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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家子

 于雪烨 2023-06-16 发布于河南

回到家里,感觉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曾经相约寒假相会的朋友们要么还奋斗在工作一线,要么忙着出嫁,要么在家待产。

我这个年纪,跟小孩子混在一起会被父母嫌弃,此外,还要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小孩子们脆弱的自尊心,以及惴惴不安地揣测他们经历单纯的小歪心思,安抚他们阴晴不定的小脾气,也是真的累。再随着同龄人的人生装备不断升级,真是倍显尴尬。

比如某个孩子,上一分钟还跟你有笑有闹用尽力气追着你打,下一秒钟,便在你身后戛然而止,哭丧着脸说“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妈……”并且怎么哄都没用。

真是捅破了天还有女娲娘娘来补救,弄丧了一个孩子,你就直接游戏出局了,纵使把火影鸣人的查克拉全都给你都毫无用处……

比如哥哥,他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而且有车有房了。

我呢,摸摸口袋,琢磨琢磨银行卡,再瞅瞅钱包,再想想五月份要交还的助学贷款……余额?嗯,真香。

刚刚娘让我帮她算账,我先找来纸笔,手算了一下,将结果告诉她,她说不对。

我有点怀疑自己。

第二次,我用手机上的计算器算,说出结果,她仍说不对。

我有点怀疑她。

第三次,我让她看着用手机屏幕算,大声读出每一个数据,向她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算出来的结果,原封不动地抄写在纸上,她还是说不对,并且很嫌弃的将我逐出了由我们两个组成的算账队伍。

那个时候,我不怀疑我,也不怀疑她,我只是觉得有口难辩。而且,我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如此急迫的想要有个目击证人在身旁。比上厕所还要急。

之前明明是她急着喊着让我帮忙算的。找谁说理去?

这会儿,我才发现,女人呐,你就不能跟她讲道理,她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哪怕你的身后有个科学计算器。想想,至少她没有追究,问我究竟错了,下次能不能改了。还是值得庆幸的。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困成一滩泥,蜷缩在一个人的被窝里。关了灯。意识逐渐朦胧。耳边进入了一组对话。

我爸在卧室,我妈在客厅里扫地。

我爸:“给我拿个牙签,给我拿个牙签。我的牙这儿塞了个东西。疼的嚯嚯的。”

我妈:“不给你拿,它不疼你,就没人疼你了。”

我爸:“它不疼我,就没人疼我了,是不?管,我拿个枕头撞死。”

我妈:“你撞吧。”

呵,十点多了,这俩人这够幼稚的。都不能成熟点,像我一样,好好睡觉吗?

前天晚上,妈妈将家里能够吃进嘴巴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全都分出一大半,拿去给我哥送去了。回来后,爸爸很严肃地说了妈妈,具体大意是“你给他送啥?他那儿啥没有?”

昨天晚上,在我的重复要求下,妈妈才榨了焦酥果。爸爸从外面回来,看我在吃,质疑我说:“这有什么好吃的,每年都要吃?”我没作答,他便随手拿了几个来尝。

一会儿,他又过来,笑眯眯地说:“就是好吃。我再吃点。”

这个时候,我才说话:“是吧?家里那样东西有这个好吃?”

他笑着说:“没有。”

之后,他又来拿了几次,还说:“我再吃最后一把。”

等到他又将手伸进焦酥果的口袋里的时候,我就装作没看见。

他再进来,手里已经拿着一个他翻腾半天找来的塑料袋,让我帮忙装了一部分,说要给我哥家送去。回来后,妈妈笑话他,说“不是不让我去送吗?你给他送弄啥(干啥)?”

哥哥昨晚上过来,我们还没有吃饭,妈妈不做饭,爸爸让我做,哥哥说“我给你们做。”

肥肉先切好,热锅放油的时候,我喊停,哥哥停下手,放好油桶后,他说:“我平常炒菜,油得比这再多放三分之二。”

我说:“那你跟咱妈和咱小姑一样。”

油热后,肥肉下锅,炒一会儿。切葱花,下锅。切瘦肉,下锅,再炒一会儿。放十三香,再炒。我切好了白菜,哥哥放进锅里。放盐、炒菜王、味精、鸡精。几分钟的时间。一份白菜炒肉完成。一直在一旁观摩的我,觉得哥哥也是一个重口味爱好者。

爸爸吃的时候,就着他从牌那里拿来的白酒。像是很享受。妈妈则吃得很是不亦乐乎。这时候,她还开口说我爸和我做的饭都没有味道。

听后,爸爸有点微微愤愤的说:“那,俺俩都做不对你的口味儿。”

我对哥哥说:“咱妈对一个人做的饭最高的评价就是有盐味儿。”

哥哥笑笑,没做评价。

父辈的爱很简单,就是我们所拥有的,全部,一切,好的,都给你。

子辈的爱也很简单,就是从一堆同龄人的玩闹中,以及自己小家庭的忙碌中,抽出身来,来到你们身边,陪你们说说话,为你们掌勺,做一顿饭。

于2019年1月26日星期六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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