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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祎雯丨我在英联邦连载二

 金秋文学 2023-06-16 发布于安徽
我在英联邦连载二
作者:邵祎雯

(二) 师生遭遇战
想当年自己当学生的时候,不知道是数学“施达特”老师的严厉造成的阴影,还是自己天生是个方向盲,对于数学和地理,永远是致命伤,而面对学生,没想到……
正式到单位上班前,曾经和已经跳槽去另一所国际学校的同事通了电话,在她轻松的工作背后,她也告诫我:不要体罚,不能对学生要求太高等等,尤其一旦发生家长投诉或质疑老师的教学,学校绝对会为了避责,让老师背锅等等,我不禁有点头皮发麻――刚跳出一个怪圈,难不成又要重蹈覆辙?
―――家长,学校,教育局各位领导,一直是战斗在教育战线最前沿的教师身上的“三座大山”,层层的压力之下,有个性的学生如何产生和自我发展呢?一旦老师能悦纳这样的个性学生,即使家长能稍事放纵一下这样的个性孩子,试问我们现今的教育体制到底能给予学生多大的自我发展的土壤?!
 
韩国学生是我八年级班的主力,作为老师,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爱国主义教育”――“我们韩国足球棒……”“我们韩国羽毛球好……”掏出手机,一律都成了“三星”和“LG”的代言人,而和班里的欧洲学生相比,他们往往因为英语水平降级,所以年龄比别的学生大;因为英语授课的其他课程他们很吃力,于是中文课成了他们的强项,几次课下来,便企图开始和我“打成一片”。
“老师,你的围巾不好看……”“老师,昨天的足球赛看了吗?我们韩国队好!”不用我提出口语训练的要求,他们就操练开了,居然陪“练”的是我,韩国—弹丸之地,居然那么张狂!我决定反击,“中国在奥运会上的金牌数是多少?韩国是多少?”“中国的国土面积是韩国的多少倍啊!”田弼亨,这个高高瘦瘦的韩国学生“帮主”和我的较量终于浮出了水面——
田弼亨,闵官炫,金修昊,他们三个是我进入国际学校接触到的第一个韩国阵营,不难发现的是,由于语言和文化差异,韩国学生在国际学校里总是独立的一个小团体,对于高年级的学生,学弟都莫名的敬畏,还因为很多韩国学生都是一个小区的邻居,或者是公司的上下属的孩子……田弼亨――九年级,是个很情绪化的学生,也正值青春期,满脸的青春痘令他特别在意自己的形象;闵官炫,令所有老师头疼的学生,最怕的是每学期一次的家长会,这之前的一两个星期是他状况最少的一段日子;金修昊,典型的“奶包”,老是跟着起哄……田佳乐,我的法国学生,也是这个班里唯一的女学生,跟韩国学生的积极操练口语不同,她的书面表达和学习习惯明显优于其他学生,于是她在大多数时候选择置身事外,有时稍一开口想制止他们的胡搅蛮缠,就被韩国学生起哄堵了回去,一来二往,她选择沉默是金,我也更清楚地看到韩国学生中的男尊女卑思想很严重,正是因为种种文化和教育背景冲突,一场遭遇战就此展开。
那天一上课,我们就开始从中国的版图和各地气候等说开去,不知怎么的,话题又牵涉到两国内政外交,居然提出了唐朝时期的高丽等问题,我不免以大唐后裔的骄傲昭示他们:韩国,对于中国国土面积来说,那么小……话音没落,一个声音跳了出来:老师,韩国在哪里?田弼亨第一个窜到黑板前,三下五除二,划出了中国的大致版图,我一下子蒙了,只记得韩国和中国北方交接,突然问我在哪里,地理知识早已还给老师的我,怎么知道!
“老师~~~,你不知道吗?”他们显然注意到我的露怯,拖着韩国人特有的声调,挑衅。我胡乱的在东三省的位置旁的某一处点了一下,获得的是哗笑一片,“老师~~,韩国怎么在这里?!”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地理再一次脸红,但我也向学生承认:我的地理很不好。换来的是田弼亨一个箭步窜到黑板前,哥们似的揽着我的肩膀,说:老师,你怎么可以不知道韩国在哪里!?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着他的同胞……
自此,我从这次的经历中告诉自己――
l老师,在学生眼中必须是榜样,而且是自我不断在提升,完善的个体;正如平民教育家陶行知先生所说的: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
l老师,也应该在学生看到自己的不足的时候,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而不是恼羞成怒的转开话题。
记得韩国的一个电视剧《顺风妇产科》里的高中英语老师,居然连外国妇女简单的几句英语都不能翻译,那时的困窘可见一斑,很多的老师著书立说,研究这个研究那个,最终却忘记了,我们今天最重要的课题应该是“如何激发学生对学科的兴趣”、“ 如何获得学生出于对老师的喜爱,而爱上这门课,这本书”,易中天教授做到了,于丹教授做到了,可是,我清楚地记得,我不喜欢地理,是因为初中老师要我们一下子几天里背中国各个省份的省会,地名,最要命的还有各个省会的简称,枯燥乏味却不得不做;我害怕数学到了什么程度?——学校毕业后再选择进修专业,第一个关心的是有没有数学学科,小学,初中数不尽的题海,回过头来,看今天英国学校的亚裔学生和欧洲国家的学生,欧洲学生和老师一致为亚裔学生的心算口算所折服,甚至“惊为天人”,可是,到头来,至少我当学生的时候“恨”透了理科老师――演算过程一定要写清一步步繁琐的过程,什么时候,在中国才能看到那么多学子不是为了考试成绩优良而学习,不是为了考出让老师满意的成绩,而有一天他们的作文里能没有任何“八股式”的口号,从而真正的变“要我学”为“我要学,为中华明日之腾飞而学习”,而放眼望去多少学生高考选填志愿,毕业分配的第一理想是――终生做一名“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呢?呜呼哀哉……
――从什么时候开始,教师成了一个“体面且清贫的尴尬职业”,社会需要教师,却给不了教师们应有的自尊,教师最终还是会为了五斗米折腰而放弃自己的初心。
――什么时候开始,小学教师里的男老师成了“熊猫”的另一个代言(老大难)
――什么时候,中学老师在家长的眼中成了“一下课就找不到”的不负责的形象……
――什么时候?应该是从易中天教授,于丹教授出书,卖书一举成名以后,文人墨客才有了一点原来可以“多金”的资本……
/邵禕雯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邵禕雯,上海作家,上海外语类人材。第一学历为上海大学外语系本科。浙江姚江邵氏长房嫡系。热爱文学,在各类报刋发表文章若干。曾获第一届全国中小学心理论文比赛综合类个人一等奖2003年同期论文被编入国家教育部编纂的《走近心理健康》系列丛书出版。上海市中小学心理健康协会会员,IGCSE国际考官。《我在英联邦》一书正修订和等待出版中,该书是关于亲子教育兼幼转小、小升初以及高校毕业择校的真实经历纪实,也是作者泣血之作。应出版社之约,正在翻译长篇小说《美人坡》的英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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