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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小说）（19）
（十三）“去我家吃饭” 转眼间腊月将近，2019年的春节来临。 年三十的晚上，二嫂家偌大的院子，就她一人在忙乎，不论怎样，年总是要过的，气氛也还要有。 二嫂把院门和各屋的房门都贴上大红的春联，虽然就她一人吃不了多少，但老祖宗还要来家，在山一定也会来看，卫东也会来。所以，二嫂还是麻溜地做好了年夜的饺子，桌上摆上酒菜，故意把电视声音放得山响。 她要用一贯的勤劳向过去的旧年告别，用虔诚的姿态，迎接希望的新年。 人嘛，就是要活他个精气神。 她把在山的遗像擦了又擦，然后在桌上摆满糖果饭菜等一应祭品，最后她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在山，一杯端在手，说： “第一次过这个没有你的年，好孤单，儿媳也让我的一场官司打跑了，孙子大概是他妈不让来。现在就我一人，但是，饭我一样没少做。” “你在时总劝我，善待卫东两口子，要知道，卫东和你没血缘，他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为了卫东，把我们的亲儿子卫华都入赘到别人家。可是，可是，我这都做了些什么呀？现在，我好像也意识到我做得过分了。” “唉，你不知道吧，现在满村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呢，你那小闺女把我的钱也骗走了。这不比不知道，一比较，觉得彩莲这个儿媳妇还不错，靠谱，我真是想错她了。” “可是，我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你知道吗？” 二嫂一边说，一边吃着桌上的饭菜，再一边喝着小酒。 说不上来，是伤感，是自责，还是孤独可怜。不知不觉间，她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电视机里春节晚会已经唱起了《难忘今宵》。二嫂扶墙慢慢踱步来到里间的热炕，倒头就睡去了。 睡梦中，二嫂看到了她的丈夫在山，也看到了她的亲生儿子卫东，两人都在对她笑，她抓住他父子俩的手，说：你们不能抛下我，带我一起走。对了，还有卫东媳妇，还有树林，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要在一起啊。 这个小村从祖辈流传下的习俗，不是子夜时分放炮，而是在大年初一的清早。 二嫂的美梦被小村里此消彼长的炮竹声惊醒，要不是昨晚喝了酒，二嫂在这个点上会自然醒的，这是她几十年来的习惯。 就在她睡眼朦胧，还想偷懒给自己放个假，继续睡觉做梦的时候，就听院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二嫂急急忙忙出屋，来到大门跟前，拉开门栓，抬头一看，是她的孙子树林。 “奶奶过年好！我替爸爸妈妈给你拜年，我妈让你今天去我家吃饭。” 二嫂一时哽咽落泪，突然，她一把搂住树林叫道：“我的大孙子，我的独苗杨树林啊……”（完） 写于2023年1-4月。 作者：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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