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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阅读：毕业十年：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梦想 作者：徐俊霞 公众号：齐鲁海风  周五上午，我刚把爸妈从老家接过来，周六下午2：00，就接到小弟从北京打来的电话：大姨走了。 我立刻给爸妈找网约车，打算下午把他们送回去。 常坐的网约车下午没出车，只好约第二天上午。 大姨去世，最心疼的是老妈。大姨是长姐，老妈是最小的妹妹。 老妈急着赶回去。 这不是着急的事呀！姨妈不会吊着一口气等着几个兄弟姐妹，她亲生的四个儿女都不一定见上最后一面。 老妈让给舅舅打电话，好，舅舅去青岛养老三四年了。 给舅舅家的表哥打电话，表哥还没有接到姨妈去世的音讯。 表哥说他和两个姐姐明天上午开车回来，不让舅舅回来了。 既然舅舅都不打算回来了，我就沉住气了。 我和爸妈商量：你们两个都回去，还是一个人回去？ 天知道，爸妈出一趟门有多难。我三请五请，车接车送，好不容易把爸妈弄来，好不容易爸妈达成一致意见，在我家住上十天。 唉，这下泡汤了。 爸表示和妈一起回去，好吧！ 青岛的舅舅不回来，老妈说：别再给你舅舅打电话了，免得他心里难受。 妈又让我给三姨打电话，好，打。 三姨家里的电话打不通，给表哥打电话，表哥在工地上干活呢，风呼呼的响。 给表嫂打电话，表嫂说：报丧的人刚走。 此时已经三点多。 哥哥干着活呢，等下了班，最早也到傍晚了，他才有空开车带姨妈过去吊唁。 表嫂找到姨妈后，姨妈和我妈说：大姐上午还好好的，还要求起床呢，中午人就不行了，从生到死真快啊！ 姨妈问我回去吗？我说：回不去，周一得上班，不是直系亲属请不下假来。 几通电话打下来，老妈的心终于安稳下来，不再闹腾着立刻回去。 我宽慰老妈：比起其他兄弟姐妹，你还算幸运的，至少大姨活着的时候，你还见过她最后一面。 那天下午，我妈去看望大姨。看到大姨坐在床上流口水，撕扯布条，心疼得直掉眼泪。 当活着变成受罪，不如死了解脱。 我们总是透过别人的晚年看到自己的晚年！ 小弟回不来，北京的疫情紧张，他又在中高风险地区工作，回来就是密接者。 市里，县里防疫办都找他，自己做核酸检测，隔离是小事，出席葬礼的都是亲戚，所有的人成了次密接者就麻烦了。 这个后果是我们承担不起的。 老妈问我：怎么是小弟打的电话？大弟没打吗？ 小弟也问我：他给我发微信，说大姨去世了，让我告诉你，说爸妈在你那里。他没给你打电话？ 我告诉小弟：他没联系我。 我请老妈认清现实：别说是亲戚有事，就是你和我爸有事，你大儿子也不会给我打电话，他会告诉你小儿子，让你小儿子联系我。 老妈很失落，很想不通。 小弟也不放心，他出生的时候是大姨来家里伺候我妈坐的月子。 隔天爸妈走后，我和小弟通电话。 小弟久不在家，都不清楚大姨家有几个儿女，分别叫什么名字。 的确，她家的四个儿女平时也不和我们走动，我们都不认识了。 下一代就更不可能走动了。 我安慰小弟：活着的时候孝敬老人就行了，等疫情过去，三年新坟去给姨妈上次坟。 小弟说大弟昨天晚上问他，怎么爸妈傍晚没回去？ 我说：他有车怎么不来接爸妈？ 有病的人始终有病！ 大姨终年90周岁，姨父去世的第三年，姨妈终于熬不下去了。 她发脾气，不会骂人，只会砸东西，扔东西。 她的大儿子和我妈同岁，她的二儿子和我爸同岁，她的大孙女比我大两岁。 大姨和姨父对待小孩子很好，姨父活着的时候每次见到我，都去买水果。 哪怕我已经参加工作，哪怕我已经年过而立，在他眼里都是小孩子。 姨妈前几年在院子里摔伤了胯，不能直立行走，两次用到我买回家的轮椅。 姨父还给过我妈两次钱，我妈不要，他还不干。 其实姨父的退休金不高，他和姨妈两个人既要生活又要看病吃药，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姨父百病缠身，终年88周岁，他给姨妈留下足够的积蓄安度晚年。 可是姨妈这三年的日子过得一言难尽。 姨父留给她的积蓄和18个月的丧葬补助金及抚恤金被二儿子糊弄去了。 她跟着小女儿生活了三年，每逢春节回老家和二儿子住上一段时间。 我最后一次见姨妈和姨父，是那年春节我和小弟去看他们。 当时小弟一家还没搬去县城。 我和小弟差点找不到姨妈的家门，那会儿姨妈摔伤了胯，吃喝拉撒困在一张单人床上，一时都没认出我。 姨父坐在房间的圆桌旁，很沉默。 姨妈拉着我的手难过地说：我给你做不了饭了。我拍拍姨妈的手安慰她：姨，我不饿，咱娘俩说说话就行。 他们的二儿子回来后，我就不想待了，和小弟商量回家。 我和小弟走的时候，姨父跌跌撞撞的非要出来送我们，冬天天冷，我几次催他回去，他都不肯。 直到我们走出很远，姨父还站在院子门口眺望。 姨妈的生命力顽强，她身上没有那么多老年病，只是年纪大了，变成了老小孩，我以为她能挺过冬天，迎来春天。 没想到在春天来临的时候，姨妈还是走了。 但愿姨妈在天堂里儿孙绕膝，有人陪伴，没有孤单！ 喜欢我的文章点个“在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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