塞进一步研究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结构,提出了意识形态国家机器论。

结构主义的优势

既有经验学派的严谨,具有可操作的步骤和科学的分析方法,追求传播的规律和模式,又持批判学派的质疑立场,而不是对体制的一味认同。

是经验学派和批判学派的融合创新,因此受到传播批判理论家的重视。

代表人物

费尔迪南·德·索绪尔

瑞士结构主义语言学家。索绪尔和皮尔士是符号学的创始人,无论是结构主义还是符号学,都要追溯到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的语言学理论,他提出符号的“能指和所指”概念;认为符号通过关联制造意义;并指出“语言“和“言语的区别。

能指和所指(微观):索绪尔提出公式“符号=能指+所指”,其中能指是符号的外形,如写法、读音等;所指是符号背后所指代的具体的事物或者抽象的意义。

能指和所指的结合具有任意性,能指最初可以指向任何所指,之后,在长期生活实践中约定俗成。

符号系统(宏观):索绪尔指出了意义建构的可能性。人脑中的单个符号之间相互区别,并共同组成符号系统。在一个系统中,一个符号是和其他符号相区别而存在的,符号通过关联制造意义,因此要理解单个符号的意义,就要跟符号系统中的其他符号的意义相区别的方式来认识。

符号指代意义并不是看它与实体的吻合程度,而是看它系统中其他符号的关系。

语言系统和言语:索绪尔认为“语言”是一种抽象系统,存在于集体心智中,成为无可选择的社会惯例。“言语”则是社会成员运用语言能力创造的具体产物。

许多学者沿着索绪尔的足迹,对符号体系做了更进一步的研究,如罗兰·巴特等,同时他们的理论和结构主义思潮相结合,影响了文化研究学派等领域,对传播学而言影响重大。

列维·斯特劳斯

法国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第一个将结构主义语言学的方法运用到社会现象(人类学)中,被称为“结构主义之父”。

在《亲属关系的基本结构》中,他分析了人类学研究的亲属关系,并发现亲属关系中存在兄妹关系、夫妻关系、父子关系、舅甥关系这四层深层结构,其他亲属关系(表层结构)都是建立在这四种深层结构之上的。

他以结构和模式的观点反对强调“人本主义”传统哲学。他对“古代神话”进行了结构主义的文本叙事分析,发现其纷繁多样的表层结构(即众多故事)中的深层结构(即深层逻辑):

所有古代神话都有相似的社会文化功能,即对世界进行解释、说明,以解决各种问题和矛盾,神话背后也都有着统治阶级为了控制人民而植入的意识形态。

他认为当代社会的大众媒介起到了远古部落社会的神话的作用,因此当代大众媒介(内容)就是当代的“神话”。

从功能主义观点看,大众媒介作为“神话”,舒缓了统治阶级与人民之间的“二元对立”和矛盾冲突。但从批判的观点看,它使人们沉溺于想象中,丧失了反抗的意志,因而阻碍了社会变革的可能。

大众媒介纷繁复杂的信息背后(表层结构)存在着稳定的政治和商业逻辑(深层结构),构筑了当代的“神话”。

罗兰·巴特

符号学的创始人是索绪尔和皮尔士,但将符号学作为分析工具的当属罗兰·巴特,代表作《符号帝国》。他区分了“可读性文本”与“可写性文本”,提出了“神话(自然化)”的结构;并批判地认为应当“去神话(去自然化、陌生化)”。

与列维·斯特劳斯所指的真正的“古代神话”不同,罗兰·巴特的“神话”是指渗透了意识形态的符号文本,他对广告和传媒进行了“陌生化解读”,批判了意识形态对符号意义的“自然化”,认为它使得“自然感”弥漫于大众媒介,使得意识形态价值的运作得以隐藏。

在索绪尔指出“能指指向所指(所指意义),能指+所指=符号”的基础上,巴特进一步指出,当把符号(能指+所指)指向新的所指(内涵意义)时,就形成了一个“神话”。正是在这个新的指向过程中,隐藏了意识形态(如图所示):

文章图片2

因此罗兰巴特有必要揭穿意识形态在“神话”中的运作方式,继而进行“批判与解构”,即“去神话”,又叫“去自然化”“陌生化”解读。

[如,“香奈儿5号“作为能指,指向所指“一款香水“;但是商业利润的追逐使得该公司通过广告、公关、宣传等各种方式,试图将香奈儿5号和“高雅气质、高品位“(新的所指)联系起来。于是提起香奈儿5号,就会联想到“高贵典雅“的女人。这里面就暗含了企业灌注费主义意识形态,让大家为了自己的品味消费,而不是为香水的功能消费。现代生活中处处都有“神话“存在。数不胜数的由媒介构建的“神话“从正面来讲可以刺激经济、丰富文化生活等等,但也会导致虚假需求、消费主义盛行,塑造出单向度的人、充斥着麻醉精神和社会顺从。]

路易·皮埃尔·阿尔都塞

阿尔都塞是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的提出者,又是结构主义思潮的当代代表人物,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代表作有《保卫马克思》《读资本论》等。

在读马克思的《资本论》时,他开创了“症候式阅读”,主张采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方法,从马克思的著作中找出悖论和反常(即症候),借此挖掘作家的潜意识结构。由此,他开创了“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并由此开创了“大众传媒文本分析方法”。

阿尔都塞的理论,指出了有关意识形态的新问题和思考途径,有力反击了传统的重视经济基础的传媒批判理论,为现代、后现代传媒批判理论打下基础,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

对传播学的贡献

法兰克福学派和政治经济学派,虽然都认为媒介隐含了意识形态,会在追求商业价值之外,对受众进行意识形态控制,但他们并没有具体明确指出媒介是怎样植入意识形态,又通过什么将其传递给受众的。

但结构主义符号学做到了,罗兰·巴特乃至霍尔、费斯克等批判学者,借助结构主义符号学观点,从符号生产意义的角度指出,意识形态被视为一种符号建构,由日常符号表现出来,符号意义必须和受众互动才能传递,由此符号学从极为微弱的符号建构的层面,一直统构到宏观社会结构层面。

因此,结构主义符号学的优势在于文本分析和受众解读。它通过结构主义分析文本建构神话,再分析受众如何与文本进行互动,从而受到文本暗含的意识形态影响,从而批判认为应当“去神话”。

受到的批判

符号学的方法由研究者个人操作研究成果,不能科学的检验,无法证实或证伪。具体来说:

符号解读基于研究者的认知,却忽略了受众的立场和观点(符号学者仍然强调文本暗含的意识形态强烈影响受众,文化研究学派对此发展才指出受众可以反抗);

符号解读具有主观性和任意性;

符号解读脱离了社会环境,生搬硬套理论框架。

所以结构主义符号学意义巨大,但不是完美的,需要与其他方法配合才能突破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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