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吴佩衡医案评析 ![]() 小儿急惊风(二) (风寒误治救逆) 朱小弟,生甫两月,禀赋单薄。某日因感风寒而病,身热咳嗽,不思乳食,多啼声。医以清热解表之剂,热不退,发惊惕。又复以追风清热镇惊等法以治之,竟沉迷不乳,体若燔炭,自汗肢冷,咳嗽喘挣不已,痰声漉漉,时作角弓抽掣,奄奄一息。后延余诊之,指纹青黑透关,面唇均含青象,舌白而腻。此为风寒误治引邪入于阴分,阳不胜阴,虚阳浮越于外,法当扶阳驱寒。 附片20克、炮姜6克、京夏6克、北辛2克、生麻茸2克、茯苓10克、甘草3克 频频喂服。一剂尽,汗出,热退其半,已不发惊抽掣,喘咳减,始能吮乳。再剂病退七、八。去麻、辛,又服二剂后,诸证悉除。 陈注:此案,患童初诊之症乃“身热咳嗽,不思乳食,多啼声”,虽录症不全,难以详辨,但肺胃不降是明显可见的。初诊之医“以清热解表之剂”,反致“热不退,发惊惕”,通常有三个原因。第一,确有束表之寒邪和营血之郁热,但是辛散太过、清泻太甚,伤其中阳,导致左阳不升,右阳更加不敛,是以相火更加浮升,甲木更加无归。第二,郁热和肺胃不降,病因在于下焦寒盛,左路阳气不升所致(如《伤寒论》之麻黄附子细辛汤证),用药治标不治本,反伤中下之阳,导致右阳更加不敛。(第二种情形可能性不大。因为患童“多啼声”,一个“多”字,是阳象;非少阴病“但欲寐”“踡卧”等阴象。)第三,右路之浮热和左路之下郁并见,但医者用药仅仅是对治右路之热,并未升达左路之郁,而清热之药毕竟伤阳,是以反致“热不退,发惊惕”。 吴佩衡先生之治,一者可见其虽推崇黄元御先生之理,但终究是火神派之法。二者可见火神派理法,于“升阳法”来说,相比黄元御先生,乃“大写意”。如刻诊之证,“指纹青黑”“面唇均含青象”“舌白而腻”,乃寒水上泛,中焦湿重,乙木下郁之象,依法应加泽泻、桂枝。按真武汤法,则应加白术、白芍、生姜。但佩衡先生于“生甫两月”之小儿方中,径用附片20克,直接大力由下焦升达阳气。此法,文雅来说是“大写意”,粗俗说即是“简单粗暴”。 方中麻茸之用,用于“自汗”之后,其实不必。其“自汗”,乃肾水寒盛,肝木下郁所致之风动疏泄而已。 佩衡先生处方药量较重,但“频频喂服”,亦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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