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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拆解：《唐璜》 · 下 日复一日的思念 年复一年的等待 一期一部的经典  书接上篇《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阿洛不愿意再替唐璜背锅，提出辞职。他说：璜老爷你不要脸，我还要命呢。唐璜使出加钱PUA，这招还是有用的，毕竟在低等下人眼里钱比命重要。但阿洛恳求璜老爷当个人，别再跟头不停发情的驴，不要再更新受害者名单了。璜老爷大怒：对天下女人雨露均沾，这有错吗？这是大爱无疆。独宠一人才是对所有人的残忍。我璜老爷——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却被她们这样污蔑，还有杀鸡取卵，只能说这些女人何止是愚蠢，简直就是愚蠢。 璜老爷的新目标是艾小姐的女仆，最近他好像口味变清淡了，觉得除了贵妇之外，村姑和仆人别有滋味，于是主仆二人摸黑来到艾小姐楼下。璜老爷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尊贵老爷的身份可能会吓跑女仆。他逼着阿洛跟自己互换衣服，假装自己也是仆人，跟对方门当户对，去谈一场速战速决的恋爱。阳台上出现一个人影，是艾小姐本人。她看见璜老爷在楼下，以为是浪子回头来跟自己和好，感动得不得了。璜老爷将计就计，反正自己已经换了衣服，干脆让阿洛假扮自己带艾小姐出去玩。阿洛很给力，装作唐璜的声音，向艾小姐深沉忏悔，然后海誓山盟，轻而易举拿下艾小姐，带她去当街溜子了。璜老爷对着楼上唱起《小夜曲》，等着艾小姐的女仆上钩：“请走到你的窗前，我的宝贝。请来驱散我心头的悲伤。如果你拒绝给我些许安慰，我立刻就会死在你眼前。”璜老爷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女仆，却等来一群荷枪实弹的村民，带头的是小马哥。他们在满世界寻找璜老爷，然后要把他打死。唐璜拉下帽子遮住脸，假装自己是阿洛，说我可算找到大部队了，璜老爷那个畜生，吃人饭不拉人屎，我也想插他。那么……你们听我指挥，他当下在附近约会呢。你们兵分两路，一队往东一队往西，要是看到街上或者哪个犄角旮旯有对儿狗男女，男的帽子上面有一朵白花，那就是璜老爷。你么啥都不用说，往死里打就对了。村民兵分两路就去了，假“阿洛”拽着小马哥留在原地，他问：你抓住璜老爷打算怎么处置呢？小马哥一听可来劲呢，他把身上的武器拿给“阿洛”看，说：我抓住那货后，要把他浸猪笼、弹琵琶、剥皮游街、炮烙抽肠，最后碎成馅儿……然后小马哥莫名其妙挨到了自打出娘胎以来最狠的一顿打。小马哥被打出杀猪叫，蔡仙姑闻声赶来，心疼的不得了。小马哥呻吟着说自己身上哪哪都被打坏了。蔡仙姑的关注点不可思议地移到“小小马哥”那里。经过仔细检查，确认“小小马哥”没有被鸡飞蛋打，蔡仙姑才放下心来唱出歌剧史上最18禁的咏叹调《药师之歌》。歌词大意（未成年人请离场），我有一味包治百病的神药，在服用时会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回家关灯搞一个疗程，包你浑身舒服，哪哪都不疼了：“亲爱的，等你好起来。我给你用你会喜欢的药。这是天然的药物，不会有丝毫的痛苦。天下没有哪一个药剂师能开出这样的药方。这是在我身体里的一种可靠的疗伤药，如果你愿意尝试，我就可以把它给你。如果你想知道，我把药放在何处……”  场景转到一处荒废的庭院，阿洛穿着璜老爷的衣服，用替身身份抱着艾小姐啃呀啃，远处一个队伍打着火把浩浩荡荡走来，这是高冷姐和忠犬哥的队伍，他们也在满世界寻找璜老爷。阿洛看见火光很是害怕，他借口出去看看外面是谁，丢下艾小姐想一个人开溜，不巧在门口撞到蔡仙姑和小马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堵住“璜老爷”的去路，高冷姐和忠犬哥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众人异口同声合唱：“杀死这个背叛我的恶棍！”“他是我的丈夫！请手下留情……”眼看就要挨揍，艾小姐跑出来为“自己的丈夫”求情。她说我们家璜老爷已经浪子回头，以后不会再祸害人了，结果换来其他人像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阿洛脱掉璜老爷的衣服现出原形，说：我不是他。不想却差点把所有黑锅都扣在自己身上。忠犬哥说：难道就是你杀了我的岳父大人？（first blood）蔡仙姑说：难道是你揍了我的小马哥？（double kill）艾小姐说难道是你一直冒充璜老爷来戏弄老娘的感情（triple kill）……阿洛同学快吓尿了，他边解释边后退，退到门口呲溜一下跑掉了。 场景来到一处墓园，这里埋葬的都是武功高强的骑士，墓碑之上立着骑士们的雕像。唐璜躲在墓园里，透过矮墙正好看到在街上逃命的阿洛，璜老爷叫住阿洛，让他也翻墙过来。阿洛刚刚差点儿没命，又怕又急，这会儿都要骂人了；但璜老爷却对阿洛的经历不感兴趣。他讲起了自己的新艳遇——璜老爷把小马哥揍的半死，然后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姑娘，他上前撩骚发现这个姑娘竟然是阿洛的前女友。前女友见这个人穿着阿洛的衣服以为是他，上来就投怀送抱，开始亲啊啃啊；但这个姑娘眼神比较好，亲着亲着发现不对劲儿，然后开始叫救命……然后就有人被叫来，然后就躲在墓地了。璜老爷又说：阿洛你说好不好玩，刺不刺激？阿洛觉得你这是茅坑里撑杆跳——过（粪）分了，他没好气地说：要是你碰见的是我老婆，又会怎么办呢？璜老爷大笑道：嘿嘿嘿！那不更刺激吗？突然旁边传来一个低沉声音——你就笑吧！到天亮你就笑不出来了：“你就再也笑不出声了，在清晨之前……”阿洛已经被吓破胆，璜老爷却逼着他去寻找声音何处来。阿洛发现刚去世的城防司令也埋在这里，不知道是谁在他的墓碑上刻了铭文：问苍天开眼在何须？劈死杀我的王八蛋。阿洛说这肯定是司令鬼混来索命呀，璜老爷说：索你个der的命呀，管他是人是鬼，请他一会儿到家里吃饭，看他敢不敢来。墓碑上的石像点点头，司令接受了邀请。 镜头转到了忠犬哥，这里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他跟高冷姐原定的婚期就在明天，忠犬哥恳求如期举办婚礼，他说我已经等不及了啦。高冷姐今天特别高冷，说：仇都没报就想结婚？我看你是想屁吃。忠犬哥说：好吧！  城堡里，璜老爷开饭了。他一人独享一大桌子菜，阿洛在旁边伺候，饿的前心贴后背，贵族吃饭的时候需要有音乐作伴，一支乐队坐在旁边不远处，今天晚餐的BGM有一首诗《你再也不要做情郎》是歌剧《费加罗婚礼》中咏叹调。艾小姐闯进城堡，她说：璜老爷你有危险了，黑白无常来接你啦，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跟我好好过日子吧。唐璜都觉得无语了，他说：你怎么这么幼稚。要不你坐下来，璜老爷我赏你一次陪我吃饭的机会。艾小姐觉得璜老爷真是无药可救、不可理喻。转身离开，刚出门就传来艾小姐恐惧的尖叫，阿洛去查看，到门口就吓的腿抖如筛糠，他砰一声关上门，钻到桌子底下，告诉璜老爷是司令的鬼魂来赴约了。璜老爷说那你开门让他进来呀！阿洛却死活不敢再从桌底出来。石像在砰砰砰敲门，没办法，璜老爷只得亲自去开门。这里鬼魂的唱段是全剧最高潮，是用音乐进行戏剧性描绘及特殊气氛营造的典范，这个唱段经常出现在电影坏人领盒饭的场景中，作为恶有恶报、最终审判的暗示：“你邀请我来和你共进晚餐，现在我来了。你邀请我来，现在我来了！”“我永远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但要尽我所能从容应对……莱伯雷洛，立刻再上一份晚餐！”璜老爷命令阿洛去准备一份客人晚餐。阿洛已经吓得站不起来。石像说：不必，我不吃人间的东西，不过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我那里，我请你吃阴间的美食。璜老爷说你吓唬谁呢？去就去。石像要求握手为凭， 唐璜把手伸给他，顿时觉得一阵寒气透骨灌全身。石像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璜老爷还是不服软。石像松开手，大地开始震动，唐璜被升起的火焰包围，他坠入地狱。 复仇者联盟赶来复仇了，却发现璜老爷的城堡里面一片祥和气息。阿洛从桌底钻出来，告诉他们：璜老爷刚刚被司令的鬼混抓进地狱了，你们大仇得报啦！最先松一口气的是忠犬哥，他对高冷姐说：我们终于可以如期结婚了。高冷姐说：你想屁吃，我要先给爹守孝一年，然后再说。忠犬哥说：好吧！爱她就要等她。渣男收割机艾小姐在经历这样一场刻骨铭心爱情之后，已经看破红尘、累觉不爱了。她决定出家，去修道院了此残生。蔡仙姑和小马哥不会想那些情情爱爱的高深命题，他们说既然大仇已报，那就回家吃饭。阿洛说：我得找一份新工作，这次要找一个好老板。他们齐唱道：天道好轮回，报应好不爽。所有男观众们要引以为戒……想做人间播种机，最后就都会步璜老爷后尘。“恶人必有恶报！作恶者终将得到这种罪恶的下场！”全剧终……  莫扎特本人将《唐·璜》归类为喜歌剧（Opera buffa），所以后来人们沿用了对该剧的喜剧归类，其实《唐·璜》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喜剧——更接近于正剧，只有某些颜色片段有逗笑功能。在开篇时曾提到过，达蓬特的脚本是有瑕疵的，首先：人物形象呆板扁平，所以文中才能毫无压力地将他们用外号代替。特别是高冷姐和忠犬哥这两个角色，他们的每一句词都在为我们翻译什么叫做“高冷”和“忠犬”。如果换成别人，这个脚本肯定就被丢进故纸堆了，但它偏偏遇到了莫扎特。莫扎特大幅度消减了宣叙调比例，使用大量的重唱，用音乐的紧张感去弥补剧情紧张感不足，让整部剧更加凝结成一个整体。 50年后，当罗西尼被问到自己心目中最好的歌剧时，他给出的答案是《唐·璜》；克尔凯郭尔认为《唐·璜》是一部没有瑕疵、没有间断的完美作品；E.T.A.霍夫曼称《唐·璜》为“歌剧中的歌剧”…… 文/茶茶斑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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