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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讲 牛郎织女神话的由来

 陈之秀 2023-06-07 发布于北京


想必大家都听过牛郎织女的神话,但您知道这个神话的由来吗?今天,老王就带领大家追根溯源,一探究竟。
据民间传说,织女是天帝的孙女、王母娘娘的外孙女,经常与各位姐妹们一起在银河里沐浴。牛郎是下界一个贫苦的孤儿,常受兄嫂虐待,仅给他一头老牛,让他分家单过。那时候,银河与人间相连,牛郎按照老牛的指点,在银河边偷拿了织女的仙衣,使得织女无法回到天庭,就嫁给了牛郎。几年后,生下一双儿女,男耕女织,生活得十分幸福。没想到,天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十分生气,就派天神抓回了织女。织女回到天庭后,牛郎和他的儿女却因没有翅膀,无法与织女团圆,只得仰天痛哭。这时,老牛快死了,嘱咐牛郎在它死后剥下牛皮穿上,就能飞上天。牛郎和儿女们照老牛的话做了,果然飞上了天,但王母娘娘却拔下头上的金簪,凭空一划,就成了一道波涛汹涌的天河。牛郎与儿女无法过河,只能终日哭泣。最终,天帝被感动,答应他们一家人每年的七月七日可以见一次面。届时,乌鹊填河成桥,使牛郎织女一家得以相聚。
但据吴晓东先生《盘瓠神话源流研究》一书考证,牛郎织女的神话实际上是由蚕马故事演变而来。
蚕马故事说的是:远古的时候,有一个人家,父亲出征,只留下一个女儿和一匹公马在家。女儿思念父亲,就开玩笑地对公马说:“你要是能把我爸爸接回来,我就嫁给你。”谁知公马听后,立刻脱缰而去,找到了女孩的父亲,并把他接回家来。父女感恩,对公马格外厚待,但公马却不肯吃食,每当见到女孩就嘶鸣不已,以蹄踏地。父亲很奇怪,就问女儿是怎么一回事。女儿把自己对公马许的愿告诉了父亲,父亲十分生气,用驽射死了公马,并剥下公马的皮晾晒在院子里。父亲又回军营去了,女孩在马皮上玩的时候,马皮突然把女孩卷到了树上。几天后,女孩和马皮合为一体,成为了一条蚕。
吴先生认为,织女是由蚕演变而来的,因为蚕吐丝成蛹,可织成丝绸;牛郎则是由公马演变而来,乌鹊实际上是“五彩”之误,因为乌与五、鹊与彩古韵可通。五彩即五彩衣,是由马皮或牛皮演变而来。蚕马故事演变为牛郎织女的传说,并由地上转移到天上,是因为《山海经》中的槃木和跂踵传说。
《海外北经》说:“拘缨之国在其东,一手把缨。一曰利缨之国。寻木长千里,在拘缨南,生河上西北。跂踵国在拘缨东,其为人大,两足亦大。一曰大踵。欧丝之野大踵东,一女子跪据树欧丝。三桑无枝,在欧丝东,其木长百仞,无枝。”
《大荒北经》说:“有槃木千里。有人名曰大人。有大人之国,厘姓,黍食。有虫,兽首蛇身,名曰琴虫。有三桑无枝。”
对比这两条记载,不难看出:寻木与槃木、跂踵国与大人、欧丝之野与琴虫、三桑无枝均具有对应关系,仅拘缨之国没有对应,而拘缨的意思就是牵着牛鼻子上的绳索,“一手把缨”正是牛郎的形象,指的是牵牛星。
进一步对比可知,槃木或寻木是指天上的扁担星,由三颗排成一线的星星组成,像一根扁担一样,横在银河边上。“河”指的正是银河。而跂踵国正是织女所在的国,跂踵指的就是织女。《诗经.小雅.大东》说:“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第一句可以翻译成“那个叉开脚的织女”,与跂踵星的名称正合。跂踵星就是织女星,由三颗星组成一个三角形,正像叉开的两只脚。
欧丝之野,一女子据树欧(呕)丝,描写的正是蚕(兽首蛇身的琴虫)吐丝的形象,指的是由四颗星组成的须女星,亦即女宿。
在《大荒经》和《海外经》成书的时候,牛、女指的仍然是北方七宿中的牵牛和须女星,因为杜甫《牵牛织女》诗前两句说:“牵牛出河西,织女处其东。”与现在的牵牛星和织女星的位置正好相反。郑文光先生在《中国天文学源流》一书中说:“目前织女在河鼓西,不符合牛、女的顺序,据计算,公元前2400年,河鼓在织女西。”河鼓是牵牛的另一个名称。
但吴先生认为,这与星星位置的变动无关,而是由于星象所指发生了转移。当牛、女指的是北方七宿中的牵牛、须女时,女在东,牛在西;当牛、女指的是银河两岸的槃木星与跂踵星时,则是女在西,牛在东。
那么,是什么原因致使槃木星和跂踵星代替了牵牛、须女二星呢?或许是由于鹊桥的出现。因为在马皮或牛皮还没有演变为鹊桥的时候,无需河的出现,这时的牛、女依然是指北方七宿中的牛、女;一旦出现了鹊桥,便需要有一条河与之搭配,恰恰天上又有银河,于是牛、女二星就变成了银河两岸的槃木星和跂踵星了。而牵牛星的另一个名称“河鼓”很可能就是“黄牯”的讹误。
总而言之,蚕马神话不仅演变为蚕牛神话,还变异为蚕犬神话(即盘瓠神话,因有的版本中有犬由蚕变的情节),所以,扁担星不仅又叫牵牛星,而且还叫饲犬星。这一说法虽然在中国已经失传,但在日本还有遗存,柳田国男在《犬饲七夕谭》中就把牵牛星叫作饲犬星,反映了牛郎织女神话源于盘瓠神话的痕迹。
盘瓠神话说的是:高辛氏时,房王作乱,高辛招募天下有能得房王人头的,不仅赐金千金,还分赏美女。高辛氏有一条叫盘瓠的五色毛犬,听说后立即跑到房王那里,趁房王酒醉,咬下房王的头,回到高辛氏这里。高辛氏给它肉粥,它竟然绝食不喝,叫它也不来。高辛氏问它:“你为什么不吃不喝呢?叫你也不来。是不是恨我没有赏赐你?我现在按照当时答应的赏赐你财物,好不好?”盘瓠听后,立即一跃而起。高辛氏封盘瓠为会稽侯,并赐给它五个美女,后来生下了三男三女,繁衍为犬戎之国。
这里的故事情节与蚕马神话基本一致,高辛氏与大人、“五色”与“五彩”、美女与织女一一对应,其中的“厘姓”即釐姓,是大人之国的姓氏。大人为防风氏后裔,漆姓;袁珂先生认为,漆姓即釐姓。而防风氏即房王,为黄帝之后。盘瓠故事反映的是黄帝氏族与高辛氏族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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