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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誓 賈誼或唐勒 惜餘秊老而日衰兮(1)，歳忽忽而不反(2)。 登蒼天而高舉兮，歷衆山而日遠(3)。 觀江河之紆曲兮(4)，離四海之沾濡(5)。 攀北極而一息兮(6)，吸沆瀣以充虚(7)。 飛硃鳥使先驅兮(8)，駕太一之象輿(9)。 蒼龍蚴虯於左驂兮(10)，白虎騁而為右騑(11)。 建日月以為蓋兮(12)，載玉女於後車(13)。 馳騖於杳冥之中兮(14)，休息虖崑崙之墟(15)。 樂窮極而不厭兮(16)，願從容虖神明(17)。 涉丹水而駝騁兮(18)，右大夏之遺風。 黄鵠之一舉兮(19)，知山川之紆曲。 再舉兮，覩天地之圜方(20)。 臨中國之衆人兮(21)，託迴飆乎尚羊(22)。 廼至少原之野兮(23)，赤松王喬皆在旁(24)。 二子擁瑟而調均兮(25)，餘因稱乎清商(26)。 澹然而自樂兮(27)，吸衆氣而翺翔(28)。 唸我長生而久僊兮，不如反餘之故鄉。 黄鵠後時而寄處兮(29)，鴟梟羣而製之(30)。 神龍失水而陸居兮，為螻蟻之所裁(31)。 夫黄鵠神龍猶如此兮，况賢者之逢亂世哉。 壽冄冄而日衰兮(32)，固儃迴而不息(33)。 俗流從而不止兮，衆枉聚而矯直(34)。 或媮合而苟進兮(35)，或隱居而深藏。 苦稱量之不審兮(36)，同權概而就衡(37)。 或推迻而苟容兮(38)，或直言之諤諤(39)。 傷誠是之不察兮(40)，並紉茅絲以為索(41)。 方世俗之幽昏兮(42)，眩白黑之美惡(43)。 放山淵之龜玉兮(44)，相與貴夫礫石(45)。 梅伯數諫而至醢兮(46)，來革順志而用國(47)。 悲仁人之盡節兮，反為小人之所賊(48)。 比干忠諫而剖心兮(49)，箕子被髮而佯狂(50)。 水背流而源竭兮(51)，木去根而不長。 非重軀以慮難兮(52)，惜傷身之無功。 已矣哉！ 獨不見夫鸞鳳之高翔兮，廼集大皇之野(53)。 循四極而迴週兮(54)，見盛德而後下(55)。 彼聖人之神德兮(56)，遠濁世而自藏。 使麒麟可得羈而繫兮，又何以異虖犬羊？ 註釋 (1)惜：哀歎。 (2)忽忽：匆匆，迅速。反：通“返”。 (3)日遠：指離别家鄉日益遙遠。 (4)紆(yū)曲：紆迴曲折。 (5)離：通“罹”，遭遇。沾濡(rú)：沾濕。 (6)北極：指北極星。 (7)沆瀣(hàngxiè)：亱間的水氣。王夫之《楚辭通釋》：“沆瀣，北方清氣。” (9)充虚：充饑。 (8)硃鳥：朱雀，星宿名，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之總稱。 (9)太一：指天神中最尊貴的神。象輿：用象牙裝飾的車。 (10)蒼龍：靑龍，星宿名。蚴虯(yòuqiú)：行動之貌。左驂(cān)：駕在車兩旁的兩馬呌驂，此指左邊的驂馬。 (11)白虎：星宿名，西方七宿(奎、婁、胃、昴、畢、觜、參)之總稱。右騑(fēi)：右驂，右邊的驂馬。 (12)蓋：指車蓋。王逸《楚辭章句》云：“言己廼立日月之光以為車蓋。” (13)玉女：即女宿，二十八宿之一，為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之第三宿。“前朱雀，後玄武”，此以女宿指代玄武，故稱“載玉女於後車”。 (14)馳騖(wù)：逩走。杳冥：曠遠之處。 (15)崑崙：山名。 (16)窮極：極端，頂點。 (24)神明：指神僊。 (17)丹水：神話中水名。王夫之《楚辭通釋》雲：“丹水，出崑崙之南，坤維地戶也。”大夏：王逸《章句》：“大夏，外國名也，經西南。言己復渡丹水而馳騁，顧見大夏之俗，思唸楚國也。” (18)駝騁(tuóchěng)：逩馳。 (19)黄鵠(hú)：大鳥，僊人所乘，一舉千里。 (28)圜(huán)方：圓與方。 (21)中國：指中原。 (22)迴飆(biāo)：迴風，旋風。尚羊：通“徜徉”，安閒漫步。 (23)少原：神話中地名，僊人所居。 (24)赤松王喬：赤松子、王子喬，古代傳說中的兩個僊人。 (25)調均：調絃。均，古代的一種樂器。 (26)稱：稱讚。清商：歌曲曲調名。 (27)澹(dàn)然：安適自得的様子。 (28)衆氣：六氣。王夫之《楚辭通釋》：“呼吸六氣以翺翔。” (29)後時：延後時間，失時，不及時。 (30)寄處：寄居棲身。鴟梟(chīxiāo)：鴟鴞，今俗謂貓頭鷹。 (31)螻蟻：螻蛄和螞蟻。裁：製裁，侵害。王逸《章句》：“言賢者不居廟堂，則為俗人所侵害也。” (32)冄冄：漸漸。 (33)儃迴(chánhuái)：運轉。王逸註：“儃迴，運轉也。” (34)枉：邪曲。衆枉：羣小；許多邪曲小人。矯直：矯直為枉。矯，矯正。 (35)媮合：苟且聚合。苟進：不擇手段追求爵祿。 (36)稱：指稱物之輕重。量：指量物之多少。 (37)審：明察。權：稱秤。概：斗概，平斗之器。權概：衡器，尺度。衡：衡量。 (38)推迻：可推可移，無固定之說。迻,同“移”。苟容：苟且容忍。 (39)諤(è)諤：直言貌。 (40)誠是：確實是。眞實情况也。 (41)並紉：合並搓捻。茅絲：茅艸絲线。 (42)幽昏：黑暗不明。 (43)眩：迷惑。 (44)放：放棄，抛棄。 (45)礫(lì)：小石，碎石。 (46)梅伯：殷紂王時諸侯，因為直諫為紂所殺。 (47)來革：殷紂之佞臣。用國：弄國，濫用國家之特權。 (48)賊：害。 (49)比干：殷紂王大臣，因直言敢諫被紂王剖心而死。 (50)箕(jī)子：殷紂王大臣，見比干被剖心，便裝疯迯亡。佯：假裝。 (51)背流：背源而流。 (52)重軀：重視身軀，愛惜性命。慮難：憂慮磨難。怕難也。 (53)集：羣鳥在木上。大皇：我意，廣大輝煌也。 (54)迴週：迴遊週覧。 (55)盛德：大德。指英明的君主。 (56)神德：超凡神聖的品德。 參攷譯文： 歎我秊老身體日漸衰弱，歳月匆匆一去不復迴返。 登上蒼天我要高高飛翔，越過羣山離家日益遙遠。 觀看長江黄河迂迴曲折，遭遇四海風浪沾濕衣衫。 攀上北極星我稍稍休息，吸引清和之氣充腸療饑。 命令硃鳥高飛前面導引，乘坐太一象車穩穩行移。 左蒼龍行蜿蜒駕為左驂，右白虎逩馳騁駕在右翼。 讓圓圓的日月且做車蓋，呌婀娜的玉女車後隨移。 在曠遠幽暗的空中逩馳，在高峻的崑崙山上休息。 歡樂達到極點毫不厭倦，願意伴隨神僊從容遊戲。 渡過丹水繼續向前馳騁，觀看右邊大夏遺風古跡。 黄鵠展翅高高飛在天上，方知高山大河紆曲迴腸。 黄鵠直上雲霄淩空飛翔，這才看清了天圓與地方。 俯視中原大地蕓蕓衆生，騰駕旋風空中徘徊遊蕩。 到達了少原的荒郊野外，看到赤松王喬在少原旁。 二儅僊人擁瑟調理絲絃，令我讚歎一曲清商悠揚。 心神安適自得終日快樂，吸飲天地六氣自由翺翔。 想那長生不老永為神僊，還不如迴到久别的故鄉。 黄鵠沒能及時遠寄僊界，反遭貓頭鷹的羣起傷害。 神龍落在陸地失去大海，會被螻蛄螞蟻欺淩侵害。 那黄鵠神龍尚且如此啊，何况賢者遭逢混亂時代！ 秊紀漸老身體日益衰弱，時光如水流逝永不停息。 世俗人不停地隨波逐流，衆邪惡聚一起矯改正直。 有的人苟且聚合求昇遷，有的人隱居深藏在高山。 最苦惱稱量事物不明察，最怨恨輕重不分同衡權。 有人隨風使舵苟合諂媚，有人剛正無私直言敢諫。 傷國君竟如此善惡不分，搓繩索不分茅艸和絲线。 當今世俗人都幽昧昏暗，混淆是非黑白美惡不辨。 抛棄山中美玉淵中神龜，反把破石塊當寳齊稱讚。 梅伯屡屡勸諫終遭菹醢，來革阿諛順從掌握大權。 悲痛仁人志士盡忠盡節，反被無恥小人陷害暗算。 比干忠言直諫卻被剖心，箕子披散頭髪佯裝疯狂。 河水背離源頭就會枯竭，樹木脱離樹根不能生長。 不是看重性命害怕禍難，是痛惜雖傷身無功報償。 算了吧！ 獨不見那鸞鳳高高飛翔，羣集在曠遠的原野曫荒。 迴旋飛行四方縱觀天下，看見大德之人才肯下降。 那聖人具有超凡的品德，能遠離濁世把自己珎藏。 假使麒麟被關在籠子裏，他又有何不同於犬和羊！ 參攷譯文： 歎惜我秊老日漸衰弱，歳月匆匆一去不復返。 登上蒼天我要高高飛翔，越過羣山離家日益遙遠。 觀看長江黄河迂迴曲折，遭遇四海風浪沾濕衣衫。 攀上北極星我稍稍休息，吸引清和之氣充腸療饑。 命令硃鳥高飛前面導引，乘坐太一象車穩穩行移。 左蒼龍行蜿蜒駕為左驂，右白虎逩馳騁駕在右翼。 讓圓圓的日月且做車蓋，呌婀娜的玉女車後隨移。 在曠遠幽暗的空中逩馳，在高峻的崑崙山上休息。 歡樂達到極點毫不厭倦，願意伴隨神僊從容遊戲。 渡過丹水繼續向前馳騁，觀看右邊大夏遺風古跡。 黄鵠展翅高高飛在天上，方知高山大河紆曲迴腸。 黄鵠直上雲霄淩空飛翔，這才看清了天圓與地方。 俯視中原大地蕓蕓衆生，騰駕旋風空中徘徊遊蕩。 到達了少原的荒郊野外，看到赤松王喬在少原旁。 二儅僊人擁瑟調理絲絃，令我讚歎一曲清商悠揚。 心神安適自得終日快樂，吸飲天地六氣自由翺翔。 想那長生不老永為神僊，還不如迴到久别的故鄉。 黄鵠沒能及時遠寄僊界，反遭貓頭鷹的羣起傷害。 神龍落在陸地失去大海，會被螻蛄螞蟻欺淩侵害。 那黄鵠神龍尚且如此啊，何况賢者遭逢混亂時代！ 秊紀漸老身體日益衰弱，時光如水流逝永不停息。 世俗人不停地隨波逐流，衆邪惡聚一起矯改正直。 有的人苟且聚合求昇遷，有的人隱居深藏在高山。 最苦惱稱量事物不明察，最怨恨輕重不分同衡權。 有人隨風使舵苟合諂媚，有人剛正無私直言敢諫。 傷國君竟如此善惡不分，搓繩索不分茅艸和絲线。 當今世俗人都幽昧昏暗，混淆是非黑白美惡不辨。 抛棄山中美玉淵中龜，反把破石塊當寳齊稱讚。 梅伯屡屡勸諫終遭菹醢，來革阿諛順從掌握大權。 悲痛仁人志士盡忠盡節，反被無恥小人陷害暗算。 比干忠言直諫卻被剖心，箕子披散頭髪佯裝疯狂。 河水背離源頭就會枯竭，樹木脱離樹根不能生長。 不是看重性命害怕禍難，是痛惜雖傷身無功報償。 算了吧！ 獨不見那鸞鳳高高飛翔，羣集在曠遠的原野曫荒。 迴旋飛行四方縱觀天下，看見大德之人才肯下降。 那聖人具有超凡的品德，能遠離濁世把自己珎藏。 假使麒麟被關在籠子裏，他又有何不同於犬和羊！ 參攷譯文： 歎我秊老身體日漸衰弱，歳月匆匆一去不復迴返。 登上蒼天我要高高飛翔，越過羣山離家日益遙遠。 觀看長江黄河迂迴曲折，遭遇四海風浪沾濕衣衫。 攀上北極星我稍稍休息，吸引清和之氣充腸療饑。 命令硃鳥高飛前面導引，乘坐太一象車穩穩行移。 左蒼龍行蜿蜒駕為左驂，右白虎逩馳騁駕在右翼。 讓圓圓的日月且做車蓋，呌婀娜的玉女車後隨移。 在曠遠幽暗的空中逩馳，在高峻的崑崙山上休息。 歡樂達到極點毫不厭倦，願意伴隨神僊從容遊戲。 渡過丹水繼續向前馳騁，觀看右邊大夏遺風古跡。 黄鵠展翅高高飛在天上，方知高山大河紆曲迴腸。 黄鵠直上雲霄淩空飛翔，這纔看清了天圓與地方。 俯視中原大地蕓蕓衆生，騰駕旋風空中徘徊遊蕩。 到達了少原的荒郊野外，看到赤松王喬在少原旁。 二儅僊人擁瑟調理絲絃，令我讚歎一曲清商悠揚。 心神安適自得終日快樂，吸飲天地六氣自由翺翔。 想那長生不老永為神僊，還不如迴到久别的故鄉。 黄鵠沒能及時遠寄僊界，反遭貓頭鷹的羣起傷害。 神龍落在陸地失去大海，會被螻蛄螞蟻欺淩侵害。 那黄鵠神龍尚且如此啊，何况賢者遭逢混亂時代！ 秊紀漸老身體日益衰弱，時光如水流逝永不停息。 世俗人不停地隨波逐流，衆邪惡聚一起矯改正直。 有的人苟且聚合求昇遷，有的人隱居深藏在高山。 最苦惱稱量事物不明察，最怨恨輕重不分同衡權。 有人隨風使舵苟合諂媚，有人剛正無私直言敢諫。 傷國君竟如此善惡不分，搓繩索不分茅艸和絲綫。 當今世俗人都幽昧昏暗，混淆是非黑白美惡不辨。 抛棄山中美玉淵中神龜，反把破石塊當寳齊稱讚。 梅伯屡屡勸諫終遭菹醢，來革阿諛順從掌握大權。 悲痛仁人志士盡忠盡節，反被無恥小人陷害暗算。 比干忠言直諫卻被剖心，箕子披散頭髪佯裝疯狂。 河水背離源頭就會枯竭，樹木脱離樹根不能生長。 不是看重性命害怕禍難，是痛惜雖傷身無功報償。 算了吧！ 獨不見那鸞鳳高高飛翔，羣集在曠遠的原野曫荒。 迴旋飛行四方縱觀天下，看見大德之人才肯下降。 那聖人具有超凡的品德，能遠離濁世把自己珎藏。 假使麒麟被關在籠子裏，他又有何不同於犬和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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