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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愧于绘画艺术

 四圣医苑 2023-06-09 发布于广东

——立足家乡自学成才的画家黄少红

□陈圳煜  黄朝进

黄少红,男,1939年生,惠来葵潭镇人。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揭阳市支会会员、惠来县美术协会副会长,美术师。自幼喜爱画画,青少年时期得到潮汕名画家指导。1958年在报刊发表处女作《肥足粮丰》。擅长人物、山水画。有100多幅作品在《美术报》、《南方日报》、《信息时报》、《华商时报》和《十月》文艺副刊等报刊杂志发表、获奖。并有作品参加省级展出、获奖、被收藏。中国画《家园》入选《中国名人作品集》。

——摘自《中国名人作品集》

少红老师作画的风格与传统科班的专业画家相比,有着明显的乡土味。这股让人倍感亲切的乡土味,使我一直对少红老师的作品有着特殊的感情。等到对少红老师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之后,我对他这几十年的整体认识无疑更上了层次——我觉得,他这几十年,无愧于绘画艺术。

一往情深,投入的是几十寒暑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少红老师在葵潭电影院任经理期间的一件事。有一个演出团体的团长到葵潭电影院联系演出。进了办公楼,却怎么都找不到负责人。想想在门口时,门卫不假思索地告诉他“经理在里边”,团长又上了楼,上上下下又找了个遍。确认“经理不在”后,他来到二楼,询问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穿着工作服正在画电影海报的师傅。少红老师的回答让那个团长愣了好一会。寒暄了几句,团长不解地问:“你们这里的体制怎么这么奇怪,画海报还得经理亲自动手?不能请专职美工师?”少红老师嘿嘿说:“能请。只是我自己一刻钟不写写画画都手痒难耐……”电影院经理这个岗位是他一生最重要的岗位。他在这个岗位上几十年,既要负责单位的全面工作,又要照顾家庭,但他没有因为工作和家庭的琐事而放弃自己画画的追求,相反,他把绘画当成了生命中须臾不可分离的有机体。

少红老师对绘画的强烈爱好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早在四五岁时,他就喜欢捡一截树枝,或者拿一块木炭,在田地里、家门口画画。星星月亮、房屋家禽、飞鸟游鱼、青草野花,只要见得到,全都入了画。出于对绘画的强烈喜好,日寇盘踞葵潭那年,为了几块土块,他还冒过一次生命危险。那年他七岁,一天到街上玩,突然看到一伙日寇扛着“膏药旗”,晃着指挥刀,在前面不远的店铺里抢掠。他赶紧躲到街边,紧张地观察日寇的动静。一会,见日寇没有注意到他,刚想悄悄溜走,却发现街边一间百货店被砸碎的门面里,门边有妇女化妆品似的彩色土块。彩笔!!!这是他的第一反应。捡不捡?捡,店里空无一人,捡了是不是偷东西?何况,日寇就在前面,万一有了动静,被鬼子抓住肯定有生命危险;不捡,家里穷,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彩笔?几块静静撒落在门内的彩土,就像金子一样扑闪扑闪放射着金灿灿的诱人光芒……想了好久,他终于决定冒险“作一回贼”。他悄悄闪进店里,捡起地面的彩土,趁着鬼子还没有发现,强遏心里的狂喜,一阵狂奔回了家。此后很久,少红老师一直就用这些“彩笔”在日寇劫后的断壁残垣上画他童年的梦。

他的整个青年时期也都扑在绘画上。1953年前后,他被安排到集体高级社协助宣传工作。有了集体提供的便利条件,他如鱼得水。从画黑板画,到画壁画;从画翻身农民“肥足粮丰”,到画农民每天可以吃几颗鸡蛋、住几平方米住房的“远景规划”,他都精神饱满、满腔热情地去描绘。他觉得,只要有一支画笔,有一块画板,就算吃不饱穿不暖都有百倍的干劲。那个时期,国家格外重视宣传工作。为了争取荣誉,惠陆普地区的文艺组也都在暗暗较劲。最终,“先进集体”的荣誉却总是落在葵潭和占陇两个文艺组之间。多年之后,当时的同行才知道,其时,占陇文艺组之所以连连取得好成绩,是因为有四五个富有才华且又敬业的年轻人,而葵潭文艺组优良成绩的取得,主要却靠一个黄少红。那些年,由于经常点着煤油灯趴在桌子上搞设计、刻木刻,以致于腹部肌肉都留下了严重疾患。

2005年底,我再次拜访了少红老师。他把我带上了三楼的工作室。在工作室里,我看到了挂在画板上一幅幅还散发着墨香的作品和一摞摞叠放在书柜里线装的、发黄的绘画教材上的几十本写生本。少红老师指着这些写生本说:“祖国的壮丽山河都在这里了!”接着,又笑着说:“从电影院经理的岗位退下来后,我就经常在外面走。这不,前段时间还在外面。这段时间闭门不出,整天只呆在家里整整画稿,再搞搞创作。写生——创作,这就是我退休后的生活……”这一年,少红老师66岁。为了心中神圣的艺术,66岁的老人,仍然不辞辛劳,外出写生!我转头看了看画板,蓦然想起李可染先生的一段话:“中国画画到一定境界之时,思想飞翔,达到了精神上的自由状态。传统已经看遍了,山水也都看遍了,画画的时候什么都不用看,白纸对青天,胸中丘壑,笔底烟霞……”画板上层峦叠嶂气象万千的山水画,难道不是几十年来“看遍传统”,“看遍山水”之后的结晶?仅仅是这几十个寒暑的执着,我想,该也称得上无愧于这门艺术了!

艰苦跋涉,走出的是坚实步履

凭着强烈的兴趣在集体画了几年黑板画和壁画后,他觉得应该走进真正的绘画艺术殿堂方能学有所成。于是,经前辈介绍,他到陆丰甲子镇一位姓方的著名民间艺人门下学画人物画。三年艺满,出师的时候,师傅连连点头:“非常传神!”

1962年,由于他在当地小有名气,县文化部门把他确定为“重点培养的美术作者”。此后,他有了机会经常接触地区著名的画坛前辈。当时,汕头一批著名画家走进农村搜集素材的时候,也都发现了他这颗艺术的好苗子,并慢慢对他青睐有加,多有教导。按理说,有了老一辈专业画家的指导,对于提高艺术水平应该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但是,刚开始时,老画家们对他的影响并不是技艺的提高。跟画家们跟了一段时间,他终于知道,要真正在绘画艺术上取得成绩,第一关必须是素描,是难倒了多少痴心学子且又不得绕道而过的素描。怎么办?画黑板画、壁画这么多年,画人物画又画了三年,很多作画的手势方式已经固化了下来,想做一番纠正并不容易。况且,二十多岁了,再从最基本而又最困难的第一关走起,学习时间允许吗?发展空间还有吗?他动摇了。但是,不久之后,他咬了咬牙,向老画家求,向图书馆借,陆续找来了《俄罗斯素描教学》、《透视学入门》、《解剖学》等专业教材,下定决心从头再来。没有进过专业殿堂,没有老师专门辅导,又只有小学文化,起步的艰辛可想而知。当时,诸如“几何形起稿”、“求整体画细节”等等一些简单方法,都让他跌跌撞撞摸了很久的门。他硬着头皮挺着。画静物……画老人像……画石膏像……多少次,画得他站起来都眼冒金星。文化部门发给的三百多张画纸少了……更少了;教材翻烂了;内容一段一段的硬背下来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了某些改变。是啊,那段时间,唯一没变的是煤油灯每晚持续到午夜的微弱光亮……

但是,对于一位真正的画家来说,素描不过是一项最基本的功夫,速写没有过关同样无法起步。从事绘画的艺术家都知道素描速写的关键性:“素描速写很重要,不过最难。只要素描速写画成了,其他一切画都不成问题(黄胄)。”凭着他的那股劲头和进步幅度,他很方便地从“缺衣少粮”的老画家们家中借来了《速写入门》等一些教材。由于速写还是生活进入艺术最为重要的渠道,教材上对速写提出了很多的要求。然而,他挺下来了。教材要求速写本不离身,他就整天带着一本专用的绘画本;教材上要求培养写生的能力,他就找到合适的地方对着画。有了学习素描的方法和成功的经验,学速写,他有了点信心。但是,新的问题也跟着来了。每到一处写生,总有人围在边上观看,画得不好被人家嘲笑还会打击刚刚树立起来的那点信心。好长一段时间,外出写生,他总是找一些避开观众的地方,偷偷地画……“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次,他到海边渔村画渔民头像,回到公社参加习作展出时,参观的渔民兴奋得直嚷嚷:像!像!真像!——“写生,要懂得'神’字,懂得'神’字,即能懂得'形’字,亦即能懂得'情’字。神与情,画中之灵魂也,得之则活(潘天寿)。”他的这幅渔民头像画,已经充分体现了这些要素——他终于找到了艺术崇高殿堂的大门……

1972年,省文化部门在汕头地区举办“县市工农作者山水画培训班”,当教授们讲到,要达到专业水准,必须注重“长期作业”和“短期作业”相结合,也即“素描”和“速写”相结合的时候,作为全县唯一的代表,他暗暗嘘了口气,在前辈们的指导下,这么多年的艰苦跋涉,不管是教材的选择,还是方法的掌握,总算走的是一条与专业相接近的路……。

走近绘画,他没有任何企图,比如,沾个边,染点墨色,然后就洋洋自得推销自己的风雅派头,捞点社会好评;他也没有贪图捷径,把小报小刊上发表的作品拿出来捞点小名气,然后就以名士自居。如果说,投身绘画艺术就像是攀登一座险峻山峰的话,那么,他没有半途折返,更没有借助缆车。他走的是一条最艰难最具挑战性的羊肠险道——他的态度是严肃庄重的,步履是坚实沉稳的。1959年5月,他曾经抄录了隆维茨基的一段话作为自己的学艺指南:“艺术和从事艺术工作不允许采取轻率和浅薄的态度。它要求对这事业无限的忠诚和热爱,巨大的爱心和坚持的劳动……”他这一路付出的艰辛和血泪,无违于初衷,无愧于艺术。

霜打雪压,收获的是喜人硕果

除了艺术学习本身的艰难,外部环境的挫折和压力更像是扑打盖压而来的风霜雨雪。年轻时,家庭条件不好,想得到一支画笔都不容易。1961年,他到县城参加学习时,狠狠心花了二块八毛钱在书店买了一支“小山水”画笔,被亲友指责了好久。那个时候,一斤猪肉四毛钱,殷实人家花二块八毛钱买支笔都是奢侈,何况比很多人更要贫困的他!但是,由得自己选择“买还是不买”这种决定的困难并不会对人产生太大的打击。当眼睁睁看着人生难得一遇的天赐良机从自己身边溜走的时候,这种打击才是巨大的。1964年,县委为了培养文化部门骨干,在全县范围内推荐了两个人到广州美术学院进修。当时美院录取的原则是“二选一”。其时,他所具备的条件是不错的:1958年代表县画界出席省青年积极分子大会;有作品创作发表的成果和扎实的基础。不幸的是,因有人从中作梗,最终,他失去了一生中最大的一次好机会。得知录取落榜的消息后,他足足有两个月萎靡不振。慢慢地,他又振作了起来,继《肥足粮丰》、《当敌人来的时候》、《赠水》、《开会回来》、《我们村的新犁手》等作品后,又在《大南山报》上发表了《寒夜护犊》、《锣声响》等一批具有浓厚潮汕地区滨海生活气息的作品。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对于一个醉心艺术、一心攀登艺术高峰的热血青年来说,在县区级报刊上发表作品并不是他的目标。他开始尝试着往《汕头日报》、《南方日报》投稿。第一次投出作品后,他怀着兴奋、忐忑的心情眼巴巴地期盼了半个月,等来了一纸退稿函。第二次……退;第三次……退;……连续不断的退稿,一步一步地把他推落到暗无天日的无底冰窖中。每一次的退稿和伴随而来的讥笑,都让他觉得自己要垮了……一直到1973年,整整盼了近十年,终于有了第一幅作品出现在地区的报纸上。而在地区报上发表了几幅作品之后,他很快找到了几年来陷入深渊的原因:除了技艺上需要完善之外,更多的,居然是因为“工农兵的形象'突出的’还不够高大”和“作品的时机不符合阶段性的宣传需要”!!

苦经几番寒彻骨,终有暗香扑鼻来。1974年,他迎来了走进艺术殿堂之后的第一次重大收获——成为省美术代表团成员,到陕西、广西参加作品交流。此后,一种坚定的信心树立起来了,他相信,如果有强烈的兴趣、不懈的恒心、正确的方法和辛勤的劳动,不管什么困难和挫折,都是可以克服的。

八十年代后,他的山水画引起了专业画家的高度关注。原汕头画院院长杜应强高度肯定:黄少红的山水画,已经从无序走向有序!汕头美协副主席、著名画家林月光的评价是:很专业!1995年3月,他被吸收为中国美术家协会揭阳市支会会员。

至2000年,他有100多件作品发表在《美术报》、《南方日报》、《信息时报》、《华商时报》、《广东电视报》、《群众艺术文化报》、《汕头日报》、《揭阳日报》和《十月》文艺副刊等报刊杂志上,另有部分作品在北京、上海、成都、台湾、香港、深圳、惠州、揭阳、汕头等地展出并被单位和个人收藏。其中,中国画《家园》入选《中国名人作品集》。

近几年来,少红老师更是佳作迭出,喜讯频传。其中,获得较高等级的荣誉就有:

2003年,人物画《品茗图》入选中国文联主办的《中国书画作品展》,并被中国收藏家协会(北京)收藏。

2004年,中国画《夏日》获广东省第三届文化艺术节书画摄影展三等奖。

2004年,中国画《高山流泉》入选香港画家内陆巡回展。

2005年,中国画《山谷秋爽》及个人简历入选揭阳市文联主编、广东岭南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大型画册《当代揭阳艺术》。

2005年,中国画《崛起》,作为县里唯一一幅作品,入选省老干局、省老年书画家协会和省老干部诗书画摄影研究会共同主办的“广东省老同志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书画摄影展”。

2006年,中国画《群山红遍》入选广东省庆祝建党85周年美术作品展;人物画《月下轻歌》被中国国画家协会(北京)收藏存档。

2006年6月,他被吸收为中国国画家协会会员。……

掌声,一次又一次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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