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文,一篇比一篇冷气,冷气冷却下来,呈现出一层怪异鬼魅的油腻。 好好一篇漆园,快被我整成一块坟地。 人鲁迅先生是不断往前走看到坟地,我倒好,退缩漆园,自己开荒出一片鬼域。 如此盛世,我不烘托气氛,非学《红楼梦》中元妃省亲时的秦钟,用肉身献祭反衬荣耀背后的幻灭。 活该昨天那篇文被乱棍打死。 这是该“相忘江湖”的时候吗? 痛定思痛一天,我充分认识到自己的思想缺陷和觉悟漏洞。 作为一个以庄子为思想指导,以鲁迅为行动指南的小辈,头脑可以冷气,语言却必须热情。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看人鲁迅先生,无论多悲观,多绝望,多颓败,多颤抖,体内酝酿的,依然是地火,嘴里吐出的,仍旧是热风。 我们与大师的差距在哪儿?能力影响力固然是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气度和境界。 比如人见人爱的东坡先生,从宁馨儿变成阶下囚,从宰相苗苗沦为乡野农夫,从澄清天下丈夫志到一蓑烟雨任平生,黄州,惠州,儋州,跌宕起伏,险象环生… 但再不如意,留下的文字里,也很少看到鬼气,哪怕是最低落时的《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 ,也只是托物言志,含蓄克制。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 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 寂寞沙洲冷。 苏子是个明白人,尤其经历乌台诗案后,更深刻体会到“悲伤无论多沉重,终究只属于自己”。 把悲伤留给自己,光明美丽留给主旋律,于是苏子诗词,大多数都是积极阳光,乐观向上。 一方面是他本人心胸宽阔,虽没当上宰相,但肚子里能撑泰坦尼克;另一方面,是现实不容许他孤愤冷气,即使被流放,也要一路高歌,欢欢喜喜。 不管苏子是真豪迈,还是假乐观,他确乎呈现出一个高贵知识分子的理想人格,给后世留下真诚饱满、亲切友好、诙谐幽默 的诗词和段子。 发现没有,有趣的灵魂都是聪明的,伟大的,幽默的,段子手。 哪怕形象被固化为消极虚无的庄子,其内核也是积极向上的,其语言,尤其在嘲笑惠施时,白眼中蕴含亲切,嫌弃中夹杂友爱。 无论对现实多失望,也要不失风度,不失分寸,多分析问题,少释放情绪。 用鲁迅先生的话,就是有一份热,发一份光,摆脱冷气,只是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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