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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穷苦人家的女儿，生的美。父亲是一名党员，走得早，母亲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走的时候只留下一本《圣经》。她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一家四口日子过得紧。那一年，她看上了同村的一个小伙子，这个小伙子很结实能干，15岁的时候成了乡里为数不多的拖拉机手，是乡篮球队的中锋。她给他送吃的，他帮她家干农活，一来二去两人好上了，就这样嫁到他家。 没有家具，没有婚礼，只有两个人和老房子分出来的一间屋。婆婆看不上她，哥哥们看不上她，几个嫂子带着着莫名的骄傲，只有他和娘家是她的依靠。他在外开车，回家时间少，她基本靠自立。那一年，她坐月子期间就下地干活了，落下了病根。 男人分家后住在老宅子，她算是清静下来。她很能干，一人种六亩地和二亩六分菜园，只在播种收割的时候男人才回来帮些忙。有一年给菜地浇水，她拧坏了腰，就拖着病继续种地种菜。她椎间盘突出越来越厉害，坚持了几年终于不行了，县市医院无能为力，手术只有一成把握，一旦失败就是高截位瘫痪。他回家专门伺候她，给她买最贵的三珠口服液，给她找偏方寻野菜，给她泡药酒。她的小儿子都看在眼里，每每用三株口服液盒子套住胳膊再穿上衣服扮演机器人。她并不见好转，每天除了倒躺在斜靠在墙上的木板床上就是短时间平躺。他开始有了白头发。随着病情加重，到了必须做手术的时候了，她坚持不做，心想手术不成死了算了。村里一个信耶稣的大嫂找她让她跟主，主会承受她的痛苦。他骑着三轮车拉她到刘村找神婆——一个老基督婆。然而，真的就好了，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也完全康复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什么也不信的犟种，她觉得是主给她背上了十字架，她还想起了前些年她去世的娘。一连几年每逢感恩节她都会去分享她的故事。 就这样，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她很孝敬婆婆，婆婆的最后几年是在床上度过的。每到她家她都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她生怕他回到家看到难受。直到末了，婆婆才发现这个儿媳的好，这个被他咒了一辈子的小儿媳。女儿们大学毕业相继工作出嫁了，隔三岔五的回来看看。慢慢地，小儿子也大学毕业了，娶了媳妇要了娃。她就跟着小儿子伺候小孩。他也不开车了，在家里照顾着这家里的人情世故。 有一天，女儿跟小儿子说，他在院子摔倒了，因为院子雨后青苔打滑。是啊，这么些年，两人把财力都用到了孩子们身，哪里舍得收拾老宅。老屋院子都成了村里的水平面了。于是，孩子们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转眼老宅变新房。那段时间，他仿佛成为一个项目总监，从拆到建全程参与全程把控。如果孩子不提，或许他们俩不会把翻盖说出口。对于孩子和老人，他俩做到了极致。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孙子孙女长大，她回家跟着他过。她儿子清楚这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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