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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表妹转眼成了小三

 桔子花开 2023-06-23 发布于云南
人生从出生到死亡,简短的一生,很多时候都是依照前人的人生轨迹去重复的。
         
比如上学接受教育学习生存技能,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子,可以说是人类中90%的人都需要经历走过的人生五部曲。
         
在变化多端的现实中,能够把这五部曲都顺利跨过的人,确实是不一般的人。跨不过的那些人,终究是败给了时间败给自己。
         
下乡大姨姨家,在六七十年代的那会儿,在我们那一带村子里,尤其是在她们的菜家洼100多户的人家的山村里。不论从家庭经济基础还是家族关系来讲,都是数一数二的。
         
听自家奶奶话痨过,大姨的父亲那辈人,是村庄里少有的能够识文断字的人,加之家庭人口众多,所以在村庄里,也是村里有话语权的人儿。
         
到大姨姐弟这辈,人丁稀少,也许就因为祖爷爷辈自己有一定文化,明白儿多母苦的道理,仅仅生下大姨和大舅两人而已。最后不得已,把大姨夫入赘到大姨家。
大姨共生育表哥5姐弟,很是热闹。
         
看着子女们一天天像庄稼地里的玉米一样一茬茬拔高,嫁娶成了大姨和大姨父的烦恼。大表姐的婚姻大事到没有让大姨和姨父怎么操心,都是嫁给村尾老陈家,成为长媳,这婚事是由自己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订下的娃娃亲。而且是有聘书为证的。
         
最头疼的是表哥的婚事,进过初中学堂的表哥,上二十多公里外集镇上上中学那会儿,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隔三差五,总得让大姨父陪着去找班主任一趟,不是去给李同学道歉,就是给王同学陪医药费。在家里,识字是最多的那个,大姨和大姨父所说的规矩几乎都是当面认真聆听,背后父母他抛脑后,自己说了算。
         
最终,鬼混了三年的初中时光,高中也没有考取,最后自己灰溜溜回到菜家洼的庄里。开始学种庄稼,以种地为生。
         
学校毕业回家三四年,转眼十九岁多了,找媒婆说媒的家庭大事被提到家庭的共商事项里。共商,无非就是大姨和大姨父和小祖奶奶三人而已。
请媒婆问遍庄子里和周边其他邻村里的适龄待嫁姑娘不下七八个,表哥不是嫌弃张姑娘皮肤黑,就是挑王姑娘个子矮。一晃有是大半年,大姨都是急在心理。
         
最后实在逼急了,表哥直接甩出一句“我自己的媳妇,我自己选,不用你们操心。”而且还告诉大姨,该领回家时,你们自然知晓。
         
就这样,大姨家那段时间谢绝了说媒的媒婆。静等表哥的心上人的到来。
         
毕业回家后的表哥从最初的那两三年不适应农村生活,看不惯下乡人家的生活,到经历自己的抗争后,不得不对自己的曾经年少不努力读书结果的认命。积极融入农村生活,二十岁那年的七夕节,在同村同龄伙伴的邀约下,一起去离蔡家洼三四十公里外的彝族聚居的苴塔河村赶集。
         
说到每年农历年的七夕节,在我们这儿当地的彝族集居地目前,一直秉承着这个节日,本质上是为乡下农村单身青年男女制造相亲的集会。
         
这样的集会通常都是在彝族集居比较集中的村落里举行,地点常常会选择在几个村落交汇的空旷的草场上举行,一般从上午十点左右陆续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白天有一些周边村落里的人家去卖售简单的饮食酒水、入夜有篝火对山歌小调、打跳。
         
看上心仪的姑娘或小伙,各自会大胆用小调以说唱的形式表白。对方回应后,则双方留下各自的姓名和父母大名及村庄名称后,约定后给自回家。接下来女方只需坐等男方上门说媒提亲。
         
当时表哥的前妻就是在那年的七夕节上,一见钟情看上并认定一生只一人,相守到白头的。
         
七夕节后的表哥,一改往日不把大姨的话当耳旁风的行为,不等大姨主动过问他去赶七夕节集会的情况,表哥就积极主动的向与小祖奶奶说出了自己相中姑娘的情况。看到孙子开心的样子,做奶奶的高兴得合不拢嘴,而且保证尽快择日聘请媒婆带上礼品去提亲。
         
就这样,选择在农历八月初二,聘请长年做媒且有名气的王大爷带着表哥和礼品,翻山越岭的去到苴塔河曲诺兰芝家里提亲。
虽说表哥的前妻是当地彝族村寨里的姑娘。但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与当地很多的汉族互通往来。仅仅从节日里才可以区分出来。彝汉通婚爷是常见。
         
加之是表哥她们自己在七夕节上自己一见钟情的。提亲一切顺利。月中的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表哥再次带着礼品到前表嫂家,按照乡下农村的风俗,把表嫂接到自己家里过节。让全家人见面认识。
         
用大姨和小祖奶奶的话讲,自家的儿子眼光真的好,看上的姑娘真比村庄里的所有待嫁姑娘漂亮,而且皮肤红里透白,头发黝黑且向海藻一样长。高挑纤细的身材,犹如村头的杨柳柔弱。水灵灵的大眼睛,干净灵动。说话的声音轻声细语,那么温柔可人的姑娘。真正是好山好水养出来的人呀。
         
经过中秋节来表哥家短暂小住之后,大姨一家都是很喜欢表嫂。尤其是五表姐,在表哥送他女朋友回家出门的时候,直接对表哥的女朋友说,很希望兰芝姐姐在春节前就成为自己的嫂嫂。还让表哥女朋友闹个大红脸,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反而是五表姐在表哥的宠溺责骂声中跑开。
         
最终,兰芝姐姐是在第二年的农历十一月份风风光光的嫁入了蔡家洼的大姨家,成为了表哥的妻子。
         
记忆中表哥的婚礼,大姨一家遵从彝族的习俗,宰牛宰羊,杀猪杀鸡,邀请了四邻八乡的亲戚和左邻右舍来见证表哥的婚礼。婚宴举办了三天三夜的。而表嫂的嫁妆也是八十年代初时下最流行的嫁妆,五门衣柜一组,沙发一组、八仙桌及椅子、小家庭里用的各种型号的大铁盆一大摞,永久牌自行车,山茶牌电视机,收音机,大小山羊五头等。一句话嫁妆就是多。
         
婚礼后的那一年,那时的兰芝姐姐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婚礼情境中。她也许没有想过自己的婚礼有多隆重多热闹,婚后生活就会有多痛苦。这也许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在外人眼里,那么隆重的婚礼,那么般配的一对璧人,可惜婚后一年,有了孩子,孩子出生后还不满一岁,表嫂就第一次遭到了表哥的家暴。
         
那时候的表嫂,除了默默忍受,别无它法。
表哥家暴表嫂的时间,并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他们俩一起下地干活的田间地头里家暴表嫂。
大姨和家里其他人,只知道,每天表哥和表嫂都是一起出门去干活,一起回家,还认为他俩真的是幸福、恩爱。
         
这样的表象在婚后第二年的夏天里,彻底被撕开。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知了在田间的树上不停的叫嚣着,忙着插秧的邻家大婶们挽起了裤腿,露出了白花花的小腿肚子,在午后阳光照耀下,显得那么晃眼睛。隔壁李家大叔犁田赶牛的叫骂声从微风中传来。
         
侧耳聆听,风声中还夹杂着一个粗狂男人的打骂声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叫声。这声音的源头好像从河岸那边传过来。
         
正在这时候,夹杂着村长特有的是嗓门,顺风传入附近正在田间埋头干活的左邻右舍庄稼人的耳朵里。
         
有几个好事者纷纷放下手中的犁把子、放下手中的秧苗。一起往河岸边赶去,当他们赶到一看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从最初的,大伙认为是放水种田而发生争吵,到摆在大家眼前的是表哥把表嫂按在河岸边的洼地里往死里打。用村长的话说,是他从坝尾察看放水量情况到这儿发现的,他看到时,表哥是用手死死卡住表嫂的脖子,往死里卡,如果他没有出现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的那些插秧大婶们,都是一个劲的批评表哥不是人,那么狠心,如此下得了手,把人往死里打。到底是有多大仇恨的呀?才会这么对一个如花似玉的柔弱的女人动手。
         
其中一个快嘴快语的大婶直接告诉表哥,要把这事告诉给小祖奶奶,告诉大姨,看他们怎样收拾表哥。
         
最终,表哥在众人的声讨中,停止了暴力。有嫉恶如仇的大婶娘们七手八脚的把表嫂从地上扶起,并询问她哪儿有被打伤吗,眼尖的李家娘子,指着表嫂的脖颈说,看这儿都清淤了一大片。要不要找村委会呀,要不要告诉你娘家人呀?......
         
出乎大家的意料,表嫂除了哭泣,啥也不说。
这事就如长翅膀一样,下午表哥和表嫂都没有回到家,但在家里的大姨和小祖奶奶们却如亲眼见到的一样。知道表哥暴打表嫂的事。
         
那晚,大姨家,为了表嫂的事,一家人都没有好好吃晚饭。祖奶奶直接把表哥臭骂了一顿。并警告表哥,再有下次,就不是骂一顿这么简单。
对于表嫂,少不了翻安慰。姜还是老的辣。
         
很多时候,在婚姻生活中,女性选择出嫁太远的地方,如果老公不是一如既往的深爱着你,确实会在婆家感到无依无靠。更不用说那些为了爱情而远嫁的恋爱脑们。真是替她们堪忧。
         
表嫂娘家距离表哥家近三十多公里的山路。那年代的三十几公里的山路,在没有交通工具可乘,不通路不通车的前提下。出远门都是依靠一双脚力。更不用说,向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可视电话,网络、微信、通车通路的便捷。
         
那年代,离婚虽说不是禁忌,但对于下乡农村的婚姻,方圆几十公里都没有听说过,有离婚的事例存在。真正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家暴,当下很多人都知道,只有1和0的结局。
诸多因素导致了表嫂,在接下来的五六年的婚姻生活里,隔三岔五毫无缘由的被表哥一顿毒打。
         
在外人眼里,表嫂是没有错的地方。大姨和姨父也从来没有过家暴的历史,包括小祖奶奶与爷爷之间。
用小祖奶奶的话讲,真是祖坟风水有问题。
然而,表哥与表嫂的矛盾只有表嫂心理最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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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表哥与表嫂是在那年的七夕节的打跳活动上一见钟情的。
但这仅仅是表哥的单方意思而已。表嫂在没有遇见表哥前,在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相互的爱慕,可惜天不随人愿。
         
在认识大姨家表哥的三年前,在夏季里的雨季,山里的天,说下雨就下雨,而且是暴雨居多,这与茂密的植被和河谷地带的地理位置有很大关系。
         
那年的夏季的雨特多特大,表嫂的表哥就是在那个夏季的暴雨中,干农活返家途中,在回家途径唯一一座祖祖辈辈过往的石木桥时。遇上了村中张婶家7岁的儿子赶着七八头水牛过桥。当他们过到桥的中央时,桥被上游肆意狂泄而下的山洪冲塌,在危急时刻,表嫂的表哥阿勇,把张家婶子的儿子和牛群追赶过了桥头,而他自己却没有跨过那最后的两步,则被洪水随同桥栏一同卷入河里。转眼就不见踪影。
         
张婶家孩子会到家后,立即告知父母。当村庄中的青壮年在族长的带领下到达桥头时,除了能够看到断桥残迹,还能证明曾经这儿有过一座归家的桥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还有那震耳欲聋的山洪咆哮声声在人们耳边挥之不去外。族人们的还是已经变小的雨声。
         
听说,表嫂那时听到这个消息时,不顾父母的阻拦,蓑衣雨具都来不及披上,就自己一人冒雨跑到村脚的河边桥头去找,所有冒雨连夜顺河找了三天三夜,在离村近100多公里的河岸边,卡在河岸边的大树丫上的阿勇。已经没有了呼吸。
         
在阿勇离开的的三年多时间里,表嫂几乎从来不出村子之外。沉浸在失去爱人的悲伤中。而两年后的七夕节。在自己表妹阿秀的开导下,才勉强去的。那次的集会,才会遇见了大姨家表哥。
         
表嫂忧伤的气质,深深吸引了表哥。而表嫂身边寸步步离的那个爱笑阳光女子——阿秀,反而没有吸引到表哥。
         
表嫂的婚礼及彩礼在当时苴塔河村寨被村里的小伙和待嫁姑娘们羡慕了大半年。还有表哥有文化的气质也是那时候村寨里姑娘们私下里谈对像的标准。
         
尤其是表嫂情同手足的表妹—阿秀,也就是表嫂亲梅竹马未婚夫阿勇的亲妹妹。婚礼前,每次过传统节日时,大姨家的表哥都会翻山越岭、背着各色糖果和准岳父岳母喜欢吃的食品,徒步到苴塔和村寨里的表嫂家里。
         
表嫂家与阿秀家仅隔10多米的距离,而且去表嫂家必经阿秀家的大门前经过。这样来,只要每次表哥去表嫂家,都经常在大门口见到那个爱笑的彝家皮肤黝黑的女孩—阿秀。每次都会很大方的与表哥打招呼,并邀请表哥去她家里做客等等等,偶有会主动到自己的表姐家去找表姐玩,悄悄取笑表嫂,或偶有提及自己家的亲哥哥。
         
阿秀的这些小心思,当时的表嫂,没有在意,那时的表嫂,一经过了阿勇离开的三年多,自己的情感还是没有完全走出来,一心想逃离她所生活了20年的村寨。想换个环境治愈自己,这也是母亲一直的愿望。而刚好表哥就是那个在适宜时间里出现的男孩,阳光,有文化,热情。经过小一年的相处了解,自己也开始慢慢决定把心交付于他。
         
婚后的表嫂,在大姨一家关爱下,和表哥爱情的滋养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那抹最初挂在脸上的忧郁已经逐渐消失了。
可这样的恩爱,在表嫂怀着女儿五个月的时候出现了状况。也就是在那年的七夕节回来后的表哥,好像一切都在无形中变了。尤其是表哥,总有意无意的找表嫂的茬,无故向着表嫂发脾气,发火。特别是在陪着表嫂到镇上做产检的表哥,那天下午表嫂永远都不会忘记,做完产检后返回蔡家洼的路途中,在经过苴苴村歇脚的过程中,在那儿的百货商店门口,居然偶遇了大半年不见的自己表妹阿秀。
         
准备回家时,表哥居然对表嫂说,从这儿回家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路,你自己走回家,我把你表妹送回你们村寨家里。第二天早晨,直接从村寨那边的山路回家。
         
这样的突发状况,让当时的表嫂无所适从。当看到阿秀开心的笑容时,表嫂一切都明白了。
         
后来的家暴,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在家暴的过程中,表哥总会提及已经逝去阿勇的名字,总在不断的找茬。质问表嫂心理到底有没有表哥等。
         
经历了无数的家暴,在女儿五岁时的那天里,表嫂带着孩子从镇上赶集回家,竟然看到阿秀怀着孩子跪在自家祖奶奶面前,且不断的认错,那时的表嫂真是五雷轰顶的感觉。而祖奶奶,铁青着脸,啥也每说。
         
最终在阿秀断断续续的诉说中,得知是在七夕节时,遇见了大姨家的表哥,后来的一切就是这样的。
         
直到那时,大姨一家才真正明白,表哥为啥这些年来,一直家暴表嫂的直接原因。
         
后来大姨家,感觉自己的儿子一直以来的错误,商量了想让阿秀把孩子生下来,抱回给表嫂抚养。这个想法才提出,就遭到表嫂的强烈拒绝。而且表嫂直接当着阿秀和表哥一家的面说,要么死要么离。那时表嫂的决绝深深刺激到表哥的内心。最终,表哥与表嫂这对那么外在般配的郎才女貌的婚姻,结束在了那个深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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