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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何光燕
我的父亲是一个聪明好学能干的人。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父亲不但能自学木匠做长木凳、大圆桌还会用竹块做漂亮实用的三用椅。 也许成年人的字典里没有容易两字。记得我的父亲在一九八三年时因病退回到家中领着微薄的工资。为了一家大小五口人的生计，刚开始的那几年父亲除了与母亲肩挑香烟、杯碱脚步往返丈量代市到前锋五十里路、代市到德胜三十里路外其余的时间就花在如何做好竹三用椅上。 竹三用椅顾名思义就是用竹子做的能睡、能坐、能躺的椅子。那时候一把竹三用椅老父亲做好后卖三十元一把。三十元钱在那个年代也值钱。在我的记忆里那时三十页小楷本一本六分钱、鸡蛋八分钱一个、冰棒四分钱一支、大米市场价六毛五一斤、面条一毛三一碗。 虽说那时三十元钱值钱，但老父亲花多天功夫连本带利挣来的这三十元钱也不易。 父亲一般都是在赶集卖货回家后抽时间做竹椅。一把竹椅看来简单，做起来却需要花费许多功夫。父亲常说：“做竹椅就像做人一样，好品质决定好竹椅。用心做才能做出令顾客和自己满意的椅子，这样做出来的椅子才物有所值。”
老父亲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父亲首先在竹子的选材上严格把关。他通常到竹市场去挑选竹龄三到五年的老竹子。虽说竹龄一二年的竹子价格便宜些，但父亲为了竹椅的质量仍愿花钱买贵点的竹子。竹子拿回家后先锯成节、然后剖开、削、打磨成同样大小厚薄相同的条…… 父亲做的竹椅子与别人做的竹椅不一样，一块块竹条两头有秩序地紧紧安插在竹椅两旁固定的木凿钻孔里。父亲做的椅子是用心做出来的。竹椅完全放平时，头可以头枕竹枕头、再把椅子的脚架拉出来，双脚搁在竹架上。竹椅收起成九十度时，人可以直腰坐在椅子上。也可以把竹椅收起来，整个人侧身躺在椅子上。那时我们三兄妹夏天时常在竹椅上乘凉。随着手中的蒲扇有节奏轻轻地摇动着，三兄妹欢喜闲谈慢慢进入甜甜的梦乡。 老父亲的竹椅子做得真用心，就算是椅子的左右两个木护手他也是挑上好的木材，自己用推刨一次次推光滑的。正因为老父亲踏实的付出，竹椅子曾在我的故乡小镇闻名过。也有的顾客先交钱后耐心等着父亲做的竹椅。 后来经济好点时父母就开了饭店。父亲做竹椅卖的日子也画上了个漂亮的句号。父亲也真是个勤快聪明的人。记得那时我家开饭店的木圆桌、长凳子都是父亲亲手做的。 一转眼我的父亲离开家人已十九年了。每当我回到娘家看到父亲遗留下来的两把三用竹椅时，心中总涌出一阵阵酸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这是我余生难言的遗憾！每次当我用双手轻轻抚摸着那两把三用竹椅时，仿佛觉得父亲从未走远。记得父亲在世时总自豪地说：“谁说我今生穷？我有三个银行。（老父亲口中的三个银行指的是我们兄妹三人。）” 老父亲您在天堂过得还好吗？您的儿女愿一生努力活成你的骄傲和自豪。竹椅如人生，人生如竹椅。就算在茫茫人海中是一粒粒渺小的沙子，也要做个有良心和道德的人。
作者简介：何光燕，女，四川广安人，70后，广安市作协会员。现居住福建省晋江市安海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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