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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21年6月，当我写完百万字长篇历史爱情小说《红豆生南国》时，我有两个心愿： 第一个心愿，《红豆生南国》早日出版； 第二个心愿，《红豆生南国》能被拍摄成电视剧。 如今，第一个心愿已经实现，第二个心愿正在努力中。 2 早在2018年9月，我还在写《红豆生南国》时，就有读者问我：“如果拍摄电视剧，你心中的王维，是谁？” 我毫不犹豫地说，是钟汉良。因为，他的气质，很王维。 昆曲《牡丹亭》之《惊梦》中有一句经典唱词：“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其实，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天然”二字。演员的表演功力，也是“天然”二字。 钟汉良就是这样不可多得的好演员。 3 钟汉良的演技，可谓出神入化。他演谁是谁，千人千面，仿佛灵魂附体般，活出了一千个自己。 窃以为，最考验演员演技的，是用微表情诠释人物的内心世界。 钟汉良扮演的何以琛、徐令宜，都属于台词不多、内心世界很丰富的角色。他无需说话，一个眼神，就透露了千言万语；一个逆光侧脸，就表达了百转千回。 一低头、一皱眉、一转身、一抿嘴，开门的停顿，走路步伐的轻重缓急，甚至一个呼吸的粗重与否，都能让人感受到他想要表达的内心世界。 大道无形。表演的最高境界，是云淡风轻，是不着痕迹，是毫不费力，让人忘了这是演戏。 正如钟汉良自己说的：“让观众相信，你不是你，或，你就是你。” 4 在说钟汉良适合演王维之前，首先说说王维是一个怎样的人。 公元701年，王维出生于山西运城。 王维的才华，即使是在高手如云的大唐盛世，也可以傲视群雄、一骑绝尘，堪称一个传奇。 王维参禅悟理，学庄信道，精通诗、书、画、音乐等多项艺术，在各个领域或开创开河，或达到巅峰。 如果让王维本人排列他在各项艺术上的造诣和钟情程度，以我对他的理解，当是音乐第一、画第二、诗第三、书法第四。 他的音乐，遗传了曾担任朝廷协律郎的祖父王胄的基因，精通音律，擅长多种乐器，尤其擅长琵琶。一曲《郁轮袍》，深受包括李隆基同胞妹妹玉真公主在内的王公贵族的交口称赞，在长安音乐圈无人可敌。 他的画，在唐代流行的青绿山水画派之外，另辟蹊径，提出“墨分五色”，开创水墨山水画派，“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被誉为南宗山水画之祖。 他的诗，继承了东晋陶渊明的田园诗和谢灵运的山水诗，融合为“山水田园诗派”，尤长五言，多咏山水田园，与孟浩然合称“王孟”，有“诗佛”之称； 他的书法，继承“书圣”王羲之、王献之父子传统，擅长草书和隶书，翩若惊鸿，宛若蛟龙。 纵观古今，如此多才多艺、天赋禀异之人，除了王维，恐怕很难找出第二个。 宋代苏轼自视甚高，很少赞美他人，却对王维推崇备至。他在《东坡题跋·书摩诘〈蓝关烟雨图〉》中写道：“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苏轼读懂了王维，他俩是跨越时空的知音。不过，苏轼有一点比不上王维，那就是颜值。 据《集异记》记载，王维21岁状元及第时，“妙年洁白、风姿都美”，是当之无愧的大唐美男子。 5 当然，王维之所以是一个传奇，不仅因为他才气过人、天赋禀异，还因为他跌宕起伏、五味杂陈的人生经历。 他既经历了开元盛世的繁华，又经历了安史之乱的幻灭；既经历了状元及第、娇妻美眷的如意，又经历了幼年丧父、壮年丧妻的惨痛；既经历了知遇之恩带来的如沐春风，又经历了小人得志带来的愤懑不平…… 爱情、仕途、时代带来的重重打击，使得丧妻后的王维，渐渐放下一切，将自己放逐到天地之间，寄情山水、清风和明月，写下了“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特别是经历安史之乱中因被迫投降安禄山而被唐肃宗清算的劫难后，他更是大彻大悟，写下了“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 6 为何钟汉良适合演王维？因为，钟汉良的气质，很王维。比如，他的身上有难得的书卷气。 你可以假装很有钱，也可以假装很有权，但却无法假装有书卷气。一个眼神，几句谈吐，就会让你露陷。书卷气，是真的装不出来的。 请看下面两段文字： 第一段文字：读到《十月围城》的剧本，就好像是走进了一个此生未曾达到过的地方，因为太多的惊讶赞叹，更需要试着投入自己的想象力，让故事的前因后果更为丰富，直到感觉自己已是故事里活生生的一个角色。让自己演的心安，让观众相信，你不是你，或，你就是你。 第二段文字：晒网、打渔、出航、回航，憨厚的笑里不见辛苦，熟练的手势绑牢绳结。渔民与海共生，风起时航向大海，来雨时奋力拼搏。他们的已知与未知，都因为冒险而让艳阳下的汗水没有白流。存在心中的，或许是感念苍天陪伴这些年经历过的岁月。一路繁花，谢谢大家。 这两段文字都出自钟汉良之手。第一段是他为《十月围城》写的序言，文笔诚恳细腻。第二段是他2016年10月29日发的一条微博，当时正和剧组在厦门拍摄《一路繁花相送》，情真意切。 钟汉良的书卷气，和他长期喜欢看书有关。 有媒体采访钟汉良，问他日常读书吗？读什么书？他说，拍戏的时候，会读和剧本有关的书，不拍戏的时候，喜欢什么都读。 在电视剧《康熙秘史》中，钟汉良演活了纳兰性德。 1655年，纳兰性德出生在满清一个显赫的家族。他爱而不能得、爱而不能守的哀伤，最终化为“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饮水词》。带着不被人理解的落寞，年仅31岁，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对钟汉良来说，要演好纳兰性德，并非易事。于是，在电视剧开拍前，他认真研读《饮水词》。他明白，要理解纳兰性德，必须先读懂《饮水词》。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剧中，当钟汉良在风雨交加的晚上，提笔写下这首《长相思》时，眼中是无尽的苍凉和失意。他将纳兰演活了。 谁说演员只要帅就可以了？如果不懂纳兰词，不懂纳兰其人其情，怎能演出其神其魂？ 在某期访谈节目中，钟汉良说，塑造人物时，有一个必不可少的东西，那就是演员自身的气质。气质之高下，决定所塑造人物目光之清浊。 可以说，钟汉良干净、儒雅、内敛、温暖的气质，和王维的气质极其相似。而且，更加难得的是，钟汉良也信佛，能更好理解“诗佛”王维的内心世界。 在我看来，王维不是无欲无求，而是他的所欲所求，和世人并不一样。而要诠释这样的内心世界，真的需要演员有足够的阅历和悟性，钟汉良可以做到。 7 从2017年10月到2021年10月，写《红豆生南国》的日子，我梦回大唐，跟随王维、崔璎珞、玉真公主一起经历大唐由盛而衰的波澜壮阔的历史。这个过程，让一个个不眠之夜有了岁月的痕迹和成长的喜悦。 如果有一天，我有机会见到钟汉良先生，我想真诚地谢谢他。 因为他，才让我在写《红豆生南国》时，对王维有了一个具象的参照，让我笔下的王维有情有义有灵魂。 如果生命有轮回，千年前的王维和今天的钟汉良，不知是否有某种缘分？ 期待他俩有这样的缘分。 期待有一天，钟汉良能像演活清代才子纳兰性德一样，演活大唐男神王维。 等风来，等花开，等这一天到来。 相关推文 作者简介 吕瑜洁，毕业于厦门大学历史系，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出版亲子书信集《我的心里住着一个孩子》《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世界》 出版历史散文集《历史的背影和回眸》《榴莲一样的红楼梦》 出版百万字长篇历史小说《红豆生南国》（上、下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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