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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03 期〓 文|老青年 编辑|王成海 今天早上，我孙子坐在床上，瞪着两只愤怒的眼睛，试图以这种“强势”的方式，在他母亲面前掩饰其心里的不自信，以企图达到捍卫自己“利益”之目的。 当我看到这常见的一幕时，心里又照样油然而生出一股悲凉和不忍。 我明白，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面对他的父母时，总显出那么的脆弱和太多的无奈。 其实，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难言尊严和自主的。他们毕竟还是大人的“宝贝”，还是处在父母监护管理之下的未成年人。 可这也正是造成他们内心一些痛楚、悲伤的直接原因。 不出所料，在对峙了一两分钟后，孙子前天费尽千辛万苦，绞尽了脑汁才将他妈妈深藏着的他用以上网课的小平板找到了。我当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稚气的脸上显出了最灿烂最开心的笑容，他遮遮掩掩地把它从他父母的居室里快速拿进了我和他居住的这间斗室里。 说实话，此时我的心竟然是五味杂陈的，说不上是为他高兴还是无奈。看他一脸的兴奋，我知道此刻他那小小的心里一定是乐开了花，因为他又可以美美地上网偷偷玩他喜爱的游戏了。什么植物大战僵尸等等五花八门的东西又会令他神经高度紧张而兴奋。对于他来说，此刻才是他最最想要的生活。
但我知道，他的什么不舒服了，中午想睡觉了等一系列的托词，很快就会被他的母亲发觉出不对劲来。于是，便赶忙看看藏着小平板的地方——果然又被孩子偷拿走了。 结果就发生了今天早上的一幕。 说句实在话，对于孙子偷玩手机或者是平板，有时我也是知道的，但既管不住他，也有些不忍心硬夺了他的。心里总是生出一股莫大的悲悯。 我们小的时候，虽然说吃不饱也穿不暖，但发愁和不开心只是大人们的事情。对于十来岁以下的孩子来说是没有忧愁和烦恼的，只尽心地玩耍就行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当然有的时候也需要给父母们帮一些小忙。也没有学习上的压力，很少有想玩什么而大人们不让玩的事情发生，心里是舒坦的，起码很少有憋屈的事儿发生。哪里象现在这样，尽管小孙子拼命和他妈对峙僵持了一两分钟时间，但最终还是没守护住他心爱的宝贝，被无情地拿走了。 他先是小声地哭泣，是那种尽量压抑的呜咽声，我在客厅里还是可以明显听到的，我的心不由一阵紧缩，便不自主地走近他。看见了他起床后还未穿衣服光着的脊背，他面向玻璃窗，浑身都在抖动着，“咳咳”地那种哭。于是我就又对他说了那重复了千百遍的话：“告诉你不要玩游戏了，你就是不听！现在还不是玩的时候，你唯一的任务是学习，学习！知道不？” 不料我的这一句话，反而使他的情绪象决堤的洪水一样，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是男孩子的那种粗犷的声音。 然而，过了很久，在客厅里的我已经听不到他的啜泣声了，以为他的心情可能已经好转了吧，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嘛！但当我再次走回卧室看到他时，看到他仍然坐在原地未动，虽然说没有了哭声，双眼却仍在叭哒叭哒地往下掉泪水，落在他的脚上。 我的一颗心又不由一阵悸动，这显然使他太伤心了！人呀，难道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受难来了吗？ 我知道，现在的他还不能理解我们大人们对他的忠告。我和他奶奶曾经无数次地给他讲说那些带有恐吓意味的话：“如果你觉得实在无心上学，我们可以替你趁早找工地上的包工头，给你联系下，让他收下你，你可以去他那里给他们搬砖、扛水泥当小工。那样你就可以站在大毒热太阳下脚穿不透气的高筒水鞋在烂泥里跋涉双脚，艰难劳作了。”末了问他：“你认为这样可以吗？这样你挣了钱就可以自己买手机，在吃过晚饭后不嫌累的话可以玩一下手机，过把瘾了！”但他只回答说：“不要，不要！”这时，我们就会趁机追问他：“那你是好好上学，还是继续玩游戏？”但他就又停住不说话了。 他的奶奶必定又是无数遍狠狠地自顾自唠叨起来：“害死人，真是害死人呀……”
本来，他在一年级的时候综合成绩得过全年级第七名，但现在已经掉到了中游。这还是被他爸爸天天紧紧盯着，每晚必然给他辅导，无论英语、数学，还是语文，都要细细过堂…… 自从他迷恋上游戏后，我常常会发现他对他父亲在学习上的提问表现出答非所问或是无所适从的茫然来，甚至有时他爸连续说几次，他才能弄明白到底对他说什么。另外，据老师们的反馈，他在课堂上也同样表现出如此，还常常打瞌睡，不专心听讲，不知他心里到底想着什么。待老师提问他时，他却总是一脸茫然…… 唉，每当听老师说他最近的学习成绩又下降了，或者是在课堂上发呆时，全家人总是很着急，然而有什么好办法呢？他的奶奶则必然又恨得牙根痒痒的，却只有反复的那句话：“这游戏真的是害死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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