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古今中外两篇小说的“异化”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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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预习两篇小说

1、通过7-8分钟的短视频，学生快速阅读整本著作《变形记》。

2、梳理《促织》重点文言字词，并掌握文本大意。

提出问题：

蒲松龄的《促织》和卡夫卡的《变形记》，都通过变形的艺术手法，表达了作者对人的生存状态的关注和对社会的感知，请问两篇小说在人物的设置上有何相似性？

明确：成名是社会底层的小官吏，遭受上级的盘剥和欺压。格里高尔是资本主义社会下最为普通的旅行推销员，遭受公司劳动力的压榨。

课题的联结点在于小说人物的“异化”，成名的儿子异化为轻捷善斗的蟋蟀，资本主义国家下的旅行推销员格里高尔异化为奇丑无比，毫无用处的大甲虫。我们通过体会小说人物的形象来看待所折射出的人间秩序，亲情人情，社会法理等不合理的问题。

（1）人间秩序的异化(变形)

宣德间，宫中尚促织之戏，一个尚（崇尚）就告诉读者，皇帝已由重者于色、乐、珠玉，转而一味追求斗鸡，玩虫等极低级的趣味，从而玩物丧志。从此，也无心政事，无心黎民苍生，演变成“以天下奉我一人之淫乐”的社会。因为“宫中尚”，地方官吏也只以媚上邀宠为荣，逼迫下者征缴，每责一头辄倾数家之产，根本不顾百姓死活。成名是社会最底层的小官吏，由于生性善良，不忍心欺压百姓，将蟋蟀的任务变成了这个家庭非常沉重的任务，负担起买蟋蟀需要支出高昂的费用，在交不出蟋蟀的情况下，又要遭到毒打，成名一家就是在这样的夹缝中求生存。

格里高尔是一个最普通的旅行推销员，每天兢兢业业地上班，拼业绩，不能有任何一点偷懒和懈怠，他发现自己变成甲虫后起不来床的时候，公司的协理亲自来到他家催促，并表示不能相信他是可以因病请假的。这两个家庭都在整个社会的挤压之下不断挣扎却又无力地反抗着。

《促织》里的皇帝不理朝政，沉溺游戏。上行下效，官吏们使出浑身解数地讨好，巴结上级。格里高尔处在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是一个不停地被老板压榨员工劳动力的社会。

（2）亲情人情的异化(变形)

在驼巫指点下，成名终于捉到一只巨身修尾，青项金翅的蟋蟀，举家欢喜。小小蟋蟀竟如此牵动一家人的心，以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成名与其子的感情，却因成子失手打死蟋蟀而变得冷淡，母亲本应该慈爱温柔的安慰变成阎王爷的傀儡，怒吼责骂儿子。从中可见，成氏一家对完不成差命的忧虑，对官府责罚的恐惧，这大大地扭曲了人的正常情感，扭曲了作为人伦之道的父子、母子之情。

在过去的几年里，格里高尔主动扛起了家庭的重任，父亲早年创业失败，欠下了一身的债务，他拼命工作，替父亲一点一点还清了债务，让父亲得以早早退休，安享晚年。母亲的多年，操持家务十分辛苦，格里高尔雇来了女仆，替母亲分担了大部分的家务，妹妹热爱音乐也颇有几分天赋，格里高尔明知道读音乐学院的开销远远超过家庭的承受能力，宁可自己更加辛苦，也要满足妹妹的愿望，在他的努力下，小家庭的日子虽说不算富裕，却还体面。可惜一夕之间祸从天降，格里高尔变成了甲虫，被公司开除，家里瞬间失去了经济来源，此时的格里高尔已经不再是家庭的支柱和家人的庇护伞，而是成了所有亲人的累赘，父亲总拿自己的拐杖驱赶他，母亲吓得躲开，不理格里高尔，他最疼爱的妹妹，都嫌弃他、鄙夷他。但这一切的根源，在于自己变成了毫无用处的大甲虫，他的境遇，突然让我感到，有时候人生了一场大病时，就能掏空一个人所有的积蓄，一次意外就能破灭一个家人所有的希望，一旦自己倒下就一切归零，你要明白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还与家人的幸福息息相关。

（3）社会法理的异化(变形)

成名不能通过正常的科举考试而取得功名，却因进贡一只上等蟋蟀而被县令特许入邑庠，先前“为猾胥报里正役，百计营生不能脱”，后却以促织富，裘马扬扬，县令以才德“卓异”闻名，只因他向抚军敬献了一只轻捷善斗的蟋蟀，抚军不是因政绩优良而受皇帝褒奖，却因迎合皇帝特殊爱好而得名，得到名马轻裘的奖赏。

另外，作为统治阶级意志体现的法律，不再以打击违法犯罪，惩恶扬善，伸张正义为目的，他惩罚的对象也不再是“暴民”或“刁民”，但像成名这样迂讷老实的读书人完不成官府交纳蟋蟀的任务时，“宰严限追比，旬余，杖至百”，打得他两股间脓血流离，辗转床头，惟思自尽。法律沦为统治者，随心所欲，鱼肉人民，滥施淫威的工具。

格里高尔每日慌慌张张，只为顺应凄凉，可生活如此艰辛，即使殚精竭虑，依然举步维艰。人人都在属于自己的冬天里，孤军奋战却一无所靠。格里高尔不停地抱怨：我选了个多么艰辛的职业啊！成天都在奔波。

格里高尔连续五年，没有请过一天病假，也没误过一次事故，让我们感到可怜的是当他生了怪病，变成虫子的时候，格里高尔的第一反应都不是在想自己遭遇了什么，而是在想我要怎样才能变回人？他一直在想他睡过了头，赶不上5:00的火车，会耽误了公司的现状。他一心为公司着想，但是公司并没有厚待于他。今天他是破天荒地迟到了一次，等来的并不是老板的关切问候，而是全权代表上门指责他装病，并在发现格里高尔的变形。知道真相后，冷酷地开除了他。

二、教学流程

（一）从两篇文章中看“异化”的表现。

（1）文体知识

《聊斋志异》中的“聊斋”是蒲松龄的书斋名，“志”是记录的意思，“异”指，不同，特别、奇异的意思，大多记述的是花妖狐鬼及其一些荒诞不经的奇闻逸事。蒲松龄巧妙地通过谈狐说鬼的方式，托笔幻想，寄予现实，批评当时，揭露社会多方面的黑暗现实，也抒发了作者自己满腔的“孤愤”。

郭沫若曾提蒲松龄的故居联：“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

老舍题：“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

（2）文本的解读

围绕“异化”的话题，分析小说所反映的“人间秩序的异化”“亲情人情的异化”“社会法理的异化”的社会问题。

1、掌握蒲松龄《促织》的故事情节，并找出你认为故事情节里与现实有差别，或奇异的地方？

①“时村中来一驼背巫”，“成名之妻具资诣问，见红女白婆，填塞门户”。

请问，成名之妻挟资求神问卦，这里的“红女白婆，填塞门户”的求卦人与成名之妻是“同路”之人吗？

明确：不是，“红女白婆”指的是穿红装的少女和老婆婆，她们占卜的需求可大体猜想，少女想盼着能嫁个好人家，白婆大概想自己能有个高寿之期。这与成名之妻携资求神问卦是截然不同，成氏一家，苦楚不堪，那都是成名的善良、胆小不敢向乡里敛收户口，一人应下这桩苦役，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突出成氏一家对现实的无奈。

②成名按图索骥，并在一癞头蛤蟆的指引下找寻到上等贡品（促织）

明确：与现实相比，不可一蹴而就，很大成分寄予了神灵，但凡行不通的事都渴盼着有求必应，从而反衬了现实的残酷事实。（现虫）

③成名视之并非前物，成名的不认可心理和蟋蟀亲近于他，两者形成了落差，“壁上的小虫忽跃落衿袖间”，借此突出促织在成名心中远比自己的儿子重要，大大地扭曲人伦之道。（灵虫）

④斗无不胜的小虫，竟然也斗败了公鸡，“咬住公鸡的鸡冠不放，也痛得公鸡伸颈摆扑”。（神虫）

明确：应用夸张、奇幻的写法，原本公鸡吃虫，反过来虫咬鸡了。一是，突显出小虫的轻捷善斗的本事，真乃神仙之物。二是，以获取超能力去扭转乾坤，从而反衬对现实的无奈。

⑤一年后，成子精神复旧，自言身化促织，轻捷善斗。

明确：以虫的功用反衬人类的丑陋，达到反讽的作用。

2、思考：文本中作者对“促织”的称呼更多的是以“虫”来称，为什么最后一段却以“蠹”来称，请你说说这样的称呼有何道理？

明确：“蠹”的本意指的是蛀虫、侵蚀的意思。这里用作比喻，指贪官污吏，像蠹虫一样侵蚀、盘剥人民。

“蠹”和“酬”都具有反讽之义。“蠹”和“促织”都是虫的意思，但文本指出了家破人亡源于“蠹”，飞黄腾达源于“促织”，两者间形成了对比，且暗含了讽刺的意味。“酬”更具反讽，皆大欢喜的结局，让人啼笑皆非，不管是贪官污吏、卑鄙的市侩小人，还是在水深火热中侥幸脱身的百姓，无一例外得到了上天恩赏。现实中，作恶者不惩，为善者不褒，整个社会一片混沌，表面升平呈祥，内里却腐朽不堪。

3、从文本提到的官职来看，你看到哪些社会的不合理性？

明确：解读“媚”，讨好，为了讨好上面，以权谋私，变本加厉地“责令”下属。

里胥的“猾”，他偷奸耍滑，占着一点权力横行欺压，占尽便宜；

抚军以金笼进上，文本用“进”字，可否换成“献”字，这两字有何不同？“进”有着上贡之义，从而说明皇帝的一癖好成了“金科玉律”，必行治国之策，以“金笼”进上，突出小虫的受宠，暗含了人与虫不同态度的相比，人之贱命，不值一提，反之展现了官家荒淫无耻，专制奴役下层百姓的社会现实。

“宰悦，免成役。又嘱学使俾入邑庠”，“免”免去劳役，征役之苦；“嘱”字可否换成“令”字呢？“令”字有强制之意，文本的“免”字含有强制，下令之意，后者“嘱”非强制，相反是一种嘱托，交代而已，为何用这一字“嘱”，突出了成名不是通过正常的科举考试获取功名，却因进贡一只上等蟋蟀而被县令特许入邑庠，潜台词是说你有的今天是我给的，也可不给，全凭我高兴。可见，当时社会体制的真正面目，社会职能绝非公平、保护与培养，而是十足的侵害、掠夺、压榨。

板书：天子（癖好）——抚军（媚进）——宰、令（问责）——里胥（推卸）——里正（征缴）

4、就“异化”一词，除了成子异化为小虫外，你觉得文本还提到哪些异化呢？

异化的社会——皇帝不在理政，崇尚游戏，困于所溺

异化的亲情——扭曲了作为人伦之道的父子之情

异化的法理——政绩的考核，异化成以迎合皇帝特殊爱好为考绩标准

（二）请注意看视频中，家人对待异化的格里高尔是怎样的态度。

1、请从文本找出有关家人对格里高尔变形为虫后的反应？

父亲是凶狠的敢逼他， 母亲是惊慌地逃离他，妹妹是自私地驱逐他

2、甲虫的特点象征着格里高尔什么样的生存状态？（参考课件）

3、格里高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只丑陋行动艰难的甲虫？其原因有哪些方面？ 

个人原因压力山大；家庭原因，全家的经济支柱；社会原因，社会金钱关系对人性的摧残 。

凸显了人类的冷漠，孤独，饱受挤压，自私虚荣的人性弱点。

4、请你设想一下，让格里高尔变成兔子等可爱的动物，而不是丑陋的甲壳虫，行不行？

明确：卡夫卡借助“丑”来聚焦生活的真实，

借助“丑”让读者感到深藏其中人之痛苦，焦灼，隔膜，抑郁等真实情感。

借助“丑”来反映现代社会生活中人类精神的扭曲、异化的表现。

4、就异化一词，除了格里高尔异化为奇丑的甲壳虫外，你认为文本还提到哪些异化现象？

异化的社会——金钱至上对人性的摧残

异化的亲情——亲人间该有的爱变成冷漠，甚至遗弃。

异化的法理——从不偷懒的人却成了上司口中的懒鬼，可谓“光让牛耕地，不让牛吃草”。

5、比较阅读蒲松龄和卡夫卡通过异化这种荒诞的手势方式所呈现的世界有何不同？ 

明确：蒲松龄的是主动自我异化，而卡夫卡的是被动异化；

亲情间的异化的世界——蒲松龄是同喜同忧 ，卡夫卡是冷漠无情。

社会异化的世界——卡夫卡是以冷漠态度再现真实，蒲松龄是抨击讽刺社会性比较强。

（三）作家给我们讲述了两个不太一样的荒诞故事，请问你较喜欢哪一个，这对今天的社会思考和自身存在价值有什么意义？

第二个问题可换成容易理解的题目：

（1）成名的儿子非跳井自杀不可吗？可否有别的办法来逃避这次劫难？

（2）“如果你是格里高尔的父亲和妹妹，你会以什么态度对待他呢？”

明确：分别揭示社会的不合理性，《促织》揭示了专制奴役将人变成了魔鬼，在自我生存与爱心之间做出的心灵选择中，最终还是社会的双重压力占据上风，最亲的人此刻间变成了阎王爷的怒吼责骂？整个社会陷入了互相欺骗，互相奴役的循环中，而善良之人却成了受害者、牺牲品。

《变形记》揭露资本主义的罪恶，反映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冷漠麻木、孤独无助。（答案多样）

【链接】卡夫卡，一个在短短的十几年里，这个从不以职业作家自居，也不把写作当成事业的男人，潜心写出了百余万字，几乎每年都有新作问世的作品。卡不卡生在一个犹太商人的家庭，在父亲的强制之下，期望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商人，但是卡夫卡从小就热爱文学，长大后虽然迫于谋生，他不得不从事枯燥无味的保险业的职业工作，但在枯燥的工作当中，他把大量的精力和满腔的热情投入到文学创作中来，生活当中的苦痛和情感上的折磨，都成了滋养卡夫卡文学的养料。所以，我们在扰扰红尘中，卡夫卡一直能立定本心，成就自己在大千世界世事繁杂，又有几人能称心于世界当中，谁还不是在繁杂的城市间拼命挣扎，一面心怀不甘，一面挣脱无力，大多数人都没有足够的能力彻底改变困境，完全掌控命运，但我们至少可以像卡夫卡那样在贫瘠的生活当中找到可以润泽灵魂的东西，学着努力的爱自己，有句话说得好，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课件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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