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章作者：马加强 图片音乐：网络
6月7日凌晨5点40分，王启明的闹钟准时响起，他猛的一激灵，爬了起来。天色灰暗，际边星亮，启明，的确已经离天明不远了。王启明简单地洗了一把脸，就准备发动车子，今天他负责接送两名肢体残疾的考生。 6时20分许，王启明来到了两名考生所在的小区，并为他们买去了早点。两名考生是一对孪生兄妹，因先天性疾病致残，出生不久便遭遗弃，后被一对多年不育的中年夫妇收养。姊妹俩很争气，自幼学习勤奋刻苦，成绩始终名列前茅，这也为收养他们的夫妇争了一口气。王启明得知姊妹俩今年高考的消息后，便提前联系到了他们，愿助姊妹俩一臂之力。 7时许，王启明载着姊妹俩奔上了今年的高考之路。这十年，王启明始终行进在一段段的送考路上，准时准点，风雨无阻。从最初的二手面包到老桑塔纳，再到如今的新别克，他的三辆车先后接力送了32名考生。说来也令人振奋，经他送考的考生里出了两个清华生、两个复旦生，还有十多个985、211的重点名牌大学生。 方向一打，车子开上了县城的“迎宾大道”，直行十余分钟后就可到达指定的考点。车辆一下子多了起来，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汽笛一下子响了起来，王启明不知不觉地陷入了回忆。二十三年前，他只身进城赶考，当时还没有志愿者、送考车，人生地不熟的他只能靠两条腿走路。谁料，途中大雨倾盆，王启明跌跌撞撞，身心湿透，迟到十多分钟，因此他的首场考试就这样彻底泡汤了。当年条件有限，王启明空有一身本领，最终还是与大学失之交臂，爹娘给的好名字也没在关键时候显灵。后来，他认了命，打了工，娶了妻，生了子，说不上苦，也谈不上甜，反倒有点稀里糊涂。直到今年，峰回路转，王启明的儿子也参加高考。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王启明往前一探头，原来不远处有一车祸，应该不太严重，但还是令王启明心急如焚。他摇下车窗，点上了一支烟，口吐白雾，心里翻腾。半支烟的工夫不到，车子重新启动，路过车祸，王启明特意瞅了一眼，那不是自家的电动车吗，车牌号一字不差。是妻子？王启明的心马上咯噔了一下，进而想起了刚刚一闪而过的救护车。王启明提了提速，晃过脑子里断片似的一片空白，安安稳稳地将姊妹俩送到考点，继而目送他们在志愿者的帮助下走向考场。 王启明勒紧安全带，调头就往家赶，他两眼冒火，十万火急一般。他一脚油门到家，随即叫儿子收拾好东西赶紧上车。儿子一愣，肚子开始咕咕叫，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照做，拎着东西就往车上跑。“爸，不是我妈给我买早点，再去送我吗？她怎么还没来？”儿子诧异地问道。王启明不知从何说起，干脆搪塞了一句，“别管那么多了，她临时有事。”儿子“噢”了一句，不敢再多问了。临下车时，儿子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妈妈答应我，中午做我最爱吃的红烧鲤鱼，早上不吃饭就算了，你告诉她中午别再忘了。”王启明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又火辣辣的，他朝着后视镜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话“好，你放心吧。” 王启明看着儿子下车走进考点，听到临考前20分钟的铃声后，立即朝儿子喊道，“跑两步，加把劲，好好答题！”儿子一溜烟的工夫，就跑离了王启明模糊的视线。 写于2023年6月7日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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