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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纪念我的外婆 文/潇湘的睿 小时候我的外婆总喜欢待在楼上，所以我们都称她“楼上奶奶”。在我们家乡，外婆也称为“奶奶”，也可以称为“外奶奶”，但这种带“外”的称呼我只叫过一次，就引起了外婆的强烈不满：“外什么外？我是你奶奶！” 外婆是扬州江都人，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商人家庭，是开木行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小时候有念过私塾。家里兄弟姐妹五人，现在分别在南京、湖南、扬州等地。1950年，“三大运动”在全国轰轰烈烈地展开，十几岁的外婆毅然离开富裕的家庭，投身到革命工作中，与土改工作组来到我们县城，在工作中认识同样离开家庭走上革命道路的外公，他们志同道合，结为伉俪，最后在我们县城定居下来。听母亲说，外婆工作时两袖清风，为人正直，是个干练的女强人。后来县城里有很多南京知青，他们无处可归，东西无处存放，外婆热心收留他们，吃住在家里，一开门就见到满屋子的人。这些人回乡后，也非常感谢他们的帮助，时常回来看望他们。
虽然外婆在工作上雷厉风行，但她也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妇女，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我还记得她在教我叠衬衫的时候，总对我说，“孙女啊，女人一定要会做家务，即使以后不做，也要会，这样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但永远不会有求于人。”说完，外公的一件件衬衫叠好了。她很有生活情调，夏天总是把院子里的白玉兰用丝线串起来，别着在胸前，还给我们家里的每个女眷都戴上。平时她喜欢看书看报，还有剪报的习惯，会收集起来贴在本子上。遇到教育类的文章，她会叫我和妈妈一起来学习一下。她也很有经济头脑，购买的股票、基金都赚了钱，非常精明能干，还帮家人一起理财。
外婆退休后，开始负责全家人的起居生活。她做得一手好菜，做的蟹黄狮子头是肥而不腻的。小时候，总是看到外婆在耐心地拆蟹，然后做成蟹油，可以做蟹黄豆腐或蟹黄狮子头，也可以放在面里做调料，那滋味鲜美无比。她还会做传统的十香（酱）菜，里面有十样东西；十香饼（扬州烧饼）——一个薄薄的萝卜丝面饼，做工很复杂；还有马蹄斩肉（荸荠狮子头）、藕饼藕夹、鱼圆…… 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吃外婆做的菜，色香味俱佳。外公对吃很讲究，她也是每天变着花样，做出美味可口的菜肴。她很疼爱孙辈，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带我在饭馆吃面，一直坐在我对面剥虾仁往我碗里放。我问：奶奶，你怎么不吃呢？她笑眯眯地说：我不吃，给我家大孙女吃啊！初中念书时，晚自习前的晚饭都是外婆给我做的，高考时我妈还特地“聘请”外婆住在我家，给我定制了菜谱，负责我高考期间的饮食起居。大学放假一回家，她总是做一桌子菜给我们吃，还不停地往我们的碗里夹菜。
后来我们孙辈都工作了，结婚了，2012年左右，外婆突然得了阿兹海默症。一开始，她还记得我们的名字，后来，她会混淆，搞不清谁是谁。18年夏天，外公突然去世了，外婆一下子更糊涂了，保留着三分钟的记忆。有时候记得外公去世的事情，不肯待在家里，吵着要回老家去；有时候以为我在上大学，又以为我在怀孕……晚上睡不好，半夜会起来找人。舅舅对外婆无微不至地照顾，舅妈、妈妈、小姨总是耐心地哄她。过年的时候，小孩子们玩鱼池里的鱼，她一次又一次地出来赶人，想守护外公的鱼池，可惜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宝宝要玩桌上的麻将，外婆不给，说少一个就打不了了，还对舅妈发起了“小脾气”。表妹买了一些炸豆腐干，外婆好几次打开，问：这是什么啊？我也想吃，你们不给我吃啊！于是自己打开拿了一片，吃得津津有味，对我说：是有点辣啊！过了一会，她又问：这是什么？我也想吃一个！
患病十多年，坚强的外婆勇敢地与病魔作斗争，可惜最近五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多亏家人和阿姨悉心的照料，两次疫情期间她也没感染上新冠。今年春天，全家聚在一起，过了一个非常热闹的春节，外婆很开心说出了我们的名字，还要给妹妹的小孩一个红包。听照顾外婆的阿姨说，外婆最后几天吃不下东西，心里也惦念着子女。在舅妈的照顾下，洗漱干净，在六月中旬的早晨，她安详地离开了人间。接到这个消息，我立刻买好了火车票，只希望火车开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惜，回家后，外婆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能和我们说话了…… 亲爱的外婆，敬佩您对待工作的兢兢业业，感动您对他人无私的帮助，感谢您对家庭无私的付出，对子孙无微不至的关爱！ 天堂有路，一路走好，安息吧，外婆！请把我的思念化作纸鸢，为我捎信去天堂！   最近精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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